接下來的一兩天裡,董淑鸞一邊跟石槿柔鬧哄著要見冉軼成,一邊在府裡東串串西走走,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一會兒指派著碧雲、碧月做這做那;一會兒又是嫌這裡髒那裡亂的,含沙射影地指責秀荷等人不用心、不盡職,儼然將自己當成了府裡的主子。
董淑鸞來義安的目的是為了冉軼成,可眼下冉軼成並不在義安,甚至連他在不在京城石槿柔都不知道,所以,石槿柔很發愁。
「若讓我的這個寶貝表姐去京城找阿成,可阿成又不在京裡的話,那董淑鸞豈不白跑一趟?到時還指不定怎麼罵我呢!」想到這裡,石槿柔不禁又開始暗自埋怨冉軼成。
「這個阿成,當初就不該騙董淑鸞,欠了感情債,現在可好,債主找上門來了!看你怎麼交待?還有,都十來天了,也沒一封信過來,你到底在忙些什麼?現在又在哪裡?」
石槿柔越想越氣,恨不得立刻把冉軼成揪到自己面前狠狠地教訓一通!
其實,冉軼成還真就不在京城。
眼下,他和六皇子祁毓軒正在趕赴飛雲山莊的路上。
兩人並馬而行,金明與安心一左一右護衛著二人。
祁毓軒對冉軼成說道:「依你所說,我這個表妹當真了得!」
「的確如此,其智謀之深乃軼成平生未見!幸好,她是友非敵,不然,軼成還真不敢說是其對手。」
祁毓軒笑道:「阿成不必自謙,你之謀略別人不知,我又豈會不知?遠的不說,單說你此番『告密』,用意之深,險些將我也騙了。」
冉軼成略一沉吟,說道:「其實並非阿成有什麼深謀遠慮,迫不得已罷了。皇上有他的苦衷,而三皇子又兵權在握,西北軍雖屬皇上直接轄制,但如今被牽制於邊陲不敢擅動。至於守衛皇廷和京城的御林軍,個個是貴族子弟,沾花惹草、招貓逗狗都是行家裡手,可若真指望他們能承擔大任,怕是趕鴨子上架了。」
「哎,說的也是,大皇兄外強中乾,雖有首輔及閣老們的支持,可這幫文臣對付父皇可以,用他們去對付三皇兄,無異於以卵擊石了!」祁毓軒無奈地歎氣。
冉軼成繼續說道:「這次義安段府一案就極能說明要害所在,別說淑妃娘娘和三皇子了,就連蒼南段家都未傷分毫,最後死的也就是段剛、墨劍和李浩凡這些馬前卒而已,三皇子的勢力依舊如日中天。」
祁毓軒凝眉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此次查辦段家,也並非一無所獲,其一,斷了老三的財路,阻礙了他私募軍隊的進程,至少將他的計劃向後推遲了一年多,甚至更遠。其二,父皇雖未懲治老三,但終歸對他死了念頭,不再心存幻想,這太子位置,也就徹底與老三無緣了。」
「何以見得?」冉軼成問道。
「我自西南回來後,父皇曾三次秘密召見我,將我提供的情況與隋朝雲彈劾蒼南段家和三皇子的奏折細細地比對,發覺並無出入後,對淑妃娘娘和老三都是大失所望,父皇的言談中已透露出對老三的憂慮和無奈,在此情況下又怎麼會將老三立為太子?」
冉軼成認真聽著,沉默不語。
祁毓軒接著說道:「再說,如果父皇還對老三抱有幻想,又豈會派我們去秘密處決他剩餘的那些手下?」
冉軼成點了點頭,隨即又不無擔憂地說道:「就怕三皇子若知道了皇上的心思,難免會鋌而走險!」
祁毓軒說道:「暫時不會,老三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父皇此次對他未予追究,他已經欣喜異常了,眼下,他急於做的便是尋機報復大皇兄,而非謀逆。」
冉軼成說道:「也正因如此,我才不得不去告密,依三皇子脾氣秉性,阿成怕他對殿下您也會有報復之心。」
祁毓軒呵呵一笑,說道:「也正因如此,我一定要見見我義安的那個表妹,因為從根本上,是她將老三的注意力引到了老大身上!阿成不過是順手撿了個便宜而已。」
冉軼成不好意思地一笑,說道:「還說呢,我一時犯懶,有許多天沒寫信給她了,若再見面,怕是要吃她苦頭了。」
祁毓軒笑道:「妹夫,莫不是你除了有『龍陽之好』以外,現在又添了『季常之癖』?」
冉軼成苦笑道:「非阿成懼內,是她實在太狡黠了,鬼精鬼精的,不好對付!」
祁毓軒幸災樂禍地說道:「此乃一物降一物,我原本以為阿成這輩子都難被馴服了,沒想到這世間還真有能降住你的奇女子!」
二人一邊說笑著,一邊率領著衛隊離開了官道,轉向了去往飛雲山莊的山路。
冉軼成忽然開口問道:「殿下,阿成一直有一事不明。」
「哦?什麼事?」
「大皇子既然已經知道了石小姐為隱王后人,又因何秘而不宣?」
祁毓軒說道:「此事仍要從隱王說起,當初隱王被抄家滅門,按說以隱王當時的勢力和財力,若說其財富之巨能抵得上半個國庫,實不屬誇張,但從隱王府抄沒充公的實際財富來看,卻只是傳聞中隱王財富的九牛一毛而已,其巨額財富至今下落不明,已成我朝一個未解之謎!」
冉軼成愕然問道:「難道這筆財富的下落石小姐知道?」
祁毓軒搖頭說道:「她應該並不知情,否則,大皇兄早就對其不利了,又豈能等到現在仍在尋找?」
冉軼成繼續問道:「那依殿下判斷,這筆巨額寶藏會流落何方?」
祁毓軒說道:「若阿成說的屬實,飛雲山莊狄莊主果真是當年鐵鷹的話,那這座飛雲山莊也就絕非一個簡單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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