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槿柔贊同地點頭說道:「的確如此。所以,只要截獲了段府派出的信使,就算沒有貨物也沒關係,有了密信也一樣可以作為證據。再說,他們的貨物早晚會出來的,大不了讓隋大人立功的時間往後拖一拖罷了。」
冉軼成望著石槿柔說道:「其實,丁忠與狄莊主他們之所以能順利將貨物劫下,顧先生也算是幫了忙的,因為他將貨物的數量、運送方式、途徑以及沿途接應的地點,在他被押送京城以前,都交代了。」
石槿柔笑道:「我就知道你總有辦法問出來的。」
冉軼成起身,在屋子裡來回踱了幾步,長出一口氣說道:「小柔,你計劃的始末我現在已經清楚了,但我仍有問題要問。當然,不管你的計劃中有沒有疏漏,我只想徹底瞭解你的心思。」
「好,你問吧!」
「你最初選擇利用大皇子是對的,可你在掌握了充足的證據之後,為什麼還要走大皇子這條線路?難道你不怕大皇子立功之後會被立為太子嗎?你對大皇子與六皇子是怎麼想的?」
石槿柔喝了口茶,然後慢慢放下茶杯,娓娓說道:
「我從各方得來的消息判斷,三皇子是個非常暴戾和凶殘的人,而且,他暗中招兵買馬,又欲通過和親勾結匈奴,其謀逆之心昭然若揭,皇上又豈會不知?可皇上並未削奪三皇子的兵權,可見三皇子的勢力已經做大,已經大到令皇上都不得不顧忌了,我想這也是皇上遲遲未立太子的原因。廢長立幼,自古大忌;可若立了大皇子,三皇子勢必會起兵造反,到時難免會兄弟相殘,天下大亂!」
冉軼成點了點頭,說道:「你判斷得基本就是實情。」
「在此情況下,無論六皇子立功與否,皇上都不可能立六皇子為太子的。對不對?」
冉軼成略一思索,說道:「的確如此!」
「既然明知不能成為太子,又何必與三皇子結仇?明知不可為而強為,勢必會讓自己更加被動。所以,不如作壁上觀,即便沒有漁翁之利,也可確保全身而退!這便是我選擇大皇子的原因。」
冉軼成點了點頭,說道:「明白了!那以小柔之見,六皇子是不是連一絲希望都沒有呢?」
「這個我真沒想過,我之所以幫助六皇子,一是因為阿成,所謂愛屋及烏;二是因為六皇子有仁心,他明知我為隱王之後,但並未拿我和父親的性命去立功,單憑這一點兒,我感激他!」
冉軼成說道:「其實知道你為隱王之後的,未必只有六皇子。六殿下曾對我說過,他懷疑大皇子也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啊?」石槿柔心中一陣錯愕,不由問道:「大皇子是何時知道的?他又為何沒有揭發我的身份?」
冉軼成搖搖頭說道:「這個我的確不知,我只是懷疑大皇子在你身上有可能另有所圖。」
石槿柔立刻便想到了寶藏!但她刻意控制了自己的眼神和神情,並未在冉軼成面前表露出絲毫異樣。
「我還有最後兩個問題。」冉軼成擔心石槿柔會失去耐心。
石槿柔嫣然一笑,說道:「你可以隨便問,也可以隨時問。」
「現在隋朝雲已經回京了,可大皇子若不欲整治段家怎麼辦?」
「幾乎沒這種可能!這是在皇上面前打壓三皇子的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大皇子又怎麼可能輕易放棄?再說,他若真的放棄,那我還有第二個途徑。」
「就是讓我和六皇子直接密報皇上,這也便是你將所有證據都讓我掌握的原因。對吧?」冉軼成不錯眼珠地注視著石槿柔。
石槿柔點點頭說道:「你猜得沒錯,我確有此意!」
冉軼成並未表現高興或不高興,他只是淡淡說道:「那好,最後一個問題。」
恰在此時,敲門聲響起,有人在門外說道:「莊主請石公子與冉將軍到偏廳用晚膳!」
冉軼成應了一句:「知道了,稍後便去!」然後他又對石槿柔說道:「石孝弘為什麼會送你玉珮?」
「這就是你最後的問題?」石槿柔有些意外。
冉軼成點點頭,說道:「對!我想知道答案!」
石槿柔並未直接回答,而是有些焦慮地說道:「有件事我很頭疼,也想不出好的辦法應對,只得寄希望你能有辦法解決了。」
「什麼事?」
「父親和太夫人暗地裡為我和石孝弘定了婚約!」
…………
吃晚飯的時候,冉軼成心事重重、食不知味,對於石槿柔所說婚約一事,他頗感沮喪與不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確難以逾越!
狄莊主根本不在意什麼約定俗成的禮儀,他更看重的是江湖規矩和行事準則,所以,吃飯的時候,他讓大家坐在了一起,包括丁忠和安心。
在狄莊主眼裡,只要你是英雄、只要你有膽氣,只要你夠朋友,他才不管你是主子還是僕人呢,統統都可以成為他的座上嘉賓!
所以,石槿柔儘管注意到了冉軼成鬱悶的樣子,但當著大家的面,她也沒辦法出聲安慰冉軼成,只得在心中暗自歎氣,後悔自己你不應該在冉軼成的身體完全康復以前,將婚約的事告訴他。
「反正還有時間,說不定事情以後還有轉機呢!」石槿柔暗自琢磨。
石槿柔舉杯敬酒,感謝狄莊主在對付段家的過程中鼎力相助,更感謝對冉軼成的照顧。
狄莊主豪爽一笑,說道:「公子不必言謝,若不是公子的運籌帷幄和冉將軍的周密安排,事情又怎麼能進行得如此順利?劫取貨物又怎麼能一舉成功?來,大家共飲此杯!」
酒杯放下之後,石槿柔不無憂慮地說道:「隋朝雲已然回京,接下來的事,我也不知道會如何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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