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的意識已經出現崩潰的跡象,幾天來的不眠不休已令他的眼前出現了幻覺。
對於冉軼成的問題,他的回答完全是下意識的,他已經根本分不清自己是醒著還是在做夢,至於自己是否按了手印,他更是記不清了,或者說,他乾脆已沒了記憶。
所以,當他被蒙上眼罩帶出地牢的剎那,他便沉沉睡了過去,也不知睡了多長時間,當他被人用冷水潑醒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喊道:
「我是堂堂的四品將軍!你們不想活了嗎?」
陳跡循呵呵笑著說道:「你鬼叫什麼?還沒問你呢,你就自己招了,怕死鬼!」
顧先生使勁搖頭,甩掉頭上的水珠,睜開雙眼問道:「冉軼成呢?你們把他叫來,我要跟他說話!」
陳跡循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說道:「你還在做夢嗎?墨劍將軍。」
顧先生滿臉狐疑地看著陳跡循說道:「你是誰?之前那些人呢?我在哪裡?」
陳跡循撇撇嘴說道:「現在我問你答,由不得你發問!如果你不想吃苦頭,最好乖乖地聽話!」
顧先生冷哼一聲,說道:「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還不快快放我出去?要知道,我是三皇子殿下的左膀右臂,你們現在放了我,或許還有生還的可能,如再敢拘押著我,等三皇子救我出去後,我定滅了你們九族!」
陳跡循搖著頭,嘴裡嘖嘖有聲,說道:「墨將軍,實話告訴你,若你不是三皇子的人,或許我們早就將你放了!可惜,你既然已經承認了,那我們就萬萬不能放你了!」
「你到底是誰?我在哪裡?冉軼成呢?」
陳跡循眼珠一轉,說道:「冉將軍休息去了!冉將軍臨走前特意吩咐過了,只要你說出你在義安段府的任務,便讓我們善待將軍,讓將軍吃好、睡好!」
顧先生聽到「睡好」兩個字,不由感到無比驚恐,因為之前的折磨他還沒有忘記。他嘶聲說道:「該說的我已經說了,你們還想知道什麼?」
陳跡循說道:「只想讓你把你以前說的再重複一遍,看看你是否在撒謊!」
「我說完你們當真可以讓我睡覺?」
陳跡循點點頭,說道:「將軍想睡到什麼時候就睡到什麼時候,在下可以保證,絕對沒人打擾將軍休息!」陳跡循雖然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頗為疑惑:「墨劍怎麼了?聽說過餓死鬼托生,難道還有困死鬼托生?他為何這麼想睡覺呢?」
顧先生狐疑地看著陳跡循,過了好一會兒,他咬咬牙說道:「我被三皇子派往義安,是為了監督段家礦場開採,並負責將開採出來的銀礦石煉化成銀子,然後送往蒼南段府。至於以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陳跡循嘿嘿一笑,說道:「果然和以前說的差不多,只是最後還是隱瞞了!」
「你詐我!我之前就是這麼說的,蒼南段府以後的事,我的確不知!」顧先生恨恨地分辯道。
陳跡循瞇著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那好,墨將軍不妨先睡一覺,等睡醒了再好好想想,如果還想不明白,那以後也就不用睡了!」
「你!你混蛋!去把冉軼成給我叫來!」
陳跡循點頭哈腰地說道:「將軍息怒,小的這就去叫冉將軍。」然後,他直起腰,臉色一寒,對屋子裡的打手說道:「你們好生看顧著墨將軍,若有差池,拿你們的人頭來見!」
打手們齊聲應道:「是!」
…………
陳跡循剛剛走進大皇子的書房,大皇子便急急說道:「你來得正好!我正準備派人去找你呢。」
「殿下召喚小的何事?」
「我剛剛接到消息,老六要從西南回來了!眼下,他已經從西南啟程,估計不足月餘便可抵京。所以,我們要加緊行事,要在老六回來之前搶先查明義安段家一事,免得被他在父皇面前搶了功勞!」
陳跡循思索著,沒有說話。
大皇子追問道:「你審問得如何,那墨劍招了嗎?」
陳跡循呵呵一笑,不無得意地說道:「招了,原來他是在義安幫三皇子開銀礦,產出的銀兩都送往了蒼南段府,也就是段淑妃的娘家!」
「太好了!先生果然厲害,不到半天便問出了底細!這下好了,私自開礦便已是重罪,再私鑄銀兩,足可以滅了段氏一族!」
陳跡循搖頭說道:「殿下切勿操之過急,雖然我們查明了真相,但這些畢竟只是墨劍的一面之詞,萬一到了皇上面前他再翻供就麻煩了。更何況,這裡面疑點頗多!」
「有什麼疑點?」
「疑點之一,這裡面為什麼會有冉軼成的事?似乎墨劍在被押送京城以前已經被冉軼成審問過了,而且,他也對冉軼成招供了!」
大皇子只是面露焦急之色,並沒有說話。
「疑點之二,銀兩為什麼會被送往了蒼南段府而非三皇子府,卑職擔心三皇子另有安排。」
「還有嗎?」大皇子問道。
「還有就是卑職擔心殿下與三皇子之間起了爭鬥,被六皇子從中漁利。」
大皇子輕蔑地說道:「他從中漁利又有何妨?他一沒文臣,二沒武將,單憑一個冉軼成能翻出多少浪花?你的擔心多餘了!」
陳跡循說道:「殿下,萬不可大意!眼下聖意難測,儲位遲遲未定,六皇子未必就沒有絲毫機會!」
大皇子不耐煩地說道:「正因儲位未決,所以才更要整治老三,打壓老六,絕不能讓老六在父皇面前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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