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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朝雲一邊向淨房走著,一邊暗自歡喜。
這次來義安,雖然只有短短兩天時間,但收穫之大卻遠遠超出了他的預估!他不但拿到了段剛寫給三皇子的密信,居然還截獲了他們的貨物和送貨之人。
「這次可真是立了大功,回去之後,大皇子殿下一定對我另眼相看,禮部侍郎一職,應該十拿九穩了!」
也就在此時,石原海的一句「哎呀,不好!」著實驚出他一身冷汗,他不由緊張地問道:「怎麼了?哪裡有不妥之處?」
石原海悔之不迭地說道:「不能讓他們將截獲的人和物送來義安!更不能讓隋兄親自押送回京。」
「為什麼?」隋朝雲愕然問道。
「隋兄,義安城內段家的耳目眾多,若他們回來義安,說不準會被段府察覺。」
隋朝雲輕蔑一笑,不屑地說道:「察覺就察覺,難道他們還想從隋某手中將人和貨搶回去不成?我諒他們沒這個實力和膽量!」
石原海搖搖頭說道:「隋兄此言差矣,段府自然沒有這個實力和膽量,但三皇子卻有的是實力和膽量。」
隋朝雲不由疑惑問道:「三皇子會知道嗎?」
石原海分析道:「既然段府的貨物是分幾批運出,那他們必約在某個地方集合,或者有人在某地接應,到時他們若發現少了一批貨物,一則肯定會派人回來通知段剛,二則也有可能派人到京城三皇子那裡稟報。」
隋朝雲倒吸了口冷氣,點頭說道:「有理!」
「三皇子手段之狠毒隋兄不是不知,莫說是隋兄你,就算是大皇子殿下本人,三皇子也未必會放在眼裡。」
隋朝雲激靈了一下,縮縮脖子,緊張地回頭望了一眼。
石原海繼續說道:「若他們返回義安,將人、貨交給隋兄,然後再由隋兄押赴京城,這一來一往耽誤了行程不說,也給了三皇子充裕的準備時間,三皇子必會派兵想辦法將貨物反劫回去,那樣對隋大人來說,回京的行程就危險了!」
隋朝雲聽到這裡已經是冷汗淋漓,他緊張而小聲地問道:「那依賢弟之見,又該如何處置?」
「依小弟之見,不如這樣,我立刻派人去通知我的那些江湖朋友,讓他們將所截人、貨直接秘密送往隋兄府中。隋兄明日離開義安,與張知府一起去安州,順便解決張知府彈劾小弟一事。在安州滯留一兩日後,再緩行回京。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就算他們發現貨物丟了一批,但下落不明,三皇子再心狠手辣,找不到那批貨物,也斷不會無故截殺隋兄的。」
隋朝雲想了想,由衷讚道:「賢弟神機妙算,好計策!」
石原海又道:「只是,若沒有信物,不知隋兄府中是否會貿然接下那些貨物和人犯。」
隋朝雲道:「這個好說,我立刻修書一封,然後再將我官符交予賢弟,賢弟命人持我官符和信件到隋府找我內弟,也即我隋府管家甄步建就可以了。」
石原海點頭說道:「如此最好,事情穩妥了!」
終於到淨房門前,石原海想當然地認為隋朝雲會進去淨手,哪承想隋朝雲只是在淨房門前站了站,然後又忽然轉身向回走去。
石原海心裡這個氣啊,心道:「你到底是真內急還是假內急啊?」
於是,他隨口問道:「隋兄不去淨房了嗎?」
隋朝雲道:「來不及了,我們這就回去向侯爺辭行,你隨我回驛館,我們要連夜安排!」
…………
石槿柔正和石孝弘在太夫人院子的上房內,有說有笑地陪太夫人用膳,期間還說到了石孝弘的那個燈謎,至今還沒想出謎底。忽然,水青進來通稟說,石公子府中的水生有要事求見石公子。
石槿柔向太夫人告罪出來,匆匆來到內宅門口,水生正侯在那裡,見石槿柔出來了,立刻上前說道:
「公子,老爺那邊的事都安排妥了!眼下老爺已經陪隋大人回驛館去了,臨走前特命小的來接公子即刻回府。」
石槿柔嫣然一笑,說道:「好,你稍等片刻,我回去向太夫人辭行!」
水生點頭應了,立在內宅大門外等著。不一會兒,石孝弘與水青便送了石槿柔出來,石槿柔請二人止步,隨後便在水生的陪伴下匆匆走了。
…………
馬車上,石槿柔隔著車廂簾子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水生說道:
「姐夫,你今天表現不錯!我還擔心你裝不來呢,沒想到你這一臉老實相還真管用,不但隋大人信了,連世子爺和水青也都信了。」
水生憨笑道:「哪裡是水生表現好?是小姐囑咐得細緻!」
石槿柔在車廂裡感慨地說道:「你與秀荷姐,還有小憐、丁伯和顧媽媽,若沒有你們,我與父親縱然渾身都是本事,也難以施展!有你們與我們父女倆同患難,共生死,再多的困難和挫折,我一樣可以無懼,可以笑對!」
水生心中一樣地感慨,他真誠地說道:「若沒有老爺和小姐對水生的照顧,水生又怎可能會有今天?水生與秀荷,今生都報答不完老爺和小姐的恩情!」
馬車在流光溢彩的街道上行駛,兩個人心中一樣地感慨與感恩,一時,都陷入了沉默……
回到府裡,石槿柔立刻找到了丁忠,向丁忠囑咐了一番,丁忠答應著,轉身離去。
小憐、秀荷、顧媽媽等人也已欣賞完了外面的花燈回到府裡,見石槿柔回來了,小憐與秀荷都來到了石槿柔的房間。
石槿柔向兩個人講述了在侯府聽戲看燈的經過,尤其講了侯府花燈的絢麗和氣派,聽得小憐、秀荷倆人讚歎不已。
講著講著,石槿柔忽然想到了石孝弘的燈謎,於是她說出了謎面讓她們猜,不一會,小憐笑道:「我猜到了,謎底是『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