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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師爺「哦」了一聲,示意石槿柔繼續說下去。
「這事情的另一半就是,您在密函中一定要寫明以下內容:墨劍已經被石原海派人秘密羈押,因其身份特殊,況長期寄居在義安大家族——段府之內,此人到底如何處置,請大皇子殿下指示。另,石原海已經被您說服,決定為大皇子殿下效命!」
說完,石槿柔不禁歉意地看了看父親,因為她直呼父親的名諱實屬不孝。
石原海看著女兒,淡淡一笑,意思是他並不計較。
「那墨劍何時被羈押?這可玩笑不得!若大皇子向咱們要人怎麼辦啊?」盧師爺困惑之餘,不由感到脊背發涼,甚是惶恐。
石槿柔嫣然一笑,說道:「師爺放心,那墨劍的確已經被羈押,若大皇子殿下向咱們要人,自然有人將墨劍秘密押送至京城。但這些在信中不要寫明,只說墨劍已經被我父親羈押就可以了。」
盧師爺總算踏實了一些,他在屋子裡來回踱了幾步,最後終於恍然說道:「我似乎明白了公子的打算,一是讓盧某在大皇子殿下面前主動請功,二是鼓動大皇子殿下速派人來義安。」
石槿柔點頭笑道:「還有三,便是讓盧師爺在大皇子面前也為家父請功!」
盧師爺不好意思地一笑,訕訕說道:「其實,在石大人被罷官停職的時候,在下就給大皇子寫過一封密函了,一是檢舉張知府與義安段家狼狽為奸,沆瀣一氣;二是替石大人鳴冤,希望大皇子殿下能讓石大人復職!」
石原海不由點頭說道:「這就對了,我一直認為那天上午師爺找我說有關客棧開業僱人的事,在說到我復職時,師爺話裡話外的似有所指,原來師爺早已為我想了辦法!」說到這裡,石原海感激地看著盧師爺繼續說道:「師爺好意,石某感激不盡!」
盧師爺謙遜一笑,說道:「其實在下並非有意討好石大人,石大人是個好官,在下見那張知府是非不分,黑白顛倒,的確有些看不過去,也是從心裡為石大人感到委屈,所以,才自作主張給大皇子殿下寫了封信。」
石槿柔微微一笑,向父親說道:「爹,您果然沒有看錯盧師爺,說盧師爺是善良正直之人,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呵呵,今日之事,再次證明了爹爹的慧眼識人。」
石原海笑著嗔怪道:「那有當人面誇自己父親的,你也不怕師爺笑話!」
盧師爺呵呵一笑,改變話題說道:「公子妙計,在下佩服!這樣,我就在這裡將密函寫了,寫完請石大人和石公子過目,明早便可送出!」
石原海插口問道:「如果明早送出,幾時能送抵大皇子手中?」
盧師爺略一思索,說道:「最晚大後天上午,也就是初九上午,大皇子殿下便能看到了。」
…………
馬懷回到段府之後,時辰已經過了亥時,雖然在酒席宴上,他聽到了有關顧先生拐跑怡春院姑娘的事,但他心想這也不算什麼大事,再說,魯大人與段老爺的關係他是知道一些的,那姓魯的平日裡沒少收了段老爺的好處,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並沒去向段老爺稟報,而是自顧自地回自己的院子睡覺去了。
…………
晝日清晨,馬懷照例一早就到段老爺跟前聽候吩咐。
處理了幾件瑣事之後,段老爺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向馬懷問道:「昨天石原海家的婚宴怎麼樣?」
馬懷連忙躬了躬身,將昨天婚宴的大致情況向段老爺說了。之後,馬懷又道:「只是大家吃酒時有個小插曲。當時有衙役來找魯大人,說怡春院的老鴇來報,有個紅牌姑娘被人給拐跑了。」
段老爺不在意地「哦」了一聲,根本沒往心裡去。
馬懷只得又道:「但聽說,那個姑娘是被顧先生給……」
「嗯?」段老爺明顯愣了一下,但隨即又哈哈大笑起來,說道:「這個顧先生,真是越玩越大發了!算了,且不去管他。」
馬懷故作憂心地看了段老爺一眼,好像他多擔心顧先生一樣。
段老爺白了馬懷一眼,說道:「顧先生是什麼人?犯得著去拐一個青樓女子?說不定是兩人到其他地方風流快活去了。」
馬懷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恭維道:「還是老爺英明!」
兩人正說著話,就見有小廝進屋稟道:「老爺,縣衙的魯大人來了。」
段老爺撇了撇嘴,吩咐道:「偏廳奉茶,我即刻就去。」但聲音裡明顯帶著不悅。姓魯的沒少接受他段府的好處,以前還算恭敬,可自從被張知府指派為代縣令之後,居然開始不知自己幾斤幾兩了,對他段老爺也變得不卑不亢起來。如今芝麻大點兒的事就上門,說不定又是衝著銀子來的。
「我既能讓張知府指派你頂替石原海做縣令,那我也能安排別人來頂替你!」段老爺心中對魯代縣令很是不屑。
此時的魯大人心情多少有些煩躁,他與段府一向交好,本不應該找上門來。可他平時也沒少拿怡春院老鴇的孝敬,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他若不來段府上走一趟,紅牌姑娘被人拐跑的事,面子上也不好交代。另外,他還有個更重要的打算,想讓段老爺為他組織的上元節慶祝活動掏點兒銀子。」
魯大人和段老爺在偏廳中見了禮之後,魯大人滿臉為難地說了紅牌姑娘可能被顧先生拐跑的事。
段老爺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後才表無表情地說道:「此等小事,魯大人看著處理便是。只是,顧先生乃是我段府的西席,一向為人師表,斷不會做出此等有辱斯文之事,還望魯大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