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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槿柔和狄莊主商議完了對安寧郡主的安排之後,石槿柔連晚飯都顧不得吃上一口,便帶上丁忠去了晨風院。
狄莊主連忙派人將晚飯也送到了晨風院。
冉軼成對石槿柔的突然到來既欣喜又意外,他連忙吩咐安心又搬椅子又倒茶。
石槿柔守在床邊,看著變得無比消瘦的冉軼成,鼻子一酸,險些落淚。她心疼地問候著冉軼成的傷勢。
冉軼成一邊勸慰著石槿柔不要難過,一邊連聲說著自己恢復得很好,沒事了。
然而,當石槿柔提出看看他的傷口時,他又推辭著不讓看,說什麼要注意男女大防,不能在石槿柔面前裸露胸口等等,弄得石槿柔哭笑不得,只好作罷。
其實,石槿柔不知道,冉軼成的傷勢恢復得並不好!雖然剛開始的時候,他恢復得很快,但自從小憐走了之後,或許是因為安心不如小憐細心,也或許是由於其他原因,冉軼成的傷口感染了。
傷口感染之後的冉軼成連續地高燒不退,要不是安心和山莊裡的周大夫日夜看護與救治,估計冉軼成連性命都難保了。
雖然經過十多日與病魔的奮力抗爭,冉軼成最終保住了性命,但他的元氣大傷,一時竟真的無法下床,甚至連大小便都需要安心伺候,直到石槿柔來的前兩天,他才勉強好了些。
為了不讓石槿柔擔心自己,冉軼成強打精神與石槿柔說笑著。
「這些日子你過得還好嗎?」冉軼成問道。
「還好!父親雖然被停了職,但客棧又重新開張了,小憐也做了石記貨場的掌櫃,秀荷被父親收為了義女,我和父親打算著年前年後的選個日子讓她與水生成婚呢。」
冉軼成驚訝說道:「沒想到這麼短的日子裡,發生了這麼多變化。對了,你怎麼忽然來山莊了,有事?」
石槿柔說道:「一則對你的傷勢放心不下,總想著來看看你,二則正好來山莊找尋安寧郡主。」
冉軼成驚訝地問道:「安寧也來山莊了嗎?」
石槿柔點了頭點說道:「是的。說起安寧,我倒有幾件事想問問你。問完了,我再告訴你怎麼回事。」
站在石槿柔身後的安心面露為難之色,遲疑著正欲說話,但冉軼成向他使了個眼色,安心無奈,只得將話又嚥了回去。
石槿柔注意到了冉軼成的眼色,她回頭看看安心,問道:「怎麼,有事嗎?」
安心再次看看冉軼成,低頭說道:「要不石公子先吃飯吧,一會飯就涼了!」
石槿柔大大咧咧地說道:「不急,我不餓。」然後她又轉頭對冉軼成說道:「西北番邦借進京進貢之際,向皇上提出和親請求,皇上答應了,打算讓安寧郡主嫁過去,此事你怎麼看?」
冉軼成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就看他們想給誰和親了,若是給他們的單于或單于之子和親,皇上選擇讓安寧去,可能就是無奈之舉了。」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西北番奴一直覬覦我朝,但他們又懼怕我西北守軍的實力,所以不敢妄動。但最近一兩年裡,三皇子似乎與他們多了聯繫,他們也好像看到了什麼機會,開始蠢蠢欲動起來。」說到這裡,冉軼成歇了歇,繼續說道:「我猜想這次和親,說不定也是三皇子給他們出的主意,因為現今宮裡的公主、郡主等,只有兩個人到了適合婚配的年齡。」
「哪兩個?」石槿柔追問道。
「安寧郡主和七公主,也就是三皇子的親妹妹。」
「那又怎麼樣?難道這裡面有什麼陰謀嗎?」石槿柔感到十分好奇。
「你想,如果三皇子將自己的妹妹嫁給了他們的單于,那對三皇子來說,是好是壞呢?」
石槿柔想了想,恍然說道:「我明白了,三皇子有了個單于妹夫,不但可以牽制西北軍,對他將來奪取皇位也是大有裨益的。」
冉軼成勉強笑了笑,說道:「連你都能想到這一層,那皇上又豈會想不到?所以,皇上一定會選擇讓安寧嫁過去的。」
「你覺得太后會同意嗎?」
「太后關心的不是將來誰做皇帝,更不是皇子間的勾心鬥角,安寧郡主與七公主比較起來,太后疼愛安寧要多得多,所以,太后一定不會同意將安寧遠嫁的。可是,太后又能左右得了什麼呢?」雖然只是說話,但冉軼成的身上已經開始滲出虛汗。
石槿柔終於察覺到了冉軼成的疲倦,但她又不得不問清楚這些事,因為突然發生的安寧逃婚事件,處理不好,會毀了她對付段家的全盤計劃。但若處理好了,不但不會引來麻煩,反而會給她的計劃平添許多助力。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所以,雖然石槿柔察覺到冉軼成有些累了,但她仍然說道:
「你先歇歇,莫要再說話了。我現在將安寧郡主為何會來飛雲山莊的起因告訴你。」
於是,石槿柔讓冉軼成躺好,並給他蓋好被。然後,她坐在冉軼成身邊,手捧一杯熱茶,將安寧郡主第一次出京遊歷,如何遇難獲救,後來又是如何喜歡狄青麟,狄青麟又是如何護送安寧回京,直至現在安寧逃婚來山莊的前前後後,一五一十地都對冉軼成講了。尤其講了三皇子已經知道他從西南邊陲回到了義安。
冉軼成聽罷,皺眉思索了一會,忽然開口問道:「你讓張彪他們公開地撤離義安回京,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