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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罷午膳,石孝弘告辭回府,石原海怕石孝弘回去挨母親斥責,便欲親自送他回府,但被石孝弘婉拒了。
送走了石孝弘,石槿柔也沒跟父親打招呼,自顧自地轉身回到自己的院子,可沒想到,自己進屋還沒坐穩,父親便喜笑顏開地跟了進來。
「小柔,今天你與世子都說什麼了?」
石原海不問還好,這一問之下,石槿柔再難克制心中的不快,她凝眉反問道:「爹,您今天怎麼了?幹嘛對石孝弘那麼熱情?熱情得都讓人覺得不舒服了。」
石原海一愣,有些不高興地說道:「世子乃人中龍鳳,知府來的那天,他又幫過為父,為父對他客氣些,有什麼不對嗎?」
「爹,小柔覺得您變了。」
「爹哪裡變了?」
「我知道爹爹格外在意復職一事,但就算沒有侯爺幫忙,爹爹復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俗話說,身正不怕影子斜,爹爹來義安以後,一心一意為百姓著想,在政事上從未推諉敷衍,而今雖然被停了職,可衙役和各房工吏依舊到後宅來找您商議公務,這不恰恰證明了爹爹的人格與品行高尚嗎?大家佩服您,才會默默支持您的,難道不是這樣嗎?若您這樣的官吏最終被朝廷罷了官,那只能說明朝廷昏庸!若朝廷真的昏庸,爹,做不做官又有何妨?」
石槿柔已經難以抑制自己的激動,這還是她第一次指責父親。
石原海長歎一聲,黯然說道:「小柔,你說得對!爹是變了。」
石槿柔沒想到父親是如此反應,她不覺有些自責剛才說得太重了。
石原海接著說道:「自你母親走後,爹最大的心願就是照顧好小柔,讓小柔過上快樂和衣食無憂的生活,可在董府的時候,爹爹不但沒照顧好你,反而是你憑借非凡的智慧戰勝了董大老爺和大太太,為父親解決了銀兩上的燃眉之急。」
石槿柔剛要開口說話,卻被石原海擺手制止,他繼續說道:
「你莫插言,聽為父說說自己的心裡話。」
石槿柔默默點頭。
「在京城備選的時候,爹爹拒絕了隋朝雲的安排,令備選一事陷入困境,又是你,憑借與武岳侯府的交往,終於替為父爭取到了義安縣令一職。」
「來到義安之後,還是你,不但替為父出謀劃策,更有意借助武岳侯府的力量幫助為父治理義安,讓為父在義安百姓口中贏得了讚譽,還是因為你,冉將軍願意幫助父親,世子更是主動承擔了操辦文會一事……」
石原海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和惆悵,他歇了一會兒,繼續說道:
「小柔,你可理解為父心中的滋味?後來,為父在義安逐漸站穩了腳跟,於是為父便想著一定不要再讓小柔替我勞累了!我一定要讓小柔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
石槿柔忽然覺得自己剛才對父親的指責太過殘忍了!她悔之不迭。
「在客棧血案以前,為父以為自己做到了,終於可以讓我的小柔不用再勞心費力了,哎……哪裡想到?一場血案又改變了一切,為父看到你傷心難過的樣子,心疼得幾乎夜不能寐,我恨自己無能!連自己唯一的女兒都照顧不好;我更恨自己冥頑不化,不懂得溜鬚拍馬,不懂得曲意迎合,連累自己的女兒跟著一起受苦!」
石原海的眼淚順著臉頰緩緩流淌。石槿柔一下抱住父親,哭著說道:
「爹,您別說了!是小柔錯了,是女兒不孝!您別難過了……」
石原海撫摸著女兒的秀髮,繼續溫情說道:「小柔,爹不是個好父親,雖然我想成為一個好父親,可我一直沒有做到,每當看著你母親的牌位,為父的心真得很痛!我怕你母親地下有知,會埋怨我這個無用的丈夫!」
石槿柔再也說不出話來,她依偎在父親的懷裡,嗚嗚地哭著。
「現在為父有了復職的機會,有失一些尊嚴又有何妨?與小柔的幸福比起來,為父的尊嚴又算的了什麼?所以為父變了,變得小心翼翼,變得懦弱卑微。」
石槿柔忽然給父親跪了下去,含淚說道:「爹,小柔知錯了!」
石原海俯身攙起石槿柔,認真說道:「小柔沒有錯!其實還是為父錯了,因為我總是將你視作需要照顧的孩子,雖然為父心裡知道小柔的智慧,但實際上,為父從未真正重視過你的智慧,更未將你看做是可以獨撐苦局,甚至是可以扭轉乾坤的大人!在這一點上,我還不如冉將軍對你的信任。」
石槿柔驚訝地看著父親,她實在沒想到父親居然有如此感悟。
石原海也早已止住淚水,帶著一絲無奈的苦笑問道:「說吧,你為何一定要讓那客棧重新開張?還有,為什麼一定要收秀荷而不是小憐為義女?只要你對父親不再保留什麼了,為父一定支持你,不為別的,只為小柔是我唯一的骨血!」
石槿柔恨不得歡呼雀躍起來,她終於完全徹底地瞭解了父親的心思,她決定開誠佈公,毫無保留地對父親講出自己心中早已擬定的如何打擊段家的計劃,甚至包括自己對幾位皇子的選擇。
石槿柔拉著父親的手,讓父親坐了,然後她沏好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遞給了父親。
隨後,石槿柔笑著開口說道:「父親安坐,容女兒細細講來!」
可就在此時,只聽秀荷在院子裡大聲問道:「公子,老爺在屋裡嗎?盧師爺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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