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歇息的時候,石槿柔特意找到趙掌櫃,問他安寧的行程是否變更了?
趙掌櫃說:「大前日,安寧郡主的確已帶了三名護衛從京裡出發了,或許路上耽擱了行程也是有可能的。舒嘜鎷灞癹兩日便到義安是按快馬日行六百里計算的。」
石槿柔不敢確信地問道:「能有這麼快嗎?」
趙掌櫃說道:「安寧郡主喜歡縱馬,她不乘坐馬車和不帶過多隨從也是這個原因,莫說日行六百里,就是日行八百里都是有可能的。」
雖然趙掌櫃如此說了,但石槿柔心中依舊有些不以為然。她暗自衡量著義安到京城的距離,最後在心中確定:她與父親早來了一天,安寧極可能在明天到達。
於是她又找到父親石原海,將自己心中的計算結果對父親講了。
石原海聽罷,躊躇未決,若不是擔心縣衙裡還有公務要處理,在此多等兩天也無所謂。
石槿柔看出父親的為難,於是提出一個建議:明日,大家在此再等一天,如果仍然接不到安寧郡主,則石原海與盧師爺帶部分衙役回義安,石槿柔則與丁忠、趙掌櫃以及部分衙役在此繼續多等一天,這樣計算下來,除非路途上有了什麼變故,否則一定能等到安寧郡主。
石原海採納了石槿柔的建議,囑咐丁忠晚上照看好石槿柔,之後,他又四處巡視了一番,看大家都安頓好了,方才回屋休息。
第二天,眾人依舊去官道旁等候,可一天下來,仍是空等了一場。哪裡有什麼安寧郡主的蹤影?
傍晚,石原海無奈之下,帶著盧師爺和部分衙役連夜回了義安,石槿柔等人回附近的村落休息。
第三天,石槿柔等人回到官道旁繼續等候安寧郡主的時候,她的心情已經由焦灼變成了不安,因為想當初自己與父親由京城坐馬車來義安的時候,也不過走了五、六天的樣子,而今安寧郡主是騎快馬來義安,無論如何也該到了!
「難道出現了意外?」石槿柔不敢深想下去。
然而,接下來的消息,驗證了石槿柔的猜測。
冉軼成最初在京城與義安之間布下的暗衛給趙掌櫃傳來了消息,說安寧郡主從京城出發以後,當天很順利,可第二天便失去了消息,人也失去了蹤影,弄不好出事了!
同一時間,武岳侯府內也亂成了一團,太后在安寧郡主出發以前便給太夫人送來了消息,說安寧最早初七最晚初八到達義安,並直接去侯府看望太夫人,望太夫人安排好食宿。
太夫人哪敢怠慢,初七一早就吩咐侯爺做好了一切準備,恭候著安寧郡主隨時光臨。可兩天過去了,仍不見安寧郡主的影子,太夫人急得團團轉,不知如何是好!
侯爺也是焦急萬分,不停地派人去縣衙打聽消息,後來乾脆派人沿官道找尋。
侯府的人沿官道一直找尋到了石槿柔他們,雙方互通了消息之後,石槿柔最終決定:派趙掌櫃的夥計帶兩名衙役繼續去彭縣境內打聽安寧郡主消息,剩下的人隨她一起回義安縣城。
又是兩天過去了,仍舊沒有安寧郡主的消息,太夫人連急帶嚇的,幾天來幾乎水米未進。
安寧郡主,那可是太后的心頭肉啊!若真有什麼閃失和意外,即便不是在義安出的事,可太后若要遷怒侯府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時,莫說侯爺有可能被削了爵位,就連侯府的百年基業恐怕都難保了!
「哎!這個安寧,當真是被太后嬌寵壞了,做事如此魯莽輕率,不但會害了自己,更可能會害了別人!」太夫人在心中抱怨著。
看著太夫人心神不寧,不思茶飯的樣子,侯爺夫婦更是著急,一面將安州府的馬大夫請來照看太夫人,一面繼續派人四處打探安寧的消息,侯爺更暗中派人去了京裡。
沈氏並沒有帶石孝弘離開義安,因為典禮過後,她無意中聽侯爺說漏了嘴,知道了安寧要來義安,於是她立刻取消了進京的行程。同時,她對太夫人心中又多了一絲怨恨。
「太后有意要將安寧許配給弘兒,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此次安寧來義安,說不定就是太后有意安排讓安寧與弘兒多親多近的,婆婆為什麼要瞞著自己?難道她非要讓弘兒娶那個七品縣令家的小姐?」沈氏實在搞不懂太夫人是怎麼想的,更可氣的是,侯爺居然也贊同太夫人的想法。
…………
縣衙後宅,石槿柔當下的想法與太夫人的大同小異,太夫人擔心的是侯府會受到牽連,而石槿柔擔心的是:若安寧真出了意外,父親有可能會受到牽連。只不過,收到安寧郡主要來義安的消息並非來自官府,所以,父親即便受些牽連,應該也不會太大,有借口推脫此事。
不管怎麼說,當務之急是找到安寧郡主的下落,然後再想補救措施。
不管是侯府被派出打探消息的,還是石原海派出的衙役,陸陸續續地都回來了,結果都是一樣:沒有任何有關安寧的消息。
而趙掌櫃處卻傳來了另一則消息,這則消息是:
「有樵夫在初六早上去山上砍柴時,在山上看到山腳下的官道上發生過一場毆鬥,人數眾多。因為距離遠,加之當時天色尚早,天未大亮,因此具體情況看不真切;發生毆鬥的地點位於彭縣靠近京城方向人跡罕至的山區。
另,我已派人前往調查。」
看罷消息,石槿柔的直覺便是:安寧郡主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