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槿柔的失落不無原因,她平日裡的可用於消遣時光、打發寂寞的活動本來就不多,除了看書,便是期盼著府裡能來個人陪她說話,尤其冉軼成走了之後,她更覺得無聊了。舒嘜鎷灞癹
原本石孝弘是個不錯的玩伴,以前石孝弘常來的的時候還不顯,甚至還故意將他打發到縣學去,可石孝弘被沈氏突然管住了,不能來了,石槿柔反而覺得有些空空落落的。而今,他終於來了,沒想到卻是來辭行的。
石孝弘看出了石槿柔的落寞,於是連忙安慰道:「賢弟,其實我也捨不得你,總覺得時間長了,見不到賢弟,心裡空空的。可惜……」
石槿柔疑惑問道:「可惜什麼啊?」
石孝弘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沒什麼,也不知為什麼,剛才愚兄一下有了個荒唐的想法。」
「想歪了?大哥想什麼了?」石槿柔更加好奇了。
石槿柔一追問,石孝弘更有些靦腆了,居然還紅了臉,諾諾地說道:「我剛才忽然想賢弟要是個女孩子就好了,那樣我就可以……」
石孝弘沒有將話說完,但石槿柔已經聽出了他的意思,不覺啞然失笑,同時心裡又有些惴惴,因為實際上她就是個女孩子。
看石槿柔只是笑而不語,石孝弘連忙又是擺手又是搖頭地解釋道:
「我就說是荒唐想法了嗎,賢弟千萬不要誤會,我可沒有龍陽之好的!」
看著石孝弘那窘迫的樣子,石槿柔不禁笑得更歡了,而石孝弘的臉也就更紅了。
笑了一會兒,石槿柔由衷說道:「大哥,我不是笑你的想法荒唐,而是因為小弟心中感激大哥的這份情誼,是欣喜、是欣慰、更是感激!只是就算小弟是女兒身,也不可能與大哥結成連理的。」
石孝弘不由問道:「那為什麼?」
石槿柔認真說道:「小弟不過是縣令之子,在身份地位上與世子兄相去甚遠,就算大哥不嫌棄,可令尊、令堂就難說了,所謂父命難違,做兒女的婚姻,又豈是兒女自己能說了算的?此其一。」
石孝弘沉默不語,石槿柔接著說道:
「其二,世子兄心思純淨、學富五車,而小弟則心思百變,沒有定性;學問上,更是只懂皮毛,不求上進,與世子兄相比,又怎可同日而語?」
聽了石槿柔的話,石孝弘若有所思,居然真的點了點頭,隨即說道:「賢弟不必過謙,學問一事,你只是沒有條件,沒有遇到好的先生。至於身份地位,賢弟就更不要在意了,出身決定的,並非是賢弟的自身不足。」
石孝弘的本意是安慰石槿柔不要自卑,可在他點頭的那一瞬間,石槿柔忽然覺得格外失望,失望什麼呢?她自己也說不清楚。而隨後石孝弘的話,更是讓她多了些無奈和沮喪。
俗話說:女兒心,海底針!本來就是讓人難以捉摸的,更何況是石槿柔這樣的心思本就很深的女孩子;而石孝弘又偏偏是個心思單純如白雪的男孩子。
所以,石孝弘繼續「誤會」著石槿柔,他看石槿柔略顯沮喪的樣子,又接著說道:
「要不,我回去跟我母親說說,讓賢弟隨我一同上課吧?也讓姚先生收你這個學生,束脩的事,我便可做主給賢弟免了!如何?」
石槿柔勉強一笑,說道:「多謝世子兄的美意,只是小弟我對學問一事確實天資愚鈍,看到聖賢書就頭疼,就不要勉強了。」
石孝弘略感失望地「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石槿柔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於是她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嫣然一笑,問道:「世子兄何日啟程進京?去做什麼?」
石孝弘答道:「母親說等典禮過了就啟程進京,母親說我外祖母身體不好,最近又有些染病,要帶我回去探病,在外祖母面前盡幾天孝。」
石槿柔又問道:「只是你和伯母去嗎?太夫人和侯爺呢?」
「祖母和我父親都不去,而且,祖母和我父親都不同意讓我離開義安的,說我有文會之事需要操辦,可母親堅持,祖母又怕落了『有違孝道』的名聲,最後還是勉強答應了母親。可父親,到現在還為此事與母親生氣呢。」
石孝弘不提文會還好,既然提到了,石槿柔不由說道:「是啊,文會一事多是世子兄操勞,你這一走,又該如何是好?」
石孝弘道:「無妨,下次文會要在一個月之後了,母親答應到時一定回來,耽誤不了文會的。」
石槿柔點點頭,忽然她又想到了安寧郡主的的事,當初自己陪著父親在京備選,曾經在武岳侯京城中的宅子裡遇到過安寧郡主,似乎有印象當時沈氏對安寧郡主是格外慇勤的,而且有意讓石孝弘將來娶安寧郡主的。
「既然如此,可為何在安寧要來義安這個節骨眼上,沈氏偏偏要離開義安呢?難道她不知道安寧要來義安?還是太夫人故意將她支開?」
想到此,石槿柔故意問道:「對了,世子,你與安寧郡主相熟嗎?」
石孝弘不知石槿柔為何突然提到安寧郡主,不覺一愣,隨即說道:「談不上相熟,只是在京裡的時候,見過幾面。」
石槿柔繼續問道:「小弟似乎聽人說過,伯母想讓世子兄將來與安寧郡主共結連理的,可有此事?」
石孝弘一臉怨氣地說道:「還說呢,不單我母親有這個願望,母親還對我說,這也是太后的願望,可我不喜歡安寧郡主。」
石槿柔不由追問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