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原海一聲怒喝,四名大夫噤若寒蟬,垂頭喪氣地回到廂房。舒嘜鎷灞癹
四個人咳聲歎氣,一時無措。
石原海在石槿柔病榻之前,一直是忍不住地落淚,反倒不如丁忠鎮定。
丁忠上前說道:「老爺,不如現在便派水生去吧,情況緊急,武岳侯府應該不致怪罪。」
石原海六神無主地點了點頭,丁忠立刻轉身出屋。
…………
武岳侯府,守門值夜的下人聽說縣令家的公子病危,不敢怠慢,立刻向府裡傳報。
很快,太夫人便得知了消息,她立刻吩咐水青去招呼侯爺夫婦,不一會兒,侯爺夫婦便趕到了太夫人房間。
太夫人自屋中櫃子中取出一個錦盒,交於蘇嬤嬤,對蘇嬤嬤吩咐道:「這裡是三粒強心續命的丸藥,是當年太醫院的穆御醫特意為我調配的,你速拿了去縣衙救治石公子。」
還未等蘇嬤嬤答應,沈氏一旁急忙阻止道:「不可!這三粒丸藥是穆御醫特意為母親準備的,用材稀缺昂貴,如何便隨便給了人?那石公子年紀還輕,應該能夠渡過難關,況且那石公子不過是一個縣令家的公子,如何與母親的金貴之軀相提並論?」
「住口!」太夫人鮮有地對沈氏斥道,「我還死不了,用不到這藥!虧你還是我侯府的兒媳,什麼時候學得如此狠心?!」
武岳侯連忙說道:「母親息怒!夫人說得也不無道理,況且這丸藥也未必對了那石公子的病症。不如……」
「休要再說!」太夫人擺手止住武岳侯的話頭,「就算這丸藥治不了石公子的病,但這藥是吊命用的,總可以讓她多堅持幾日。蘇嬤嬤,不要再遲疑了,就按我說的去做吧!」
見太夫人如此堅持,武岳侯與沈氏也不敢再出聲反對。蘇嬤嬤轉身欲走,恰在此時,石孝弘衣衫不整地風風火火地趕了進來,一進門便張口問道:「祖母,石賢弟真的病危了?」
太夫人猶豫了一下,終是點了點頭,石孝弘心內著急,也顧不得給太夫人和自己的父母請安,見蘇嬤嬤要走,連忙說道:「我也去,我去看看石賢弟!」
沈氏剛要出言呵斥,太夫人卻說道:「你去看看也好,石公子那裡若有什麼情況,你也可以回來報個信。」說完,太夫人又對站在門口的蘇嬤嬤說道:「蘇嬤嬤,石大人那裡人手少,又沒幾個懂得照顧病人的,你去了之後便留在那裡吧,待石公子身體好轉一些了,再回來稟報!好了,你們倆別杵在這了,快去吧!」
石孝弘與蘇嬤嬤走了之後,太夫人又對武岳侯說道:「那丸藥未必救得了石公子,我喚你來,是想讓你即刻派人去安州請個好大夫來,咱義安的那幾個大夫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醫術精湛的?不過都是胡亂混口飯吃罷了。」
武岳侯立刻應道:「母親放心,兒子這便派人去安州,就找常來我們府上診病的那個馬大夫。」
太夫人點點頭說道:「我也正有此意,好了,快去安排吧!」
從太夫人的院子出來以後,沈氏不由向武岳侯小聲抱怨道:「母親真是有些糊塗了,一個縣令家的公子,值得如此興師動眾嗎?」
武岳侯皺皺眉,對沈氏不滿地責怪道:「你懂什麼?那石公子其實是個女兒身,是咱們未來的兒媳婦!」
沈氏聽罷,猶如晴天霹靂,驚在當場!
…………
天色剛剛微明,水生便領著石孝弘和蘇嬤嬤回來了。
石孝弘兩個人查看了石槿柔的病情後,來到外屋,蘇嬤嬤自懷裡掏出錦盒遞給石原海,說道:
「這裡是三粒強心續命的丸藥,分三次服下,太夫人囑咐過了,這丸藥是吊命用的,不到萬不得已,不宜服用。」
石原海連忙接過錦盒,剛要感激,石槿柔忽然醒轉過來,在裡屋榻上有氣無力地喚道:「爹爹,爹爹!」
石原海連忙掀簾進屋,蘇嬤嬤留石孝弘在外屋等候,自己也跟著石原海進了裡屋。
石原海關切地問道:「小柔,你覺得好些了嗎?」
石槿柔勉強擠出一絲苦笑,說道:「覺得好些了,爹爹不要著急,小柔能挺住。」她見蘇嬤嬤也來了,又向蘇嬤嬤吃力地點點頭,說道:「蘇嬤嬤好!」
蘇嬤嬤連忙上前,笑著說道:「石公子吉人天相,一定會好的,莫想太多了。」
石槿柔環視了下屋子,強打精神說道:「我與爹爹有幾句話說,麻煩你們先出去一下。」
小憐、秀荷歉意地向蘇嬤嬤笑了笑,領著蘇嬤嬤出了屋子。
石原海對石槿柔急切地說道:「小柔,別擔心,太夫人剛送了藥來,一定能治好你的病的!」
石槿柔苦笑道:「我剛才聽到了。爹,小柔不是擔心,而是有事要說。」
「什麼事?小柔別著急,慢慢說。」
「爹,你還記得母親留給我的那個藥方嗎?就是上次得病,小柔給爹爹看過的那張藥方。」
石原海連連點頭說道:「記得,記得!」
石槿柔喘了幾口氣,攢了攢力氣,用手指了指靠牆放置的一個櫃子,勉力說道:「那張方子小柔還收著呢,就在那櫃子裡。爹爹,就讓他們按那方子抓藥吧!」說完,石槿柔竟又忍不住大口喘氣。
石原海見女兒只說了幾句話便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不忍再追問什麼,立刻走到那櫃子旁打開櫃子。
找到藥方後,他看了看石槿柔,石槿柔吃力地向他點點頭。
石原海再不猶豫,立即出屋說道:「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