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午飯,太夫人在眾人的簇擁下回了自己的院子,只有沈氏與石雅婷沒去。舒嘜鎷灞癹
可能是飲酒時嗆了風,沈氏說有些肚子疼,在吩咐丫鬟去請大夫之後,她讓女兒石雅婷陪護著回了自己房間。
太夫人回到自己的屋裡,早有丫鬟們備好了熱茶,太夫人示意大家坐了,開口說道:
「說起來,石大人和石公子想要辦的那個文會,我覺得挺好。讓弘兒幫著操持,對他也是個鍛煉。」
沒等石原海回話,武岳侯就笑著說道:「母親說的是。操持庶務可是弘兒的弱項,石大人和石公子能讓弘兒去幫忙,確實對他大有益處。」
石原海道:「侯爺和太夫人太謙虛了。依下官看,世子各方面都十分出色。尤其不凡的是世子的心性和學問。以世子的身份,能屈尊降貴幫忙操持文會,確屬難得,非一般世家子弟能比!」
太夫人和武岳侯連忙謙虛了幾句。
武岳侯道:「這是弘兒第一次參與這種事,依本侯看,不如在文會上設個綵頭,母親以為如何?」
太夫人微微點了點頭。
石孝弘也一旁高興地說道:「爹爹的這個主意好,這樣學子們也就更有心氣兒了,只是用什麼做綵頭呢?」
武岳侯凝神想了想,緩緩說道:「我記得我年輕的時候,曾經用過幾把不錯的折扇,後來不用了,就讓夫人收起來了。不如將那幾把扇子找出來當個綵頭?」
折扇,是古代文人學子必備的行頭,武岳侯的想法不無道理。
只是石槿柔心裡卻覺得有些好笑,眼見就要入冬了,現在給人扇子,是不是有點兒……
卻沒想到,太夫人也很贊同,說道:「侯爺說的是。你那幾把扇子可都是有年頭、有來歷的,都是好東西,放在庫房裡接灰,實在可惜,倒不如物盡其用。」
文會的綵頭就這樣定了下來。
說著文會,石原海和武岳侯不免談起了學問上的事。太夫人聽了一會兒,覺得沒趣,就攜了石槿柔的手,輕聲說起了悄悄話兒。
「……怎麼還是這麼瘦?平時可得多補補。對了,你上次生病時,我送的那棵山參吃了嗎?」
石槿柔有些尷尬地回道:「還沒呢。」
太夫人嗔怪地看了石槿柔一眼,說道:「給你送過去,就是讓你吃的,可別捨不得,想著將來送人用!」
石槿柔連忙否認道:「不是的!您誤會了。上次……並不怎麼嚴重,所以才沒吃。」聲音越來越小。
石槿柔上次是為了避開冉軼成而裝病的,可現在又不好明說,因此心裡很慚愧,尤其是在太夫人如此關心自己的情況下。
但太夫人卻誤會了石槿柔的意思,看著她十分心虛的樣子,認定了是她捨不得吃。
太夫人輕聲對身邊的丫鬟水青說道:「我記得咱們的小庫房裡還存著好幾棵不錯的人參,你去看看,挑個差不多的,一會給石公子帶回去。還有啊,剛我吩咐你的事辦好了嗎?」
水青答道:「太夫人放心,已辦妥了。」
石槿柔不知道太夫人剛才吩咐了什麼,但對於人參一事她急忙推辭道:「太夫人,真的不用了!我答應您,回去就讓廚娘將上次的參做了吃。」
水青抿嘴笑道:「石公子,太夫人心疼您!再說她老人家說出的話,何時收回去過?您就別推辭了。」說完,曲了曲膝,轉身到庫房找人參去了。
石槿柔感激地看了眼太夫人,悄聲謝道:「太夫人對小柔的好,小柔都不知如何報答了!」
太夫人呵呵一笑,向石孝弘招了招手,石孝弘連忙過來坐在了太夫人身邊,太夫人左手拉著石孝弘,右手拉著石槿柔,和藹慈祥地說道:「只要你們兩個好好兒的,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了!」
石槿柔心裡訝異,瞬間,她終於悟到了太夫人對自己寵愛有加的目的:原來太夫人想讓自己做她的孫媳婦。
石槿柔暗道不妙,如果有朝一日太夫人知道了自己喜歡的是冉軼成,那可怎麼辦啊?可是,如果隱瞞不說,那將來太夫人對自己就會更加失望的,說不定還會怨恨上自己。
石槿柔無計可施,只得裝作沒聽出太夫人的意思,嫣然一笑,沒有說話。
石孝弘心思純真,不疑有他。他對太夫人說道:「祖母,您就放心吧,我與石賢弟好著呢!還有那冉賢弟,可惜今兒個冉賢弟不在,不然會更熱鬧的!哎,說起這冉賢弟,也不知道他何時會再來義安,真想和他再去狩獵。」
提到冉軼成,石槿柔不禁有些怦然心動,但在太夫人面前,石槿柔不敢表現出異樣,她只是點頭隨聲附和著石孝弘說道:「上次狩獵,石大哥表現神勇,有大將軍的風範,當真是文武雙全啊!」
太夫人笑瞇瞇地左看看石孝弘,右看看石槿柔,一時間,心懷暢快,頗感欣慰。
石原海與武岳侯說著話,用餘光看著太夫人這邊,他擔心耽誤了太夫人午休,看到現在是個機會,於是連忙起身,拱手向武岳侯請辭,又過來向太夫人表達謝意。
太夫人也確實有些倦了,因此並未執意挽留,而是連忙叫人備車送石原海父女出府,武岳侯與石孝弘也乘車相送至府門。
出了武岳侯府,石原海父女與武岳侯、石孝弘辭別後坐上了水生駕馭的馬車。
直到此時,父女倆才發現馬車上竟堆滿了侯府的回禮,其中,便有吃飯時太夫人特意讓水青去通知廚房另外準備的兩簍鮮活的河蟹以及去庫房找來的人參。
石原海父女心中頗為感慨。
尤其是石槿柔,對侯府太夫人更是心存感激,但感激之餘又不免有些愧疚,因為她又想到了冉軼成。
而此時的冉軼成,正率領著衛隊,護衛著六皇子祁毓軒,風雨兼程、馬不停蹄地趕往西南邊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