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槿柔一聲厲喝,冉軼成乖乖地躬身鬆手,退到一旁,神情倒也未顯怎麼尷尬。舒嘜鎷灞癹
段老爺呵呵一笑,扶住了石槿柔。
石槿柔含含糊糊地說道:「侄兒不勝酒力,讓叔父見笑了!」
段老爺客氣道:「哪裡,賢侄雖看似文弱,這喝酒卻是海量,叔叔我都自愧不如啊!」
石槿柔略晃著身子說道:「叔父,侄兒已經酒足飯飽,不如今日就到此吧,改日,侄兒定當請叔叔去府中做客。」
段老爺似有些意猶未盡地說道:「賢侄莫急,先到中廳去喝杯茶醒醒酒再走不遲。」
石槿柔打了一飽嗝,說道:「也好,叔父,您看這銀子……?」
段老爺立刻說道:「賢侄放心,叔叔既然答應了賢侄,又怎可能反悔?」
說罷,他又向門外喊道:「李管事!」
李管事再次進屋,躬身應到。
「去賬房支三萬兩銀票來,立刻就去!」
李管事答應一聲,轉身退了出去。
段老爺又示意兩個丫鬟過來攙扶著石槿柔去了中廳。
等石槿柔、冉軼成、丁忠和盧師爺出去之後,段老爺立刻拉著顧先生進了內室。
剛一進去,段老爺就問道:「真給他們三萬兩?」
顧先生點了點頭,說道:「區區三萬兩,算不得什麼。先穩著他們,免得給三皇子殿下惹出什麼麻煩來。」顧先生略一沉吟,繼續說道:「咱們靜觀其變,看看以後石原海他們還有什麼動作。」
段老爺不屑地一笑,說道:「我還以為石原海多清廉呢,原來也是個裝的,今天他把自己的崽子派來,明擺著就是來要錢的。可笑那小崽子也是個皮囊貨,開始還憋著咬文嚼字的,後來就露了餡,當真可笑!」
顧先生點點頭,說道:「看兒子就能知道老子,都是樣子貨,骨子裡說不定多下作呢!要錢不怕,就怕他不要。」
段老爺又皺眉問道:「你看那姓冉的到底是何居心?」
顧先生嘴角一撇,說道:「他沒居心,如果有居心的話,他早就亮明身份了。」
段老爺不無驚訝地問道:「怎麼可能?那他來做什麼?」
顧先生呵呵一笑,反問道:「你可記得前兩天我們聽到的那個傳聞?」
「什麼傳聞啊?」
「說姓冉的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的那個啊。」
段老爺不自覺地點了點頭,嘀咕道:「難道那傳聞是真的?」
顧先生冷笑一聲,說道:「無風不起浪,他一個公子哥,身邊連個丫鬟都沒有,全是壯男。而且,有人親眼見到他當街親吻縣令公子,怎麼可能是假的?」
段老爺瞭然地點頭說道:「嗯,有理!」但隨即他又疑惑地問道:「那他今天扮作小廝來這裡……?」
顧先生接口說道:「無非就兩個目的,一是給縣令家的崽子壯膽,怕他受了咱們的委屈;這第二嘛,就是個『如膠似漆』啊!哈哈……」
段老爺恍然大悟,連連點頭說道:「我要是早明白他的目的,知道他的喜好的話,也就不會驚動先生前來了。」
顧先生很是得意,他繼續分析道:「你沒看到剛才嗎?那石大公子喝多了,他連忙上前,居然是抱住了那石大公子!還有那崽子對他的態度,一個七品小官家不成器的兒子,能呵斥一個從四品的將軍,除了這龍陽之好外,怎麼可能有其他解釋?」
段老爺嘴裡嘖嘖有聲地說道:「這也太下作了吧?」
顧先生搖搖頭說道:「段兄此言差矣,你想啊,想當初漢哀帝能為了一個舍人董賢不惜剪斷了自己的袖子,他姓冉的不過是一個從四品的武將,就是下作了,又有何妨?難道還怕人笑話?你我沒有龍陽之好,自然無法理解了,呵呵。」
段老爺不由得向顧先生豎起了大拇指,說道:「顧先生不愧為三皇子殿下的得力干將,分析得果然一針見血!在下實感佩服,五體投地!」
顧先生「謙虛」一笑,說道:「段兄客氣了!」隨即,他又愈加得意地說道:「那咱們就別愣著了,給錢,打發他們走人!」
段老爺連忙點頭應是,懷著對顧先生的無比敬仰之情,與顧先生故意大聲說說笑笑地去了中廳。
…………
中廳之內,石槿柔和冉軼成等人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說笑著。
冉軼成似乎也忘了自己的隨從身份,坐在石槿柔旁邊的一把椅子,隔著桌子拉著石槿柔的手。
直到看到段老爺和顧先生從偏廳出來,冉軼成才連忙鬆開了。
段老爺和顧先生恰好看到了這一幕,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
段老爺走到石槿柔跟前,哈哈笑著說道:「賢侄,稍安勿躁,李管事去去就來。來,賢侄先喝些茶水醒醒酒、再吃些水果、點心。」
石槿柔客氣地說道:「叔父大人仗義疏財,為義安百姓做了好事,小侄當真不知如何表達對叔父大人的感激之情了,真如那明源江水……」
段老爺連忙擺手阻止石槿柔,很是豪氣地說道:「賢侄莫要滔滔不絕、連綿不盡了,段某為義安的家鄉父老做些力所能及的好事是應該的。」
正說話間,李管事回來了,他走到近前,從懷裡掏出了一疊銀票交給了段老爺。
段老爺接過銀票,看了看、掂了掂,有些肉疼地交給了石槿柔,說道:
「賢侄,這是三萬兩銀票,叔叔我說到做到,還望賢侄回去之後,莫要忘了將段某的好意跟令尊大人言明啊!另外,你轉告令尊大人,這一兩日,段某會親往府上拜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