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軼成走了之後,石原海看了看一臉失落和抑鬱的石槿柔,揮手示意小憐與秀荷出去,然後他輕聲安慰石槿柔道:
「小柔,不必煩惱,段家的事,為父能夠應對。舒嘜鎷灞癹」
石槿柔淡淡一笑,說道:「我沒事。爹,今天上午武岳侯府太夫人的丫鬟水青來了,說太夫人想我了,讓我抽空去看看她老人家。」
石原海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明天早晨送走了董四小姐,我便去。」
石原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道:「這幾日武岳侯世子是不是總來找你?她知道你是女兒身嗎?」
「應該不知。若是知道,以他的迂腐,又怎可能與女兒稱兄道弟?」
石原海略感失望,說道:「小柔,不能說世子是迂腐,他自幼受的熏陶和教育,都非比普通人家,正所謂『往來無白丁,談笑有鴻儒』,他的風格、品行,為父看來,可算是人中俊傑了,不像冉公子,太過縱容了。」
石槿柔低頭不語,她不想反駁父親,卻也不想附和父親。
石原海又說道:「你明天去武岳侯府看望太夫人,記得帶些禮物,莫失了禮數。」
石槿柔答道:「小柔知道了。」
……
晚上躺在床上,石槿柔感到一陣陣的心煩,翻來覆去地無法成眠。
「冉軼成到底是什麼意思?話裡話外的一直在暗示喜歡自己,可為什麼要突然離開義安去塘州?今天下午他更是大膽地『無心』親了自己,難道他真是無心的嗎?若說有心,那他又怎可能當著自己的面答應和董淑鸞結伴去塘州,還說什麼『不勝榮幸』!?
莫非正如父親所評價的,他本就是個**風流之輩?難道他真的只是個『褲渣』,憑借家中勢力混了個可有可無的閒職將軍?」
石槿柔在床上翻來覆去,她不知道自己的苦惱和內心的糾結是因為什麼,是潛意識裡對段家的忌憚在作怪嗎?還是連日來發生的這些事讓自己有些無措呢?
其實,什麼都不是,而是她的情竇已開,而她自己卻懵然未知。
……
秀荷在伺候石槿柔梳洗完畢之後,便退出了石槿柔的房間。當初在董府的時候也是這樣,石槿柔不喜歡讓丫鬟睡在自己的房間裡,哪怕是在外間,她也不喜歡,她喜歡靜,喜歡在靜中思索,更何況她現在是「公子」了。
秀荷回到自己與小憐的房間,小憐已經洗漱完畢,正準備上床休息,見到秀荷進來,她有些擔心地對秀荷說道:
「秀荷姐,小姐好像有些不高興,晚飯也沒怎麼吃,不會是遇上什麼事了吧?」
秀荷剛拿起的臉盆又放了下來,她想了想,說道:「可能是因為冉公子吧。」
…………
從縣衙回來後,冉軼成回了自己臨時住的那個小院。
他進屋剛剛坐穩,便有一人進來稟報:
「啟稟將軍,他們的貨運出來了。」
「有人跟著嗎?」冉軼成問道。
「有,除了沿途咱們的暗哨,還有三個弟兄在一路跟蹤。」
「多少人押送?如今到了哪裡?」
「除了三個武師,還有二十一個挑夫,一舉一動的,也有些功夫。如今他們已經出了義安縣境。」
冉軼成凝眉思索了一會,說道:「你把弟兄們分成幾組,每組三個,每組負責跟蹤不得超過百里,然後立刻換組,要防著他們也有暗哨。」
冉軼成略一沉吟,繼續說道:「另外,你通知京裡的弟兄到中途接應,我擔心這次咱們帶出來的人他們都認得。還有,告訴咱們的那些暗哨,各自負責自己的地段,沒我命令,不得擅動!」
「屬下明白!」
「好了,去吧,自己小心!」
那人躬身退下,冉軼成又對一旁的安心說道:「明天你和我搬去武岳侯府居住。」
「是!」
冉軼成看著安心雖然嘴裡答應著,可眉宇之間有些困惑,於是解釋道:「我審問了那個監視縣衙的人,我們搞錯了,其實他監視的不是縣衙,而是你我!」
冉軼成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繼續說道:
「最初我就是懷疑他監視的不是縣衙,所以我讓你去縣衙引開丁忠,如果他監視的是縣衙,他就不會跟在你和丁忠後面追出來。」
安心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目光之中流露出對冉軼成的欽佩,隨即,他問道:「將軍,那個人還留著嗎?」
冉軼成淡淡一笑,說道:「我們離開義安之日,便是他的死期!你告訴白虎,讓他繼續審。」
「是,屬下明白!」
安心答應完了,並沒立刻離開,而是看著冉軼成有些「壞壞」地笑著。
冉軼成撇了他一眼,問道:「你有毛病啊?」
安心躬身答道:「屬下的確有些小毛病,今天眼睛花了,居然看到將軍親了石小姐。」
冉軼成騰地站起身,安心本以為他會過來踹自己一腳,卻沒承想冉軼成只是走過來,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瞇著眼問道:
「你覺得石小姐怎樣?」
「屬下不敢瞎說!」
冉軼成一瞪眼,低聲斥道:「說!」
「屬下覺得,石小姐和一般小姐大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石小姐眼睛會說話,看著心裡就撲騰。」
冉軼成被安心的話逗樂了,抬腿就給了安心一腳,佯裝生氣地說道:「狗嘴裡吐不去象牙來,滾!」
安心走了之後,屋子裡就只剩下了冉軼成,他在屋子裡來回踱步,腦子裡想著石槿柔,想著自己那「無心一吻」,更想著石槿柔被吻以後的種種表情、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