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帶著一車西瓜回到了縣衙,石槿柔招呼人幫忙卸了西瓜,又派人弄來了細沙,然後在後宅找了見背陰的廂房存放這些西瓜,順便她又讓顧婆子搾了些西瓜汁。舒嘜鎷灞癹
石槿柔見父親仍在書房辦公,猶豫了一下,沒有去打擾,而是帶了冉軼成去了自己的小書房。
小憐、秀荷並沒有給兩人奉茶,而是將現搾的西瓜汁端了上來,讓他們兩人解渴。
石槿柔趁冉軼成品嚐西瓜汁的時候,將秀荷拉到一旁,悄悄叮囑了幾句,秀荷點點頭,轉身出屋。
石原海在前衙聽說冉軼成來了,急忙放下手中文案,整理下自己的官服,匆匆來到後宅。
「下官拜見冉將軍!」石原海一見到冉軼成便欲下拜。
冉軼成急忙攙扶,說道:「石大人不必多禮,我之所以著便裝前來,就是不想以官身與石大人相見,免得拘謹,來,石大人請坐。」
石槿柔也莞爾一笑,說道:「爹,我穿了男裝,別人便喊我為『公子』,既然冉公子穿了便裝,那便不是將軍了。」石槿柔又別有意味地看著冉軼成繼續說道:「他這身打扮,如果您看著他不順眼,喚人來亂棒打出也是可以的。冉公子,您說是這個理吧?」
冉軼成又是好氣又是無奈,一時語塞。
石原海歉意地看了眼冉軼成,然後對石槿柔責備道:「小柔,不得對冉公子無禮。」
冉軼成卻呵呵一笑,故作正經地說道:「無妨,竿子打貴人,使得!」
石原海不明所以,但石槿柔心知肚明,暗自腹誹:你才是竿子呢!
小憐將一杯西瓜汁放在石原海手邊,石原海疑惑地看了一眼,問道:「這是什麼?」
「這是小姐教顧媽媽做的西瓜汁,清涼解渴,老爺一嘗便知。」小憐回道。
說到西瓜,石槿柔忽然想到與段三的衝突,為了讓父親有所準備,她輕咳一聲,將下午在市集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父親。
石原海聽罷,輕哼了一聲,說道:「段家少爺橫行鄉里,欺壓百姓,該打!」
石槿柔聽了,不由提醒道:「只是段家未必會嚥下這口氣,父親應該有個準備才是。」
「小柔不必擔心,縱然我們鬥不過段家,為父豁得丟官罷職,也決不能讓段家肆意妄為!」
冉軼成不待石槿柔再開口勸說,就對石原海道:「石大人,衙役被打一事,知府那邊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我也正著急呢,搞不清知府到底是何用意。」石原海皺著眉說道。
對知府的態度,冉軼成似乎早有預料,他只略點了點頭,沒再追問。
石槿柔卻有些不安,從義安到州府所在地安州,快馬也就兩三個時辰,事情過去兩天了,知府那裡還是沒有動靜,看來,最好的結果也就是知府不聞不問,不可能支持父親的。
「不行,明天我必須去武岳侯府了,聽聽太夫人的建議。」石槿柔暗想。
這時,秀荷進來通報:「老爺、公子,四表小姐來了,在門外候著呢。」
「讓她進來吧。」沒等石原海開口,石槿柔就揚聲吩咐道。
冉軼成聽罷,疑惑地看了石槿柔一眼,略微有些不高興。
董淑鸞這次沒再腦殘地穿那身秋裝,只在桃紅色的小襖外罩了件青蓮色的比甲,配了條同色的八幅縐裙。
進屋之後,董淑鸞屈膝福禮,說道:「鸞兒見過二姑父、見過冉公子。」
經過芙蓉樓事件之後,董淑鸞似換了個人一樣,再不見半分刁蠻之氣。
石原海問道:「鸞兒,你身體好些了嗎?準備幾時回塘州?」
董淑鸞不自覺地偷看了冉軼成一眼,然後回道:「鸞兒身體沒事,隨時可以啟程。」
冉軼成忽然說道:「巧了,我正要去塘州。」
石槿柔一愣,驚訝地問道:「你要去塘州?」
冉軼成平淡地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明早就出發。」
董淑鸞兩眼放光地看著冉軼成,說道:「不知鸞兒能否與公子結伴同行?」
冉軼成一本正經地說道:「有董小姐相伴,冉某不勝榮幸!」
董淑鸞真是大喜過望,追問道:「不知公子幾時出發?鸞兒在何處等候公子?」
石槿柔不敢置信地看著冉軼成,他怎麼突然莫名其妙地要去塘州?他不會真的喜歡上董淑鸞了吧?!
石槿柔深吸了口氣,強壓住心中的困惑,臉上沒表露出一絲一毫的不快,只是沉默著,一言不發。
冉軼成似乎根本沒在意石槿柔的反應,只看著董淑鸞說道:「明晨卯時我來縣衙,到時與小姐一同出發,如何?」
董淑鸞欣喜地答應著,不忘有些得意地看了看石槿柔。
石槿柔依舊沉默不語。
「鸞兒這就回屋收拾東西,明晨卯時縣衙門口見。」說罷,她又向眾人福了一禮,高興地走了。
石原海注意到了女兒似是有些不快,他輕輕咳嗽了一聲,向冉軼成拱手問道:「不知冉公子突然動身去塘州,所為何事?」
「哦,在義安待得悶了,想去江南走走,順便去塘州看看幾個朋友。」
冉軼成既不願言明,石原海也不便追問,只淡淡地說道:「將軍遠行,下官今晚在芙蓉樓為將軍餞行!」嘴裡說著餞行,可語氣之中卻忽然生分了很多。
冉軼成擺擺手說道:「石大人不必客氣,在下還有事要辦,石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屋內的氣氛瞬時變得異常尷尬,還好此時,安心在屋外說道:「稟公子,家裡來人,說有事相告。」
冉軼成答應一聲,起身對石原海說道:「石大人、石公子,冉某告辭,請留步!」
石原海略一拱手,而石槿柔沒有絲毫表示。
冉軼成並未在意石槿柔的無禮,只微微一笑,轉身出屋,帶著安心急匆匆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