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荷道:「馮家大爺的長子,小小年紀就中了秀才,將來肯定也是個官身,當然不可能娶個商戶女為妻。舒嘜鎷灞癹董家雖然相中了馮家大少爺,可惜馮家上上下下都不同意這門親事。」
頓了頓,秀荷語帶譏誚地說道:「聽說現在塘州府很多人家都在嘲笑董家,說他們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攀附權貴,結果反被人家打了臉。大老爺和大太太被氣得不輕。」
石槿柔聽了,呵呵一笑,說道:「這還真應了那個成語,自取其辱!」忽然聯想到了其他的事,接著道:「說起來,我倒是有個正事想和你商量下。你和小憐都不識字,因此很多事也幫不上我的忙。今後不如你們每天抽出一個時辰認字吧,不求有什麼太高的學問,但至少要能看懂帳冊和簡單的書信。你覺得能做到嗎?」
秀荷一聽,面露喜色,毫不猶豫地應道:「能!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好好兒學!小憐那兒也不用擔心,她早就和奴婢私下說過,如果能多認些字就好了。」
石槿柔點了點頭:「回頭我安排下。水生和顧媽媽如果也想學,到時候也可以抽空跟著學學。」
…………
而此時,胡四柱卻正在董淑鸞暫住的院子裡,做著董淑鸞的思想工作。
胡四柱本以為石槿柔鬆了口,他們就能順利回塘州了,沒想到,四小姐董淑鸞卻不答應回去。
胡四柱只好苦口婆心地勸:「四小姐,您聽小的說,這裡真不是久留之地……」
胡四柱當然不可能告訴董淑鸞關於刺殺的事,只能從別的方面勸說:「大老爺和大太太不知多擔心您。與馮家的那門親事,大老爺和大太太說了,您不願意就算了。……您怎麼能住在這種巴掌大的地方呢?不如明天就隨小的回去吧?」
胡四柱作為董府的大管家,董大老爺的心腹,董淑鸞不敢太過得罪,但還是有些厭煩地別過了臉,不耐煩地說道:「我不走!誰知道回去後,我爹和我娘又會把我嫁給什麼阿貓阿狗啊?」
胡四柱「哎喲」一聲,說道:「我的姑奶奶,您怎麼能這麼說大老爺和大太太呢?這婚事,自古以來就是……哎,算了,您先跟小的回去,有什麼事,你跟老爺和太太慢慢說,如何?」
董淑鸞只是搖頭。
胡四柱幾乎磨破了嘴皮子,董淑鸞就是不鬆口。
…………
第二日一早,石槿柔本以為胡四柱和董淑鸞要走了,沒想到那邊院子裡毫無動靜,根本沒有任何要離開的跡象。
石槿柔不放心,讓秀荷過去看看。
不多時,秀荷就回來了,說是四表小姐不想走。
石槿柔想了想,去了董淑鸞暫住的院子。
進屋見到董淑鸞後,石槿柔直截了當地說道:「表姐,雖然你沒明說,但我也知道,你這次是逃婚出來的。現在與馮家的婚事已然不成了,你為什麼還不回去?是不是因為……」石槿柔在暗指冉軼成。
董淑鸞吭吭哧哧地憋了個大紅臉,最後終於還是點了點頭。石槿柔心中忽然明白了董淑鸞不想走的原因了。
雖然前天冉軼成已經當面回絕了董淑鸞,但董淑鸞一則是不甘心,二則呢,就算與冉軼成絕了情義,但離開義安後,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冉軼成了,所以希望能再見冉軼成最後一面。
石槿柔明白了董淑鸞的心思,心內對董淑鸞頗有些同情。
石槿柔認為:無論一個人的品格和際遇如何,無論這個人是好人還是惡人,真愛,都是無錯的!不帶任何功利色彩、發自內心地去愛、去喜歡另外一個人,這份感情是美好的,是值得他人尊敬而不容嘲諷與褻瀆的!
所以,石槿柔決定幫幫董淑鸞。於是她轉頭對胡四柱說道:
「胡管家,四小姐既然不願意走,那就多住一兩日也無妨!你也不用害怕,我父親是個謙謙君子,不會因為過去的事,因為某些人曾在董府的惡行,而找胡管家不是的。」說罷,她理也不理胡四柱,又對董淑鸞說道:
「表姐放心,我會安排的,好於不好的,總要讓表姐離開義安之日少些遺憾。」
董淑鸞感激地點了點頭,對石槿柔說道:「謝謝表妹,沒想到……以前是姐姐不好……」
石槿柔打斷董淑鸞的話,說道:「表姐,不管怎麼說,我們是親戚,彼此間對與不對的都應該彼此擔待體諒。山不轉水轉,義安距塘州雖然遠了些,但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面的,表姐不必傷懷!」
恰在此時,小憐來找石槿柔,稟告說武岳侯府來人,現正等在石槿柔院子的書房,請石槿柔過去。
於是石槿柔告辭了董淑鸞,帶著小憐和秀荷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
石槿柔換好男裝,來到書房。
武岳侯府太夫人的貼身丫鬟水青一直等在書房內,見石槿柔進來,連忙起身行禮說道:「奴婢見過石公子!」說罷,自己又忍不住偷笑。
石槿柔也不介意,拱手說道:「原來是水青姐姐,貴客啊!秀荷,快給水青姐姐拿些時鮮水果來。」
水青連忙擺手阻止到:「石公子別客氣了!奴婢來替太夫人傳個話,片刻便走。」
石槿柔問道:「太夫人有何吩咐?」
水青字斟句酌地說道:「太夫人說,多日不見石公子了,甚是想念,如果石公子明日方便,還請石公子能在百忙之中,抽空過府一敘,以解思念之苦。」
石槿柔忙躬身說道:「罪過罪過,太夫人何等尊貴?!是我不對,還望水青姐姐先在太夫人哪裡替我陪個不是,明日上午我一定前去拜望太夫人!對了,太夫人身體可好?心情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