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緊走兩步,邊向冉軼成見禮,邊道:「見過公子。舒孽信鉞」說完又衝冉軼成點了點頭。
冉軼成像沒聽到,沒看到一樣,大步向外走去,路過丁忠身旁的時候,冉軼成冷冷說道:「閣下好身手啊!他日定當討教!」說罷,冉軼成腳步不停地走出了後宅,安心也趕緊一溜小跑兒地跟了出去。
丁忠垂首站在一旁,既不說話,也未有所動作,似乎根本沒聽到冉軼成的話一般。
石槿柔狐疑地看著丁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石槿柔掃視了下院子,向一直站在不遠處的秀荷吩咐道:「秀荷,帶四小姐下去休息。」
冉軼成走了,董淑鸞的元神也終於歸了殼兒。聽到石槿柔的話,她轉過身,滿面怒容地質問道:「石槿柔,高公子明明就在義安,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還有,你和高公子是什麼關係?」
石槿柔現在哪有心思搭理她啊,只是淡淡回道:「此事以後再跟你解釋。」然後她也未等董淑鸞再說話,便又向丁忠吩咐道:「丁伯,把四小姐主僕請出去。」
丁忠答應一聲,側身擋住董淑鸞望向石槿柔的目光,冷聲冷氣地說道:「四小姐請自便!」
董淑鸞的丫鬟察言觀色,連忙上前一邊護住自家小姐,一邊拉住董淑鸞說道:「小姐,我們走吧。」
其實董淑鸞現在也確實沒心思和石槿柔計較,她心裡惦記著剛出去的「高富帥」高公子,所以,她只是「哼」了一聲,便甩脫了桂香的手,匆匆向院子外走去,她想去追她的「高公子」。
石槿柔又吩咐道:「秀荷,把院門關了,不要讓閒人進來;丁伯,到屋裡來,我有話問你。」
石槿柔與丁忠進屋之後,石槿柔開口問道:「丁伯,剛才出去的靖江侯二公子你可認得?」
丁忠回道:「認得!」沒等石槿柔繼續發問,丁忠繼續說道:「小姐,這兩天我在縣衙附近,發現有人監視我們,只是沒有確定,所以並未向石大人和您稟報。今天您和石大人去了酒樓,我不放心縣衙和後宅,所以一直留守在府裡,大約一個時辰前,後宅還真來了小賊,被屬下發現後,那賊便翻牆而去,屬下去追拿。」
石槿柔眉頭緊鎖,只是點了點頭,並未說話,她在等丁忠繼續說下去。
「我追出之後,越追越覺得不對,那小賊輕功不弱,不似一般普通竊賊,屬下正心內狐疑,怕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卻不想那小賊竟不跑了,居然轉身向屬下招手。等屬下到了跟前,他對屬下亮出了他的腰牌。其實屬下也認出了他,竟是冉公子的貼身護衛——安心。」
石槿柔聽到這裡,不自覺「哦」了一聲,心裡不禁暗歎冉軼成的狡猾。
石槿柔本以為事件到此就終結了,卻不想丁忠又繼續說道:「安心對我言明,是故意將我調離縣衙的,原因是冉公子和他也發現了有人在監視縣衙,只是不清楚那人來歷,更不知其為何人所指使,所以想與屬下聯手,查清此人的來歷。」
石槿柔不由一陣心驚,她實在沒想到還有如此枝節,禁不住脫口問道:「查到了嗎?可有眉目?」
丁忠搖了搖頭說道:「安心和我本以為那人會趁縣衙空虛,進入縣衙,所以我們很快悄悄返回縣衙,卻再未發現那人蹤影。後來,我們便來了後宅,」
石槿柔又繼續問道:「丁伯,此事你有何看法?」
丁忠略一沉吟,說道:「屬下也是困惑,猜不透那人的目的。只不過……」丁忠看了看石槿柔,繼續說道:「小姐,你可記得我們曾在塘州被刺殺時刺客的交代?」
石槿柔低頭沉思了一會,忽然抬起頭望著丁忠說道:「丁伯所指,莫非是那個……匣子?!」
丁忠點點頭,說道:「屬下也只是胡亂猜測,小姐斟酌!」
丁忠很有分寸,雖然他並未見過也未聽石槿柔說起過那個什麼匣子,但不該問的他絕對不問,他的目的只是給石槿柔提個醒,希望石槿柔能理出頭緒。
石槿柔忽然感到一陣頭疼,不自覺地用手掐了掐額頭,丁忠見狀,躬身說道:「小姐不易過度操勞,若無他事,屬下告退。」
石槿柔點了點頭,說道:「丁伯,不管您以往的經歷如何,您不說,我也不會追問。而現在,我和父親的安危就托付丁伯了,還望丁伯能不辭辛勞,不懼危難!小柔在這裡叩謝丁伯了!」說罷,石槿柔便要盈盈下拜,丁忠連忙扶住石槿柔,鄭重說道:「小姐大可不必如此,石大人和您的母親對丁忠有活命之恩,丁忠雖有苦衷,不便言明,但效忠石大人,保護石大人和您,必會萬死不辭!」
石槿柔望著丁忠,一時間被感動得眼睛不禁變得濕潤起來。
丁忠向石槿柔深鞠一躬,再不說話,轉身出了屋子。
丁忠走後,石槿柔也轉身進了自己的臥室,她呆呆地坐在床邊,慢慢梳理著自己的思緒。
「義安,一個小小的縣治,卻沒想到如此複雜,原以為輔佐自己的父親能在任內得些政績就可以了,但現在看來,絕不是自己想得那麼簡單,武岳侯、段家、六皇子、冉軼成,各方勢力竟齊具此地,而這其中的任何一個勢力,都不是自己和父親能招惹得起的!差池一步,丟官事小,怕是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