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別人家的丫鬟?她不過是我家的……」說到這兒,董淑鸞突然頓住了,秀荷已經跟了石槿柔,賣身契也給了石槿柔,早已經不是董家的下人了。舒孽信鉞
董淑鸞腦子倒也轉得快,立刻轉移了話題:「來者皆是客,表妹就是這樣待客的?真是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這時,小憐已經端著托盤走到了石槿柔身邊,聽了董淑鸞的話,冷聲說道:「客人也是有不同的,既有主人家主動請來的貴客,也有那不請自來的閒客!」
小憐可是見識過自家小姐的手段,現在更是離開了董府,她才不會怕董淑鸞呢!
「你——,居然敢如此無禮!」董淑妃抖著手臂指著小憐。
石槿柔也略有不滿地看了眼小憐,還沒說話,便聽董淑鸞轉頭對自己的丫鬟桂香接著吩咐道:「去,給我掌她的嘴!」
石槿柔給氣樂了,笑著看了桂香一眼,桂香卻嚇得縮了縮肩。
石槿柔道:「董四小姐,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差不多就行了,別給自己弄個沒臉。」
桂香急忙小聲勸道:「小姐,這外面日頭大,仔細曬著了,還是進屋說話吧。」
董淑鸞狠狠地瞪了桂香一眼,又看了眼石槿柔,終於甩了下帕子,轉身又進了屋子。
桂香小心地退了一步,低著頭給石槿柔讓路。
董淑鸞進屋後,氣呼呼地一屁股坐到了主位上,也不管這樣合不合規矩。
石槿柔懶得和她計較,隨意找了把椅子坐了。
小憐連忙給石槿柔上了茶,看了看石槿柔的臉色,然後將另一杯茶放到了董淑鸞身邊的桌子上。
石槿柔端起茶杯,用杯蓋輕輕地撥著浮葉,好半晌,才抿了一小口。
董淑鸞氣結,剛想開口說話,又見屋裡站著三個丫鬟,於是她揮了揮手,說道:「你們都下去,我與表妹有話要說。」
桂香聞言,急忙曲了曲膝,退出了屋子。
但小憐和秀荷卻紋絲不動地站在屋裡,只拿眼看著自家小姐。
石槿柔挑了挑眉,輕輕對小憐和秀荷擺了擺手,兩人這才躬身退了出去。
石槿柔道:「現在屋裡沒別人了,說吧,有什麼事?」
董淑鸞氣哼哼地說道:「你,你為什麼不講信用?」說著,竟紅了臉。
石槿柔覺得莫名其妙,反問道:「我怎麼不講信用了?」
董淑鸞看了石槿柔一眼,發現她似乎是真不記得了,於是氣道:「從我家走之前,你不是答應給我寫信的嗎?虧我還送了你荷包和程儀!」
石槿柔愣了一下,失笑道:「四小姐,你說的程儀不會是那一百個大錢吧?」
「當然是那一百個大錢了,難道你還嫌少啊?」
石槿柔定定地看著董淑鸞,淡淡地說道:「原來塘州首富家的嫡女,居然就是這種手面,領教了!」
董淑鸞睨了石槿柔一眼,理所當然地說道:「你和你爹有什麼?身無分文恐怕說的就是你們,你敢說你不拿一百文錢當回事?」
石槿柔微皺了眉,原來當初她還真是把自己當成要飯花子了!
董淑鸞見自己把石槿柔駁得啞口無言,心中終於舒暢了些,於是又把剛才的問題拋了出來:「你為什麼不給我寫信?」
石槿柔在京中停留的時間並不長,又為父親選官的事四處奔波,哪裡還會記得要給董淑鸞寫信啊?再說,有了董家雇兇殺人的事,就算她記起來了,也不會給董淑鸞寫信的。
董淑鸞見石槿柔一直不開口,心裡著急,不由追問道:「你打聽出來那兩個貴公子是誰了嗎?」
石槿柔忽然很同情董淑鸞,再癡迷又有什麼用?皇子和侯府公子,哪一個都不是董淑鸞能高攀得起的。
石槿柔平淡地說道:「只打聽出來了一個,是靖江侯府的二公子。另一個,不知是誰。」
石槿柔當然不會說出周公子的真實身份,估計一個侯府公子就夠董淑鸞苦惱的了,她早點兒打退堂鼓,自己也早點兒甩了這個麻煩。
但董淑鸞的思維方式顯然與石槿柔不同,稍愣之後,只聽她羞澀地問道:「不知哪一個才是靖江侯府的二公子?是那個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還是……另外一個不太起眼的?」
石槿柔眨巴著眼睛看著董淑鸞,心道:「原來這妞兒是看上了『淨街侯』啊?!真不知是該佩服她的眼力,還是鄙視她的品味?」
董淑鸞被石槿柔看得不好意思,低了頭哼哼道:「到底是哪個啊?」
石槿柔忽然想逗逗董淑鸞,於是俏皮地笑著問道:「四小姐希望哪個是靖江侯府的公子啊?或者以為哪個是?」
董淑鸞嘟著嘴,眼睛盯著地面,似嗔似嬌地嘟囔道:「當然應該是那個英俊公子了。」
石槿柔咯咯笑了起來,口中讚道:「四小姐真是聰明!那個『高富帥』確實是侯府公子。」
董淑鸞的眼睛「騰」地亮了起來,欣喜地說道:「原來他叫高富帥啊,真是好名字,真真貼切!他的父母真是厲害,剛生下來,就知道他現在的樣子……」竟有些語無倫次。
石槿柔十分慶幸現在自己沒喝茶,否則非噴出來不可。就算如此,石槿柔還是被自己的吐沫給嗆著了,連著咳了好幾聲。戀愛中的女人,不對,應該說是暗戀中的女人,智商真的可以直降為零。
董淑鸞不解地看著石槿柔,但很快就明白了石槿柔是在笑話自己,於是惱怒地瞪了她一眼。
石槿柔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等氣順了,才問道:「四小姐不遠千里來到義安,就是為了打聽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