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還沒等石槿柔給武岳侯府寫下拜帖,傍晚時分,丁忠就面帶喜色了來到了後宅。舒孽信鉞
丁忠老遠就看到自家小姐坐在窗邊發呆,於是他直接來到了窗前,隔著窗戶對石槿柔道:「小姐,冉二和……周公子突然帶著人回京了!」
石槿柔一聽,眼睛亮了起來,忽閃著長長的睫毛,驚喜地問道:「真的嗎?他們走了?」
丁忠面帶微笑地點了點頭。
「可知他們為什麼突然離開嗎?」石槿柔有些疑惑。
丁忠搖頭道:「不太清楚。我不敢靠的太近,他們身邊好手太多。」
「無妨!只要他們走了就好。有勞丁伯了。」石槿柔笑盈盈地說道。
丁忠笑了笑,說道:「小姐若沒有其他吩咐,那我去前衙了。」
石槿柔點了點頭,看著丁忠快步走出了院子。
壓在頭頂上了那朵烏雲散了,石槿柔心情大好。京城距義安近千里地,來一趟不是那麼容易的。再說,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以冉軼成侯府公子的身份,若是總抓著不放,那也太小家子氣了不是?
就算他仍然記恨,等他下次再有機會來義安,說不定都要幾年以後了。到那時,父親早就離開義安去其他地方做縣令了,沒準還能升上一級半級的,他上哪去找自己啊?!
石槿柔連聲地叫著小憐。
小憐匆匆跑了進來,問道:「小姐,有什麼吩咐?」
「你到廚房和顧媽媽說一聲,晚上加兩個菜。」
小憐答應了一聲,道:「不知小姐想吃什麼?」
石槿柔歪著頭想了想,揮了揮手道:「隨便吧,讓顧媽媽揀她拿手的做就是了。」
小憐應了一聲,轉身去廚房傳話了。
石槿柔想了想,既然冉軼成他們走了,那船形餐廳的事該操持起來了。縣令一任是三年,三年聽起來很長,但要在這三年內做出政績卻不是那麼容易的,所以很多事必須抓緊時間。
石槿柔來到桌邊,開始磨墨。
等到小憐回來時,石槿柔已經寫好了拜帖,將拜帖交給小憐,讓她找到水生,明天一早送到武岳侯府去。
石槿柔在屋裡來回踱了幾步,轉身出了屋,往廚房走去。
顧婆子看到石槿柔來了,不由問道:「小姐,可是想起要吃什麼了?」
石槿柔笑著說道:「不是的,今晚的菜,顧媽媽隨意就好。我來,是想告訴媽媽一聲,晚上準備一下,明天做些蛋糕,就用新買來的那些模具,多弄幾個花樣。還有,一會我給你寫個方子,烤幾樣餅乾……」
石槿柔說得興奮,顧婆子卻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吭吭哧哧地說道:「那個,小姐,奴婢……不識字。」
石槿柔一聽,拍了下額頭,笑道:「看我,這是什麼記性?!沒關係,用過晚飯後,我細細地說給你就是了。」
當天晚上,石槿柔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起來,用過早飯後,顧婆子端著個托盤,上面放了好幾種花樣的蛋糕,請石槿柔過目。
石槿柔拿起蛋糕看了看,樣子很漂亮,咬了一口,味道也很正,於是笑著誇了顧婆子幾句,又賞了她二十個大錢。
顧婆子高興地謝了賞,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小姐,您說的那個餅乾,奴婢昨晚就試了試,好像不太好。」
石槿柔不在意地笑道:「沒事,多弄幾回就行。今天能做出來更好,做不出來也沒什麼,以後我們再慢慢研究就是。」
顧婆子感激地笑了笑,又低聲道:「昨天弄的那些餅乾,好多都烤糊了。奴婢本想倒掉的,但恰好被張婆婆看到了。她捨不得,奴婢……奴婢就讓她拿回家去了。」說完,怯怯地看了石槿柔一眼。
石槿柔忽閃著睫毛想了半天,才有些遲疑地問道:「你說的這個張婆婆,是不是我們前些日子從縣衙後街招來的?」
顧婆子用力地點著頭:「就是她。」
石槿柔想了想,問道:「她家是不是條件很不好?」
「回小姐的話,張婆婆是個命苦的,她男人十多年前就沒了,前幾年兒子也死了,兒媳婦守不住,扔下了一雙兒女,去年改嫁了。她現在帶著孫子孫女過活。」
石槿柔微微蹙了蹙眉,過了會兒,說道:「我知道了。以後做飯時多做一點,我們吃剩下的,你就做主讓張婆婆拿回家吧,不必說是我吩咐的。」
顧婆子奇怪地看了石槿柔一眼,也不多話,只點了點頭。
小憐也不明白,出聲問道:「小姐,為什麼不告訴張婆婆啊?」
石槿柔還沒說話,坐在一邊正做針線的秀荷卻道:「升米恩,斗米仇,若是讓張婆婆覺得小姐應該養著他們一家,那小姐就不是行善,而是結仇了。」
小憐想了想,才點頭道:「奴婢明白了。不過,奴婢看著,那張婆婆不是那種人。」
石槿柔不想再和她們說這些事,於是把人都打發出去了,自己則接著弄那些圖紙。
不多時,去送帖子的水生就回來了,和石槿柔說,明天一早,會有侯府的馬車來接。
將近午時,石槿柔見父親還沒回來,於是打發秀荷去前面問問。
秀荷回來後說道:「小姐,老爺還在前衙和師爺議事呢。」
石槿柔微蹙了眉,歪著頭想了想,這幾天因為擔心冉軼成的事,有些忽略父親了,他最近似乎一直很忙,也不知遇上了什麼事。不過,就算再忙,也不能不吃飯啊!
「我可不認為廢寢忘食是個褒義詞,身體可是……辦差的本錢。」石槿柔苦笑道,她差點兒順口說出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幸好臨時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