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全沖幾人團團施了一禮,說道:「世子爺、石大人、石公子,侯爺等得有些急了,特命小的出來看看。舒孽信鉞幾位先進屋吧,如何?」
石孝弘一聽,側了側身,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石大人,石賢弟,請!」
幾人進院沒走幾步,就見太夫人的丫鬟水青不知從哪冒了出來,沖眾人行禮後,說道:「世子爺,太夫人說,石公子年紀尚小,又有些體弱,不宜飲酒,讓奴婢帶石公子去後面的花廳,與太夫人同席。」
石孝弘微皺了眉,說道:「雖說石公子年紀尚幼,但畢竟是男人,怎可與女眷同席?我亦不擅飲,到時與石公子喝杯米酒應個景就是,請祖母不必擔心。」
水青心裡發苦,她就知道這趟差事不好辦,夫人與世子爺的規矩之重,府裡誰不知道?!
但差事不能不辦,於是水青又衝石孝弘福了福身,說道:「世子爺,並非奴婢要忤逆您,實是太夫人喜愛石公子,想要他多陪陪,還望世子爺成全!」
石孝弘有些鬱悶,本以為這次宴請石縣令父子,自己可以好好兒和石家賢弟聊聊的,誰成想太夫人又要將他叫走!若是自己將石公子強行留下,也許太夫人不會怪罪,但那就是自己的不孝了!
石槿柔是不想去後面的,不是她不喜歡太夫人,而是不想放棄這種與上流社會男人們聚會的機會。也許會有渾段子,但她相信,那些男人談論的更多的,肯定是一般人無法知道的一些信息。當然也可以事後聽父親的轉述,但父親難免會有疏漏,總不如自己親臨現場的體會深。
只是現在的情況卻容不得石槿柔選擇。
只聽石孝弘道:「既如此,那就先讓石公子隨你去吧。」說著,又轉頭看著石槿柔道:「石賢弟,用過飯就過來吧,我在這邊等你。一會兒我們好好兒聊聊。」
石原海心裡直歎氣,女兒非要著男裝,平時還沒什麼,到了這種場合,麻煩就來了,哎!
雖然沒能如願,但石槿柔還是一臉笑意地沖石孝弘道:「小弟知道了。石兄,一會兒見!」
來到後面女眷所在的花廳時,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大家正圍著太夫人和侯爺夫人沈氏說笑。
沈氏見石槿柔被丫鬟領著進來,微微皺了皺眉,隨即就變得一臉平靜。
廳裡其他人也都好奇地打量著石槿柔。
石槿柔面帶微笑地上前給太夫人和沈氏見了禮。
太夫人道:「免禮!」
說完,又對著廳裡的眾人介紹道:「這位是我們義安新任縣令家的獨子。老身念他年紀幼小,身子骨兒又弱,不忍讓他被前廳裡的酒氣給熏著了,因此請了他來這裡,希望大家不要見怪!」
太夫人是誰?可是說是整個義安縣的「太上皇」,她老人家發話了,誰敢置疑?
「誰不知道太夫人最是慈悲啊?石公子入了太夫人的眼,那可是大福氣。」有人恭維道。
「是啊,如此俊俏知禮的公子,難怪太夫人喜歡。我們也都喜歡得緊呢。」有人附和。
沈氏一聽石槿柔要和女眷們同席,立刻就黑了臉,出聲向太夫人提醒道:「母親,石公子怎麼說也是男子,這……怕是不合適吧?」
太夫人面色如常地說道:「無妨!今天請來的都是我們侯府的世交,吃喝都是其次,主要是大家聚聚,一起聊聊家常。」
沈氏還沒弄懂太夫人這似是而非的回答,就聽太夫人接著對眾人說道:「你們是不知道,這位石公子別看年紀小,卻是個有見識的。博覽群書,足不出戶便知天下事。老身活了大半輩子,知道的事還不如他多呢。」
眾人一聽,有人驚奇,有人懷疑,於是開始七嘴八舌地問這問那。
石槿柔面色沉靜地應付著趙太太、錢夫人、孫小姐等人的問題,態度不卑不亢,舉止雍容大氣,看得太夫人在心中連連讚歎,暗中得意,自己真是無意中揀了個寶。
前世的石槿柔可是大型公司的高層主管,經常出席各種宴會和談判,不要說應付這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夫人小姐,就算是那些叱吒商場的風雲人物也不在話下,如果沒點兒交際能力,怎麼可能在競爭激烈的商界中混得如魚得水?!
沈氏看著如眾星捧月般被眾人圍著的石槿柔,心中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氣悶。
不多時,有丫鬟來報,說宴席準備好了,請各位夫人小姐入座。
石槿柔不出意外地被引到了首席。
石槿柔同眾人客氣了兩句,就坐在了太夫人的左手邊。
她是今天被宴請的主角之一,論身份地位,也僅次於太夫人和侯爺夫人沈氏,首席上座的左手位置,正應該是她的。
而沈氏,因為有太夫人在場,所以只能陪在首席的末座,卻正好與石槿柔相對。
沈氏雖然對石槿柔不滿,也不敢同著太夫人對石槿柔無禮,但這並不妨礙她時不時地給石槿柔一個冷眼。
而只要太夫人在場,沈氏的那套規矩就不靈了。從入席開始,太夫人就不時地和眾人說話,極為熱情地招呼著大家用餐。
石槿柔很鬱悶,她實在想不明白沈氏對她的敵意從何而來,自己又沒得罪過她,更沒與她有過利益衝突,她為何看自己就如此不順眼?以前父親石原海是個白丁也就算了,可如今父親都成了這義安的縣令,她怎麼還是這種態度啊?簡直是莫名其妙!
石槿柔只吃了個七分飽,就以如廁為由暫時離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