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槿柔聽了,先是一愣,然後無奈地笑了一下,就點頭答應了。舒孽信鉞
石槿柔悄悄歎了口氣,沒辦法,誰讓自己現在是一身男裝打扮呢?!雖說年紀小點,但多少也可以給這個老太太壯壯膽吧?
石槿柔先命秀荷上了車,自己則準備坐在車轅之上。
但老太太卻說道:「小公子,進來坐吧。這街上亂哄哄的,萬一你不小心掉下去,可怎麼是好?」
石槿柔搖頭笑道:「夫人,雖然我年紀小些,但也不至於那麼沒用。再說,我……畢竟是男子。」
老太太一聽,笑道:「小公子也太迂腐了些!你才多大啊,就算講究男婦大防,也不在這一時。快進來坐吧!」邊說,邊向石槿柔招著手。
無法拒絕老太太的熱情邀請,石槿柔只好上了車。
進了車廂之後,石槿柔才知道什麼叫低調的奢華。這馬車外面看起來與其他的馬車並沒有什麼不同,但車內卻是別有洞天。
精緻的坐墊和小桌之類的東西自不必說,難得的是,車裡很多不起眼的地方都修了小暗格。
看著水月像變戲法似的從一個個小暗格裡拿出茶水點心、梳子把鏡之類的東西,石槿柔不由暗暗咂舌,古代富人的生活,一點也不比現代定人差啊!
馬車在京城的大街上緩緩前行
老太太像是鄰家老奶奶一樣的和石槿柔拉起了家常,姓甚名誰,祖籍哪裡,屋裡幾口人,家裡幾畝地,事無鉅細。
石槿柔始終面帶微笑地回答著老太太一個個「調查戶口」似的問題,卻一直沒問老太太的情況。
不是石槿柔對老太太不好奇,而是她知道,老太太想告訴她的,自然會告訴。不想告訴她的,問了也是白問。真惹老太太不高興了,人家隨時都可以把自己和秀荷趕下車。自己只是個窮舉人的女兒,和這個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老太太比起來,自己根本就不夠看的。
當老太太聽說石槿柔的母親剛過世不久,老太太不由一陣歎息。
看著石槿柔哀傷的樣子,老太太勸道:「可憐見兒的!好孩子,別太難過了,要相信好人有好報,你母親一定是上天享福去了。」
雖然石槿柔沒見過董韻,但一提起她,石槿柔還是會感到難過。
對老太太好心的勸慰,石槿柔只是苦笑了一下,自己既不是古人,也不是三歲的小孩子,老太太的這種安慰根本就沒用。
不過,她還是很感激地看了眼老太太,點頭謝道:「我知道的。謝謝老太太!」
為了緩解有些壓抑的氣氛,老太太裝似無意地笑道:「說來也巧,我家祖上也是塘州人士,只是後來才定居到安州府義安縣的。若是查查族譜,沒準我們還是同宗呢。」
石槿柔一聽,頗感意外,忽閃著長長的睫毛,看著老太太問道:「夫人也是姓石嗎?」
老太太搖頭道:「非也,是我夫家姓石。」
石槿柔「哦」了一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隨後老太太又問起了石槿柔為何進京,石槿柔將石原海擎簽備選的事說了。
老太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好。雖說不是進士出身將來難已入閣,但若是在地方上能做些實事,也不枉你父親讀了那麼多年的聖賢書。你們父子將來的生活也算有靠了!」
老太太本想再多打聽些石原海的情況,但馬車卻慢慢停了下來。
石槿柔通過車窗向外望了一眼,發現已經到了一座寬大的府門前,她剛想要下車,就見門房的人忙著在卸門檻。看來馬車是要直接駛入府內。
趁這空隙,石槿柔抬頭往門楣上看了一眼,卻不由得嚇了一跳,只見上面寫著「敕造武岳侯府」。
門房卸了門檻,馬車直接駛入了府內。
石槿柔微蹙了下眉,她實在沒想到,第一次進京城,頭一次逛街,就遇上了這麼個「大人物」,看來穿越女的確比一般人運氣好!
馬車很快到了垂花門前,車伕穩穩在把車停了下來,石槿柔率先跳下了馬車。
石槿柔剛一下來,就見一個中年美婦帶著一大群下人匆匆地趕了過來。
那美女中等身材,鵝蛋臉,柳眉杏眼,皮膚白皙。身著淺藍色銀紋繡百蝶的上衣,袖口邊繡著纏枝紋,下身一襲水青色暗紋牡丹的八幅裙。
石槿柔只稍稍看了那美婦一眼,就準備回身將老太太扶下來。
但從內宅裡趕來的丫鬟婆子們一下湧到了車邊,生生將石槿柔擠到了一旁。
石槿柔無奈地一笑,連退了幾步,安靜地站到了一邊。
中年美婦朝車上的老太太福了一禮,語氣平緩地問道:「母親,剛才聽下人說,您受傷了,傷到了哪裡?」樣子雖然十分端莊,但卻給人一種呆板的感覺。
老太太沒沒急著下車,而是對中年美婦道:「別那麼大驚小怪的,沒什麼大事,不過是扭了下腳,並不嚴重。」
中年美婦似是早就知道的樣子,若有若無地點了下頭,就命下人們抬過了軟兜,眾人七手八腳地將老太太從車上抬到了軟兜裡。
石槿柔尷尬地站在一旁,此時見老太太要進內宅了,於是連忙上前說道:「老夫人,小生就送到這裡吧,望您多保重,小生告辭。」
其實老太太一直用餘光觀察著石槿柔,見她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心中暗讚,此時一聽石槿柔要告辭,呵呵笑道:「那怎麼成?這都到家了,小公子一路護送,怎麼也得進去喝口茶吧?否則讓外人知道了,還不得我說這老婆子不懂禮數啊?」
聽了老太太的話,中年美婦狐疑地看著石槿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