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最毒婦人心
包間裡一片沉默。
皇甫長風這才拿起面前的茶杯,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小包間裡本就沉悶,這麼一沉默之下更顯得安靜,再加上直面面對皇甫長風產生的壓力,嚴老闆額頭不知不覺就流出了汗。
虛汗。
「能辦,但不好辦。」良久,皇甫長風終於開口道。
嚴老闆心底結結實實的鬆了口氣,連說:「能辦就好,能辦就好。」
他再次抹了一把汗,苦笑道:「不瞞你說,這件事我已經請了好幾尊大菩薩了,現金都是一麻袋一麻袋的送,都是石沉大海,現在別墅外我那輛寶馬裡就躺著兩麻袋錢呢,可我想往外送,有人收了不出力啊,為了這件事,我老婆都要和我鬧離婚了。」
「病急亂投醫。」皇甫長風不冷不淡的評點了一句。
「是,是,我是病急亂投醫。」嚴老闆感歎了一聲,「現在我才知道,這雲南土皇帝有多大的能量,隔地如隔山啊,我請的那些所謂的大菩薩,答應的好好地,可就是不出效果,再拖下去,我那些公司很快就成皮包公司了。」
「隔地如隔山,這話說得對,你找雲南的人沒用,在雲南,都是穿一條褲子的,哪能幫你這麼個外人?你找川肆的人,也沒用,那邊的事情,就是長到省政府去,他們也管不了。」說到這裡,皇甫長風轉頭看了眼魚哥兒,笑瞇瞇道,「你說是不是?」
「我怎麼感覺你在給我下套子?」魚哥兒狐疑道。
皇甫長風輕輕一笑,不置可否。|
魚哥兒這才知道皇甫長風今天為什麼叫自己來。
這個姓嚴的,明顯是得罪了雲南土皇帝,而雲南土皇帝是誰?笑面彌勒,黎勝!黎家在整個雲南根深蒂固,說他是土皇帝,也不為過,但笑面彌勒是誰?不過是他老爹扶起來的一個阿斗而已,只不過,此阿斗卻比彼阿斗強的太多。
雖然魚哥兒知道了皇甫長風打了什麼主意,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嚴老闆一句:「嚴老闆,你怎麼惹到黎胖子了?」
黎胖子!
嚴老闆心底一震:「你認識雲南土皇帝?」
整個雲南都知道笑面彌勒是一個大肚子的胖子,但敢開口直呼黎胖子的,卻沒有幾個,這個年輕人一開口就是黎胖子,在他看來,已經比那些拿了錢不辦事的人強了好幾個檔次了。
皇甫長風嘴角勾了起來。
「不是太熟。」魚哥兒撇撇嘴,喝了口茶,他確實跟黎勝不是太熟,雖然見過一面,喝過一回酒,那沒說幾句話,當時他大部分都在跟苟芳曉那丫拼酒,哪有功夫理會黎胖子。
中海九指瘋狗、北方冷面判官、雲南笑面彌勒、港州梅開二度,這四人,魚哥兒只和九指瘋狗比較熟而已,這還因為是當年九指瘋狗犯了錯,在京城呆了十年來彌補過錯。
嚴老闆果然是病急亂投醫了,也不管魚哥兒這麼個年輕人到底能不能說上話,當下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始哭訴。
在他斷斷續續的訴說中,魚哥兒也大體明白了怎麼回事。
原來這傢伙從去年開始,陸續在雲南開了幾家場子,嘗到了甜頭之後開始做大,弄了一個公司搞房地產和實業,這二貨,賺點小錢也就罷了,非得高歌猛進,整個雲南都是笑面彌勒的天下,哪兒會容人橫插一腳,他開幾個場子別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公司都開到人家那裡去,真當雲南土皇帝是紙糊的?
這不,前期投入都扔進去了,結果批文遲遲不下來,拖一天他就賠一天錢,急壞了,就開始病急亂投醫。
魚哥兒笑了:「你是真不懂事還是假不懂事?猛龍還不過江呢,你把公司開到人家的地盤,事先還沒有打招呼,難怪黎胖子對你狠下殺手。」
嚴老闆苦著臉道:「以前不知道,現在總算是明白了,我也托人求過這個土皇帝,登門拜訪幾次,可他不是閉門不見客就是不在家,這可急壞我了。」
「吃了虧才想起負荊請罪來?晚了!道上混的,哪一個是好脾氣的,黎胖子明擺著是要給你點顏色看看,他要是見你才怪了。」魚哥兒搖頭歎息,「如果提早去拜訪他,就沒這檔子事了。」
「那現在怎麼辦,您給我支支招,我一定感激戴德,只要您肯幫忙,開個價格,我一定眉頭都不皺一皺。」
也許剛開始嚴老闆還認為眼前這傢伙太年輕,但聽他剛剛說話,說的頭頭是道,確實是那麼回事,他就知道這年輕人是真牛b了,馬上打消了對他的疑慮。
魚哥兒搖頭失笑道:「你是來求我幫忙的還是求她幫忙的?我今天來不過是陪她而已,你本來是找她幫忙,現在又來求我,不怕她生氣?女人可都是小肚雞腸的。」
嚴老闆表情一怔,愕然愣住了。
他太過於著急,倒是沒想到這一層。
「唉,你這個人瞻前不顧後,吃點虧也是正常的,但是你找上她,也不見得是好事,就算換成我,也會趁這個機會想盡辦法從你身上搾汁,這年頭最流行的就是趁人之危,何況,你沒聽過一句話嘛,最毒婦人心,川肆皇甫長風的名號你沒聽過?還敢找她幫忙,我看這回你是虧大了。」
魚哥兒說話間,故意看了皇甫長風一眼,見她只是表情平靜的喝茶,對魚哥兒說什麼做什麼,不聞不問。
嚴老闆尷尬在那裡,眼神複雜的看著魚哥兒,又看一眼皇甫長風,顯然已經沒了主意。
他當然知道川肆青竹蛇的名號,只不過他實在是找不到什麼人能解決這件事,最終只能找這只劇毒蛇了,來的時候,他就咬下牙最好了被搜刮一頓的準備。
「你倒是挺瞭解我。」皇甫長風不以為意的一笑,放下茶杯,看向嚴老闆,「他說的沒錯,最毒婦人心,我的名字事跡,你也不是沒聽說過,既然你找上我,就要做好被狠宰的準備。」
嚴老闆看了魚哥兒一眼,魚哥兒馬上擺手:「別看我,我只負責分析局勢,至於幫你,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這娘們兒既然把我帶來,就知道我不會跟她搶生意,她哪兒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人。」
嚴老闆臉色來回變化,卻還是看向皇甫長風,咬牙道:「我既然來找你,就已經想到這一層了!」
魚哥兒搖頭歎息,皇甫長風這一步棋走得真毒啊,借自己來嚇唬這個姓嚴的,那傢伙被嚇破了膽,還不得伸著脖子讓她狠宰?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