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借東風(一更)
四個人進入大廳,現在時間尚早,宴會還沒有開始,不過一樓大廳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皆是西裝禮服的正統穿著,尤為正規,敗家子唐烈在人群中和人說說笑笑,侃侃而談,游刃有餘的模樣,這傢伙果然如皇甫長風所說,是裝傻充愣的高手,未必如之前所表現的那麼不堪。|
魚哥兒低頭思索,並未注意到幾束投注在他身上的奇異目光。
皇甫長風從來不照相,所以不少人只聞其名未見其人,但敢在宴會穿西裝的女人,身後又有五大三粗的漢子保鏢,就算是沒見過皇甫長風的人,只要聽說過她的事跡和名諱,大部分人也能猜出一個**不離十了。
道上傳言,皇甫長風向來獨來獨往,人人敬而遠之,那麼能與皇甫長風並肩而入會場的人,理所當然會受到那些人的重點關注了。
無意間,魚哥兒就成了眾人視線的焦點。
皇甫長風腳步不停,施施然走向二樓的階梯。
「娘們兒,你去哪?」魚哥兒回過神來的時候,皇甫長風已經走出幾步。
「什麼圈子,是什麼級別的人,樓下這個圈子,不適合我。」皇甫長風邊說邊邁動步伐,魚哥兒快走幾步趕上,和她並肩而行,小池和高魁則緊隨其後。
「你引我到這兒來,打的是什麼主意?」魚哥兒斜眼瞥著這個女人,她提出讓自己陪她到這裡,總歸不是要個跟班這麼簡單,以這個女人不肯吃虧的脾氣,給魚哥兒訂了一張機票,至少也要在其他方面找回來。|
「你有什麼主意讓我打?」皇甫長風冷笑一聲,並沒轉頭。
兩人來到二樓會場,這二樓又比一樓寬敞許多,人也更多,諾大個會場分成一個一個的小圈子,都是手拿紅酒杯在跟身邊的人熱絡寒暄,也有穿梭在會場的玲瓏角色,每個圈子都能插上一腳,說上幾句話。
這就是華夏的上層社會了。
百萬富翁的朋友是百萬富翁,千萬富翁的朋友是千萬富翁,所以一樓那些人大都明白,即使他們可以上二樓,也無法和這些人做成朋友,頂多就是混個臉熟而已,與其如此,倒不如跟同級別的人培養培養『感情』,華夏有嚴格的等級劃分,階級嚴明,僅憑一個宴會三言兩語,哪兒那麼容易從一個圈子到另一個圈子去。
魚哥兒眼神祇在人群中隨意一瞥,一晃而過,便不在在意,這種宴會他從小參加的多了,早就習以為常,對那些一張張虛偽的嘴臉更是沒有好感,轉頭道:「娘們兒,你忙著,我找個地方清靜會兒,一遇到這種場合就心煩。」
「我帶你去見個人。」皇甫長風不容拒絕道。
「嗯?」
魚哥兒正奇怪的當兒,皇甫長風已經徑直走向一個包間,這個二樓大廳氣氛嘈雜,那些包間就是為那種喜歡安靜的人準備的。
魚哥兒看到人群中有一個中年人也看了過來,皇甫長風移動步子的時候,他也隨後跟了過來。
那是一個長相一般的中年人,不過他心神不像是其他人那麼正常,眉宇間儘是些萬千愁緒,彷彿是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皇甫長風進入一個包間,高魁很有經驗的守在包間門口,小池則隨魚哥兒一起進去了。
包間裡有個年輕的女人,見有客人來,馬上動手泡茶,手法看來挺老道,受過專業訓練的模樣,一壺茶泡好,那個中年人已經跟了進來,皇甫長風一指對面的座位,不冷不熱道:「坐。」
中年人從西裝兜裡掏出一塊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這才坐了下來。
「嚴老闆,大冬天的,怎麼這麼多汗?」皇甫長風主動打趣道,放在往常,她是絕對沒這種心情的,不過今天破天荒心情不錯,說話也沒有那麼冷。
「您見笑了,我這是老毛病了,請了不少老中醫,都治不好。」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
包間裡的女人給三人倒上茶,雙手放在腹部前方,退後幾步,低眉順眼的守在那裡,魚哥兒首先去碰那杯茶,趁熱飲了一口,咂咂嘴道:「不錯,不錯,這工夫茶確實有些功夫,想不到在成都也能喝到這麼正宗的大紅袍。」
他轉而看向那個嚴老闆,提醒道:「嚴老闆,你這不是治不好,而是不想治,中醫有沒有告訴你要節制房事?看你一把年紀了,多喝點大紅袍吧,有抗衰老的作用。」
「這位是?」
嚴老闆早在皇甫長風上樓之初就看到了和她一起出現的魚哥兒,他算是半個川肆人,對川肆一些有能量的家族也瞭解一些,但看這個年輕人比較面生,好像從未遇見過,一開始他還以為是皇甫長風的跟班,但現在聽他說話語氣,又不是那麼回事。
「他是我一個朋友。」皇甫長風淡淡道,故意避實就虛。
她越是這麼冷淡的應答,嚴老闆對魚哥兒的評價就會越高一層。
「你先出去吧。」皇甫長風轉頭看了眼那個泡茶的女人,後者點點頭,馬上識大體的走出了房間,她知道房間裡的這幾個人是要談事情了。
嚴老闆心不在焉的喝了一口茶水,完全沒把魚哥兒剛剛的話放在心上,藉著喝茶的當兒,悄悄瞄了魚哥兒一眼。
也不是悄悄,因為他瞄這一眼,皇甫長風肯定能看得到。
「有什麼話,不妨直說,他不是外人。」皇甫長風心裡冷笑一聲,開口道。
「不是外人?」魚哥兒勾起嘴角,嘿嘿一笑,轉而看向皇甫長風,「娘們兒,你這話有歧義啊。」
「肚子不疼了?」皇甫長風輕描淡寫道。
「咳咳。」魚哥兒馬上識趣的閉嘴了,他是在試探皇甫長風的底線,看起來,到這一步已經夠了,再近一步還有些難度。
嚴老闆眼觀鼻鼻觀心,又用手帕擦了一把汗,心底卻在思量著給這個年輕人定位。
越是看不透,定位才越是高。
嚴老闆擦了一會兒汗,將手帕放進懷裡,這才抬起頭,迫不及待的進入了正題,他苦笑道:「我知道您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那我就直說了,這件事到底能不能辦?」
魚哥兒本來以為能聽出一點貓膩呢,哪知道具體事情已經略過了,直接進入了最終環節,那這娘們兒叫自己來到底是個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