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拳館
魚哥兒打什麼鬼主意,自然瞞不過柳葉眉,也瞞不過皇甫長風。|
柳葉眉收的乾女兒,豈是凡夫俗子?
「認個乾媽就想天下太平了,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是?你未免太看不起我皇甫長風了。」
魚哥兒咧咧嘴,偷眼去看柳葉眉,她正低眉喝茶,見魚哥兒看過來,不輕不重道:「一個乾兒子,一個乾女兒,既然是你們兩個的乾媽,那我誰都不偏袒就是。」
魚哥兒一張臉立馬就愁苦了:「這乾媽算是白認了。」
「你可別覺得我這乾媽是白認的,既然你任我做乾媽,那當媽的不送點見面禮似乎說不過去。」柳葉眉說著,從手腕上接下一根似金似紅的紅繩,站起身來替魚哥兒繫在手腕上,輕聲道,「這紅繩跟了我這麼多年,不算什麼貴重的禮物,你既然是他的兒子,安全方面自然不用擔心,但世事無常,總有一兩件事情是誰都預料不到的。送你這個,權當是做乾媽的一番心意吧,別說我迷信,不過我帶這東西這麼多年,確實平平安安,你就當是一個心理作用吧。」
「乾媽……」
魚哥兒大驚失色,趕緊站起來,沒想到柳葉眉不僅當真,而且還送這麼『貴重』的禮物,讓他這種滑頭都有些感動。
他知道,這種貼身之物,比什麼名貴手錶或者古玉觀音的,要重的多。
「不用客氣,你肯收這個,乾媽高興的很。」柳葉眉輕笑道。
唉,魚哥兒心底歎了口氣。
他不是不識好歹的人,自然知道柳葉眉是真心對他。
魚哥兒苦笑道:「君子佩玉,不過我自認不是什麼君子,所以從小從沒帶過玉;至於男戴觀音女戴佛這一說,我從小也是嗤之以鼻,但乾媽這根紅繩,我會一直戴在身上。|」
「不用這麼客氣,將來你如果再為乾媽找個兒媳婦,送給她幹媽也是高興。」柳葉眉笑道。
魚哥兒真心感動的點了點頭。
此刻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日後這根紅繩他會送給……
魚哥兒一杯茶引盡,讚不絕口,柳葉眉再給他倒一杯,兩人相談甚歡,大概是中間有一層干母子的親情關係,所以兩人雖然才只見了兩面,但已經聊得幾位投機,皇甫長風居然被他們晾在一邊,成了邊緣人。
「今年過年你要回海南過嗎?」不知不覺,話題就聊到了過年這件事上。
魚哥兒搖搖頭,如實道:「今年不打算回去了,家裡本來就挺熱鬧,有幾個姐姐,還有弟弟,多我一個少我一個倒也沒什麼大不了,我認識一個女孩子,無父無母,她曾經背著我動中海佘山山頂走下來,我已經決定今年陪著她一起過。」
「這樣的女孩倒少見。」柳葉眉笑著點點頭,「在成都,還是a市?」
「還不是很確定。」魚哥兒撓撓頭。
柳葉眉心思玲瓏,主動邀請道:「那不如就留在成都,跟乾媽一起過怎麼樣?」
「嗯?那感情好啊,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魚哥兒一拍腦袋,當即就拍板了,「如果乾媽你不嫌熱鬧,今年我就在你這過年好了!」
柳葉眉搖搖頭:「我這裡淒涼的很,怎麼會嫌熱鬧。」
解決了一樁心事,魚哥兒很開心,最重要的是,他牽上了柳葉眉這條線,雖說她剛剛開口不插手皇甫長風的事,但這對魚哥兒來說卻是個契機,一方面是幫助他那個處處留情的老爹做一點補償,另一方面,對他和皇甫長風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總歸有點幫助的吧?
之前在車上皇甫長風就差明說了,柳葉眉在這二十年中受的孤獨和委屈,她都算在了魚哥兒身上,這個不瘋魔不成活的女人,魚哥兒可不認為她是在開玩笑。
相談甚歡之下,魚哥兒直到喝完第七道茶才打算離開,不過皇甫長風提前發出邀請,令魚哥兒有點難以拒絕:「帶你去一個地方怎麼樣?」
「去哪兒?」魚哥兒很警惕,馬上就猜出皇甫長風有點不懷好意。
「怎麼,我一個女人,你怕我什麼?」皇甫長風又使出了激將法。
「好,去就去。」魚哥兒豪情道。
要放在昨天,或者喝茶之前,他是打死都不肯跟皇甫長風去什麼勞什子地方的,不過喝完茶認了乾媽之後,魚哥兒有了底氣,這會兒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敢豪情萬丈的邁出步子去。
皇甫長風看魚哥兒順眼了一些:「這才像個男人。」
告別柳葉眉,兩人坐上車,魚哥兒依然坐在後車座,這次猛男高魁倒是沒說什麼,只是問去哪。
「拳館。」
皇甫長風說了地點,他不再多問,馬上發動了車子。
聽到皇甫長風的話,魚哥兒忽然警惕了起來:「你帶我到拳館幹嘛?」
「怎麼,怕了?」皇甫長風笑容玩味。
「怕,怕毛,哥也是練過的人!」魚哥兒語氣有點底氣不足。
皇甫長風不再說話,轉過頭去,看向另一邊窗外,不知是悲是喜,剛剛喝茶的時候也是這樣,在和魚哥兒坐一塊的時候,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這樣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給人一種遺世獨立的落幕感覺。
這種落寞,比柳葉眉更甚。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魚哥兒才會忽略她身上那種濃郁的殺氣。
野生動物在面對對它有威脅動物的時候,往往會有一種敏銳的直覺,如臨大敵。混跡在死亡邊緣的魚哥兒也有這種功能,每當危險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是油然而生,這不是天生的,也不是特異功能,而是經常掙扎在死亡邊緣所歷練出來的,在面對皇甫長風的時候,魚哥兒就有這種類似於動物的感覺。
像是在面對最危險的生物。
所以,打從第一眼看到皇甫長風起,魚哥兒就知道她不簡單。
拳館,河圖拳館。
在成都這種地方,少說也有十幾家這種規模的拳館,所以魚哥兒並不差異,令人在意的是這個宏偉大氣的名字,北宋有清明上河圖,上古時期又有河圖洛書一說,相傳上古伏羲時候黃河中浮出龍馬,身背河圖,伏羲依此而演出八卦;大禹時期又有神龜,身背洛書,大禹以此而治水成功,劃天下為九州。河圖二字,當真大氣。
名字姑且不說,說拳館,不同於一些大大小小的健身場所,拳館雖然也有健身的目的,但更多是年輕人尚武的好地方,亦或者用這個來培養人脈,只是如今的拳館,大多數掛羊頭賣狗肉,幾個隨便會點花拳繡腿三腳貓的人就能過來濫竽充數,而魚哥兒一直推崇自由搏擊,不分規則,尤其是小龍哥發明的截拳道,所以一直對拳館之類的場所嗤之以鼻。
不過剛進這家拳館,魚哥兒就收起了輕視的姿態。
一樓大廳居中有個大型擂台,此刻台上兩人正在交手搏鬥,一男一女,男的光著膀子一身並非健身場所裡練出來的肌肉,女的穿一件緊身背心,扎馬尾,舉手投足間也不是那種花拳繡腿,兩人在場上鬥了一陣,那個塊頭不小的男人明顯不是對手,被女人連連擊打,很快就摔在了台上。
魚哥兒目瞪口呆,乖乖,這小妞可真強悍。
三個人剛剛進來不久,那個男人就被打倒了,台上那個勝利姿態的清瘦女子朝魚哥兒三人這邊點了點頭,聲音清脆:「老闆。」
這一下魚哥兒更驚了,難怪這拳館的名字如此大氣,原來這拳館就是皇甫長風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