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毅在等待著陸亦雷那邊的消息,他也在擔心,如果陸亦雷協調不下來,那麼由警察部來牽頭案子,那麼很可能這案子他想要繼續跟進就只能是私下裡了,這倒是次要的,他更關心的是周憫農那時又會是怎麼樣的境遇。
可是陸亦雷那邊一直沒有來電話,他沒有主動打過去,他知道陸亦雷還沒回話說明這件事情還在斡旋中。
下午他們又去找了一趟阿霞,鄰居卻說阿霞和她男人大早就到市裡去了,說是走親戚,可朱毅卻知道他們一定是在躲著自己。鄧琨有些生氣:「不是說得好好的嗎?現在乾脆就避而不見了。」
朱毅歎了口氣:「可以理解,畢竟他們是本地人,他們得顧及鄉里鄉親對他們的閒話,再說了,很多人都知道馬丘曾經和阿彩好的事情,馬丘若是在這個時候再和我們走得太近,大家都會有想法,特別是傅春來,這才是他們夫婦顧忌的。」鄧琨想想確實是朱毅說的這理兒,他問道:「那我們怎麼辦?」
朱毅說道:「既然他們去了市裡,那你也到市裡去,設法找到他們,在市裡或許很多話都好說些。」鄧琨點了點頭:「好,那我馬上到市裡去,對了,你說他們兩口子是不是就是想讓我們去市裡啊?」朱毅回答道:「有這樣的可能。」
鄧琨去了市裡,朱毅和老萬呆在酒店,暫時他們也沒有什麼事可做。
兩人正在閒聊著,朱毅的電話響了,原本他以為是陸亦雷那邊有消息了,誰知道卻是他在林城的診所的助理打來的。說是他的一位朋友給他寄來了一份邀請函,請他出席首屆「華夏整容整形醫學會」的年會。
掛了電話朱毅笑了:「這個鐵蘭也是的,她們搞年會竟然還給我發請柬,我哪裡懂什麼整容整形啊,她倒是好意,估計是想讓我去免費玩一趟吧,可我現在哪裡走得開。」老萬說道:「鐵蘭什麼時候跑去玩整容整形了?天哪,要是她的那些客人知道她以前是專門為屍體化妝復容的,多半得嚇死!」
朱毅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她確實是這方面的天才,只要給她一張照片,那張臉就絕對能夠恢復如初,簡直可以說是出神入化。」老萬卻呆住了,朱毅拍了他一下:「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老萬嘿嘿一笑:「我是想到了我們正在查的這個案子,我覺得這個年會你應該去。」朱毅的心裡也激靈一下,不過他又搖了搖頭:「現在這情形我能走得了嗎?」
老萬說道:「朱哥,我覺得走一趟很有必要,或許這些整容專家能夠為我們解惑也說不定。」朱毅之前就和周憫農說過,整容這一塊是有必要進行調查的,雖然他不太相信能夠把人整得假的和真的一模一樣,可是你不相信並不代表不可能,尤其現在還出現了新的情況,就是指紋、血液及dna都相對吻合,這也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老萬的話讓他有些動心了,他望著老萬,老萬說道:「這兒有我們,再說了老鄧可是偵探,雖然說比不了朱哥你,我想他查案應該還是有辦法的吧,再怎麼說也是老刑警了,另外我們不是還有一個年輕的刑警隊長嗎?加上我和陸優,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朱毅聽了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去一趟吧,這邊有什麼我們隨時電話聯繫。」老萬問道:「那年會是什麼時候?」朱毅說道:「明天中午報到,開兩天,然後安排了去普陀,我肯定不會去的,我就想和他們聊聊,把一些事情搞清楚。」
老萬說道:「早知道你就和老鄧一起去市裡了,我現在打電話幫你訂機票,然後送你去機場,飛哪?」朱毅回答道:「滬市!」
去機場的路上朱毅和陸亦雷通了電話,陸亦雷告訴朱毅,成立專案組的問題還有些麻煩,因為國安那邊好像對這個案子也感了興趣,因為這案子已經不是單純的刑事案了,因其詭異,國安想要介入也沒什麼說不過去。
按陸亦雷的意思倒是希望是國安部直接接手,他和嚴正的關係很好,而嚴正和朱毅也是老熟人了,朱毅就可以直接進入專案組了,關鍵是警察部不太想放手,陸亦雷說道:「這事估計一時半會還不會有結果,你就先去滬市吧,有消息我會及時通知你的。對了,記得代我向鐵蘭問好。」
老萬聽到了朱毅和陸亦雷的通話,他笑道:「我打賭最後一定是嚴正拿下專案組。」朱毅說道:「那樣最好了,我和警察部那邊沒多少交情。」老萬說道:「朱哥,其實咱不是非得管這個案子不可吧?」
朱毅搖了搖頭:「原本是這樣,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答應雷霆的事情總得把它做好,另外現在我發現我已經被這個案子給吸引住了,這個案子最迷人的地方在哪兒你知道嗎?」老萬沒有直接回答:「朱哥,還記得我們曾經經歷過的事情嗎?那時候,出現了兩個我!」
朱毅說道:「你是懷疑會不會出現象你遭遇的那種催促性生長的克隆?」老萬說道:「你說有沒有這樣的可能?」朱毅說道:「不排除,可是我有種預感,可能性並不大。」老萬問道:「為什麼?能夠把指紋、dna和血液弄得這麼吻合的整容可能麼?如果真是這樣,那就不是整容了,而是改變了整個人的生理構造,大哥,這個有些天方夜譚了吧?」
朱毅沉默了很長的時間,才抬起頭來慢慢地說道:「八年前的一樁滅門案你還記得嗎?當時可謂是震驚華夏,兇手是個生物學家、築大生物系主任、華夏生命工程倡導者之一,人體生物構造學的研究鼻祖!」
老萬下意識地踩了一腳剎車:「張弛?那個瘋子?他,他不是已經死了嗎?」朱毅說道:「還記得他那句名言嗎?」老萬說道:「當然記得,給我一把手術刀,我能夠讓全世界的人整齊劃一!他很痛恨克隆技術的,他說那是反人類,反科學的。」
朱毅說道:「你曲解了他的意思,他不是痛恨克隆技術,他是不屑!他說那話是對克隆技術充滿了不屑,因為在他看來,他用一把手術刀就能夠達到那種效果。」老萬重新發動了車子:「他那是瘋話,你也信啊?」朱毅說道:「原本我確實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不過現在我有些相信了。」
老萬說道:「可是他已經死了八年了,八年前他殺了人家一家六口之後就自殺了。」
朱毅淡淡地說道:「就是滅門並不確切,因為那家人應該是一家七口,警方說是有一個人逃了出去,可是就失蹤了,那人是唯一的倖存者,所以現場連同張弛在內,只有七具屍體。後來警方也一直在努力尋找那個活下來的人,但卻根本就沒有找到。」
老萬和朱毅相處的時間並不短,他明白了朱毅的心思:「哥,你這想法也太逆天了吧,真是這樣,那個滅門案的兇手可就還逍遙法外了,這言辭要傳出去可是打了警方的耳光啊!」朱毅歎了口氣:「不是警方的問題,因為這本來就已經顛覆了人的正常思維。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個瘋子,說的是瘋話,可是我們不是處於他的那個世界,怎麼又能夠斷定他說的沒有一點可能性呢?」
老萬手拍著方向盤,喃喃地說道:「是啊,子非魚,魚也非子!」
老萬扭頭望向朱毅:「你怎麼就突然想起他來了?」朱毅說道:「剛才我們不是提起鐵蘭麼?我突然想起當初鐵蘭轉型整容整形行業的時候還去請教過他,鐵蘭說過,他曾經在韓國執教過幾年,帶出幾個學生,後來這些學生在韓國整容行業都混出了很大的名氣。」
老萬長長地歎了口氣:「假如你的假設是真的,那太恐怖了,張弛還活著,而被滅門的一家七口全都死了,而且其中一個還被他整成了自己的模樣。八年了,這八年間不知道他又做了多少驚世駭俗的事情!」
朱毅沒有再說話,點了支煙靜靜地望向車窗外。
鄧琨終於找到了阿霞和馬丘夫婦,兩人並沒有住在親戚家,鄧琨到了市裡打阿霞的電話她竟然就接了,她告訴鄧琨他們住在市南的一家小旅館,在電話裡她還解釋道在長流他們不方便和鄧琨他們接觸,否則他們就會得罪很多人。
「請進!」阿霞打開門,請鄧琨進了房間。
馬丘給鄧琨倒了杯茶:「你們是不知道,自從阿彩的阿爸被那小伙子殺死以後,鎮上的人可是把你們給恨死了,可是那小伙子跑了,警察又拿你們沒辦法,他們便遷怒於我們了,說是我們和你們說了些什麼那小伙子才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們解釋了半天他們都不聽。對了,你們可得小心一點,傅春來說了,他不會讓老爹白死的,他一定會為老爹報仇的。」
鄧琨沒想到自己才坐下馬丘就說了這麼多,他說道:「其實這其中有些誤會,我那同伴並沒有殺人,他是被陷害的!」馬丘說道:「嗯,我也相信你們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只是原本他們就對你們有意見,阿彩的死他們一直都記恨著你們的,不管怎麼說,他認為阿彩的死和你們有莫大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