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舒逸說到這兒,李志誠說道:「其他來參加葉茜琳喪禮的客人大都在餐廳就餐的,周勝利和辛梅選擇出去吃確實有些問題,而且一般在吃飯這個問題上大多是徵求女人的意見,估計大多還是辛梅的意思。」肖宇說道:「也就是說,辛梅完全可以有機會趁這個時間去把注射器什麼的處理掉?」
李志誠點了點頭,舒逸卻又問出了一個問題:「她都已經下決心和周勝利一塊死了,有必要銷毀證據嗎?」他這一問又把李志誠和肖宇問呆住了。肖宇說道:「舒大哥,不帶這麼玩人的,這個思路是你理出來的,可是現在你卻問出這樣的問題。」舒逸說道:「不錯,思路是我提出來的,可是我也可以對我的假設進行懷疑和否定啊,辦案就是這樣,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在沒有絕對的證據證明自己的假設是百分百正確的時候不要下結論,不要定案。」
李志誠苦笑了一下:「那麼舒組長,你能想到她銷毀證據的原因是什麼嗎?」舒逸笑了:「假如我的總體思路是正確的,那麼她銷毀證據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嫁禍!」李志誠說道:「你是說她想要嫁禍給我們?」舒逸搖了搖頭:「肯定不是我們,因為她也嫁禍不了我們,你回憶一下,我們昨晚見到他們的時候,辛梅的表情是不是有些不對?她甚至有些臉紅。」
李志誠回答道:「嗯,不過很正常啊,她白天才和你說周勝利這樣那樣的壞話,可是晚上兩個人就窩在了同一個房間裡,她是不好意思,臉紅再正常不過了。」舒逸卻說道:「還有一種情況也會臉紅,那就是緊張,人在緊張的時候心跳會加速,血液的循環也會加快,導致臉紅,我倒覺得她不是因為尷尬,而是因為緊張,假如她真是想要嫁禍某人,那麼我們去見他們,作為最後見過他們的人,那麼這次見面將是這個局中最重要的一環,那就是讓我們相信他們根本不是自殺!或者說讓我們相信兇手是他們之外的人。」
舒逸見肖時一臉的疑惑,他又解釋道:「從頭到尾他們對於我們的詢問都很配合,從他們身上根本看不出什麼異常,就像我對李隊說的那樣,這兩個人至少在我們看來是根本不可能自殺的,可是有一點我們忽略了,如果我的假設正確,那麼毒是辛梅下的,周勝利並不知情,那周勝利的反應當然是正常的,而辛梅是設局的人,她也一定會努力讓自己的表現正常,而我和李隊則是他們是不是自殺的最重要的證人,第一我們是最後見到他們的人,二來我們的身份特殊,而我們給出的判斷也相對專業。」
肖宇說道:「可是他們這個局想要套住的人是誰呢?」李志誠苦笑道:「剛才還誇你的小腦袋瓜子聰明,現在怎麼就糊塗了?」肖宇這才反應過來:「紀文化!」舒逸點了點頭:「康劍洪說的五個有嫌疑的人,我和李隊肯定是自然排除了,再排除了兩個死人,也就只剩下了紀文化了!」肖宇不解地問道:「可是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康大隊啊?」舒逸笑道:「還不是時候,你想想,什麼樣的仇恨值得辛梅用這樣的方式來報復紀文化?兩條人命卻算計一個人,說明紀文化身上有著不為我們所知的秘密。假如康大隊真被誤導了,順著這條線去調查,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肖宇嘟起了嘴:「可是你剛才不是說要還原案件的真相嗎?」舒逸淡淡地說道:「辛梅的動機也是案件真相的一部分,或許紀文化真的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如果我們過早地把真相透露出去,紀文化很有可能輕易就脫了罪,那樣並不是我希望看到的結果。」
李志誠說道:「可是這樣有違司法精神。」舒逸說道:「我不這麼認為,每個人都該為自己做這的事情負責,我想如果辛梅不是絕望到一定的程度,她不會選擇用這樣的手段來報復。要知道,紀文化在膠南可是一號人物,有錢有勢,就是膠南市裡的很多領導都和他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李志誠終於點了下頭,他也漸漸認同了舒逸的看法。
中午的時候三人就離開了膠南市,舒逸給康劍洪打了個電話,向他道別,康劍洪還是趕過來相送。大家說好了會及時向對方通報案情,而舒逸也告訴康劍洪,葉茜琳的其他大學同學裡,該關注的也可以關注一下,雖然葉茜琳案的發生已經使潘希仁案原本的規律被打破,有些無序性了,可是舒逸還是不敢大意,他建議康劍洪,特別要關注葉茜琳的大學同學中有沒有曾經去過內蒙的人。
下午三點多鐘,舒逸他們回到了燕京,才到局裡,馬德奎就來了,還真讓舒逸猜對了,潘希仁和劉松竹真是去過內蒙,而且時間上幾乎也與葉茜琳去內蒙的時間大致差不多。
潘希仁和劉松竹還是一起去的,只是不知道他們在內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那時候潘希仁已經和李嬌結婚了的,可是李嬌卻沒有跟他們一起去,馬德奎問過李嬌,李嬌說當時潘希仁說是去出差,李嬌甚至並不知道劉松竹也去了,當時劉松林還沒有結婚,是和父母住在一起的。
舒逸問道:「他們從內蒙回來以後是不是都很反常?」馬德奎點頭道:「是的,李嬌說潘希仁回來後把自己關在家裡面整整一個星期,不管她怎麼問,潘希仁都沒有告訴她在內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劉松竹的父母早就去世了,至於他是不是也反常,我們就不知道了。」
舒逸皺起了眉頭:「他們兩個有沒有記日記的習慣?」馬德奎說道:「沒有,至少李嬌和郝連紅是這樣說的。」舒逸說道:「馬局,還要煩勞你一下,看看那個時候哪些人和劉松竹走得近,或許他們還記得當時劉松竹的情況。」
馬德奎笑道:「這個我已經讓人去瞭解了,對了,你們那邊有什麼進展沒有?」舒逸這才把膠南的事情說了一遍,馬德奎歎了口氣:「真沒想到,竟然還出了案是案,你這樣處理也好,把紀文化查清楚了也許對我們的案子會有所幫助。」肖宇說道:「可是萬一冤枉了紀文化呢?這案子又是人家膠南辦的,辦成了錯案我們再去說三道四那不是打人家的臉嗎?」舒逸說道:「不會,我和康隊說好了,及時通報案情的,如果真冤枉了紀文化,我去說。」
馬德奎知道舒逸有這能量,他倒是不擔心,他更關心的是手中的這個案子:「舒逸,現在看來你提到的他們的內蒙之行確實有些蹊蹺!只是不知道他們去的到底是內蒙的哪兒,不然可以去看看!」
舒逸說道:「這個我想應該不難查,我準備再去見見李嬌!」李志誠說道:「這個女人好像並沒有說實話,去問她我怕……」肖宇說道:「舒大哥,在膠南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問問紀文化這個問題呢?」舒逸說道:「你怎麼知道我沒問?我問過他,可他並不知道,我相信他沒有說謊,而且那個時候他根本也還沒有和葉茜琳認識。就連和她很相熟的辛梅,葉茜琳也沒有和她多說,我想這應該是葉茜琳心裡的秘密。」馬德奎說道:「既然是這樣,你覺得潘希仁會對李嬌說嗎?」
舒逸笑了笑:「換別人是潘希仁的老婆我還真不敢肯定,可是李嬌卻一定有辦法讓潘希仁告訴她真相的!」肖宇問道:「為什麼?」舒逸沒有回答,而是問馬德奎:「馬局,查到潘希仁和李嬌離婚的原因了嗎?」馬德奎皺起了眉頭:「查到了,可是我覺得沒那麼簡單,說是潘希仁認識了年輕的白素,喜新厭舊。我和白素也進行了接觸,我感覺白素對於這個問題很是敏感,幾乎是避而不談,特別是我提到李嬌的時候她竟然有些恐慌。」
「倒是在提到王逾越的時候白素的神情有些不屑,與對李嬌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照我們的調查,李嬌和白素除了先後嫁給了潘希仁外,兩個女人幾乎就沒有過什麼交集,另外,從常理上看,潘希仁和李嬌的兩個孩子也不應該都和白素相處得那麼融洽才對,反正這些我還沒有想明白!總之,一切看起來像是沒有什麼問題,可總讓人覺得有些地方又不對味兒!」
舒逸說道:「這個白素的來歷查過嗎?」馬德奎說道:「只知道她是西北人,已經讓人去她的家鄉調查了,估計這一兩天就會有消息。」舒逸說道:「嗯,我覺得她與李嬌之間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係,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李嬌和潘希仁的離婚還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這樣吧,晚上我再去見見李嬌。」
李志誠笑道:「這個李嬌看起來倒是很配合的,每次去都是有問必答,還有那個王逾越,好像根本一點都不關心這個案子。」舒逸說道:「配合是配合,不過她說的話水份卻是很大,王逾越嘛,這個人有點意思,肖宇,你盯一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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