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毅失蹤了。
這個消息讓我們都感到震驚。朱毅怎麼就失蹤了?八號院起火,朱毅並沒有露面,不過廣仁逃跑被抓住的時候朱毅是在的,記得當時影子告訴我說他也在八號院,之後聽說他回到了二號院,只是我們都沒有看到他,我們大多的時間都在自己的房間,沒留意到也很正常。
八號院的火撲滅後,陸亦雷就想找朱毅碰個頭,影子去他的房間,沒有找到他,所有的警衛把整個西山別院都翻遍了,也不見他的蹤影。而負責外圍的警衛則說一直沒有見到任何人員和車輛離開西山別院的區域。
這就奇怪了,朱毅究竟去了哪兒呢?一個大活人怎麼會無緣無故就消失了?
朱毅失蹤的消息無疑又在西山別院引起了恐慌,他是負責此次甄別工作的,他的失蹤意味著甄別工作又要換人,除了陸亦雷自己,換其他任何人來都會引起大家的不安與不滿,原本在這樣的環境中就已經充滿了猜忌,信任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朱毅或者陸亦雷的存在還可能給大家一些信心,換其他的人,大家的這份信心很可能就蕩然無存了。
我、和尚和李鐵嘴坐在院子裡,望著來往著,慌張的警衛們,和尚輕聲問我:「朱先生的失蹤會不會和八號院的這把火有關係?」我搖了搖頭,西山上發生的這些事情已經超過了我對事情的認知,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朱毅的失蹤是不是陸亦雷干的,從陸亦雷與我的交談中我能夠感覺得到,他對朱毅的信任也是有限的。
誰有問題,到底是朱毅還是陸亦雷?我無從得知,我想此刻其他院子裡的人應該也已經凌亂了!事情遠比我們能夠想到的更複雜得多,在七號院養傷的謝意也不見了!謝意是受了重傷的,如果沒有人帶走他,他自己應該是還不能動彈的。
七號院沒有住得有人,那是一個後勤機構,醫務所就在七號院。謝意也失蹤了,同時還死了一名特護!特護是二十四小時對謝意進行護理的,也就是說,謝意被帶走的同時,那人殺害了護士。殺人的動機就很簡單了,滅口。
這個晚上發生了太多的事,一直到凌晨六點多鐘,西山別院才漸漸安靜下來。原本我以為出了這些事情以後,對我們的管理會更加的嚴了,誰知道早上吃早餐的時候影子竟然宣佈各院子之間又可以自由接觸了,原來的禁令撤消了。這一定上陸亦雷的決定,只是這一決定卻讓我很是費解,他甚至還派人撤去了每個人房間裡的監控,他說每個人的**都是應該尊重的。
我一直以為陸亦雷今天會派人來叫我去,朱毅失蹤了,對於甄別工作他有什麼想法應該和我溝通一下,畢竟那天我已經答應了他,幫助他暗中展開甄別工作。可是一直到吃過午飯他那邊都沒有動靜,我有些茫然不知所措,難道他當時找上我的目的就是因為朱毅嗎?現在朱毅不在了,對於他而言我也沒有了價值?
午飯後我在自己的房間裡休息,有人找上門來了,是十號!十號的舒逸已經是第二次來找我了,我不知道這一次他又會和我說些什麼。
「老師的失蹤你怎麼看?」他很是開門見山。我遞給他一支煙,然後淡淡地說道:「你一定是有了想法了吧?」他把煙點上,然後輕聲說道:「我不知道,但我想一定是有人想要害他!」我望著他:「或許是他自己因為某個原因離開的呢?」十號搖了搖頭:「不會的,老師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甄別工作才剛剛開始,他不會扔下不管。」
「再說了,我們這些人和他都有很深的感情,從感情上來說,他也應該把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他的情緒有些激動。我問道:「你來找我,是需要我做點什麼嗎?」這才是我最關心的,他找我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他看了看我:「我聽說陸局昨晚找過你?」我皺了下眉頭,他又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情除了陸亦雷、和尚和李鐵嘴以外,就只有幾個警衛知道了,和尚、李鐵嘴還沒有機會告訴他,而陸亦雷也交待過這件事情不能告訴任何人,難道是警衛說的?警衛為什麼要告訴他?
他見我的目光中充滿了懷疑,他苦笑了一下說道:「我是聽警衛提起的,昨晚來叫你的那個警衛我認識!」他主動把這事說出來,我倒少了幾分懷疑,我點了點頭:「是的,昨晚陸局找我去問話。」
他說道:「能告訴我他都說了些什麼嗎?」我想了想然後說道:「他說他懷疑朱先生有問題!」我不知道這樣回答對不對,雖然我答應了陸亦雷不說,可是現在朱毅出事了,而這麼長的時間裡陸亦雷也一直沒有聯繫我,我對他的信任也在慢慢地降低。
再者,如果陸亦雷是那個有問題的人,朱毅的失蹤也真是他搗的鬼,那麼他極有可能也把我當成目標。我把這事情說出來,告訴了十號,萬一我真出了什麼事他一定能夠想到其中的原委。
十號的舒逸聽了我的話嚇了一跳:「什麼?他憑什麼懷疑先生?」我望著他:「你呢,你就沒懷疑過嗎?」他被我問住了,咬了咬嘴唇:「說實話,我確實有些疑團解不開,也可以說我對先生也是有懷疑的,但這很正常,你不也一樣,現在這情形下,真正能夠相信的人就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才不會騙自己。」
我苦笑了一下:「既然我們都有可能懷疑他,陸局為什麼就不可以?」
就在這時,我的房間門被推開了,望著站在門邊的九號舒逸,我楞住了,他怎麼也來了?我看了看十號,十號的臉色微微一變,不過他克制得很好,並沒有發作。九號也看了他一眼,然後忙把目光移到我的臉上:「看你的樣子好像不太歡迎我來?」
我微微笑了笑:「歡迎,怎麼會不歡迎。」反正我無所謂,招呼一個是招呼,招呼兩個也是招呼,況且我相信能夠讓他們兩人都坐下來,這樣或許我能夠看到更多的事情。
「我聽說昨晚你見過陸局?」九號第一句話竟然和十號的一樣,只是表述的語法有微小的差異。我反問道:「你聽誰說的?」九號淡淡地說道:「來叫你的那個警衛是我朋友!」奇怪的是十號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並沒有多話。我指了指沙發:「坐下來說吧!」
我都覺得有些尷尬,至少在稱呼上我不知道怎麼叫他們,叫舒處,叫一聲就會引來兩個人的回答,我乾咳了一聲:「二位,既然你們都來了,就先聽我說兩句,現在的情況很複雜,我希望你們先拋開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坐在一起好好商量一下應對的辦法,我想你們不會反對吧?」
兩人對望了一眼,十號先說道:「我沒意見!」九號也點了點頭,我這才鬆了口氣。我說道:「兩位舒處,為了區分你們我只有叫你們的號碼了,當然,你們也可以這樣叫我,畢竟現在叫名字會有很多的誤會,沒問題吧?」這次兩人都點了點頭。
面對兩個舒逸,兩個智者,我很是小心謹慎,我也害怕一個不小心就會上了他們某個人的套,這個時候就連我自己對自己的情緒也無法很好的控制,說不準就會讓他們其中的一個當槍使了。
「剛才我和十號正在談論著朱先生失蹤的事情,他懷疑是有人想要加害朱先生,九號,你有什麼看法?」我的眼睛望著九號的臉,九號淡淡地說道:「我也是這麼認為,不過我覺得弄清他們的目的才是事情的關鍵。」
他很自覺地拿起了桌子上的煙,點上一支。
我問道:「那你覺得他們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對方又是什麼人呢?」九號想了想說道:「我想他們的目的應該是製造恐慌,你們想想,在這樣的環境下,大家的心理壓力都已經達到了極限,人與人之間根本就沒有太多的信任可言。好在主持這次甄別工作的人是老師,對於老師的能力和人品大家倒是贊同的,也因為老師的存在,這份脆弱的信任才能夠勉強維持。」
十號竟然點了點頭。
九號繼續說道:「老師一失蹤,甄別工作的負責人就會換成其他人,除了象徵著權威的陸局能夠控制住目前的局面,你們覺得其他人有這樣的本事嗎?只要換任何一個除了陸局的人來負責甄別工作,那麼我們這十八,不,現在應該說是十七個人就會引起巨大的恐慌,結果必然就是有人會情緒失控,做出過激的行為。這樣一來,西山別院就會亂成一團。」
十號接過話茬:「西山別院一亂,那麼諸葛鳳雛的人就有機會了,只要破壞了甄別,他們就可以用鏡像代替了本體,從而他們就能夠進入下一步的計劃!」
我發現九號和十號的思維是驚人的相似,我無法判斷出兩人哪個是本體哪個是鏡像,但現在這個問題並不重要了。我說道:「陸局為什麼會一下子取消了不許串聯的禁制?」十號微笑著說道:「因為他也意識到了,控制過緊會加劇這樣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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