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淑玉望著舒逸,臉上微微發紅:「知道我為什麼恨你嗎?」舒逸點了點頭:「我知道。%&*";」權淑玉苦笑著搖了搖頭:「你不知道,你一定以為是因為你殺了我的丈夫,可你卻不知道我和他之間並沒有什麼感情。」
舒逸沒有說話,靜靜地望著遠方。
權淑玉說道:「十年前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有一種感覺,感覺你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那個人。」她不敢看舒逸,低下了頭:「可是我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有什麼,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是簡單的交易,你出錢,我給你情報。我有自知之明,那時我已經結婚了,雖然我並不愛他。」
權淑玉歎了口氣:「所以我一直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不在你的面前流露出來,直到你殺了他,他該死,他就是個混蛋,他不僅是出賣了你,甚至連我也出賣,如果不是因為他,我的家人也不會被牽連,你殺了他還救了我的家人,從這一點來說,我不恨你,真的,我反而很感激你,你做了本不該你做的事情。」
舒逸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他點上了支煙。
權淑玉說道:「我對你的仇恨與憤怒全是裝出來的,當然,我的恨也有真實的存在,那就是你殺了他,讓我的一顆心又活了,但我不敢讓任何人知道,於是我一直承受著這樣的情感煎熬。舒逸,我恨你,知道為什麼嗎?我恨你,因為你根本從來就沒給過我一點機會。」
舒逸歎了口氣:「對不起。」
權淑玉咬著唇苦笑了一下:「你不用向我道歉,你沒有錯,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強的,可是十年,十年了你竟然沒有和我聯繫過,哪怕是作為普通的朋友,偶爾問候一下我的心裡也不會這樣的難受。」
權淑玉頓了頓:「還好,這一次你到北韓來在需要幫助的時候能夠想到我,說明我在你的心裡還有些位置。」舒逸說道:「其實我一直都很內疚,我覺得是我毀掉了你的生活,我甚至後悔不應該殺他,當時我也可以留他一條命的。」
權淑玉搖了搖頭:「就算你不殺他,我一樣不會讓他再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所以你不必內疚。這一次能夠再見到你,我就已經很開心了,算是我賺到的。你能夠找到我,我知道僅僅是這份信任就讓我十分的感動。%&*";今晚我會跟你一起上山,放心,我不會成為你的負累,我只想有這樣的一次機會,和你一起出生入死,和你一起共進退。」
舒逸還想勸她兩句,她先說道:「答應我,別拒絕我,不然這一輩子我都會覺得遺憾。」
舒逸長長地歎了口氣,點了點頭,權淑玉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他還能說什麼?
凌晨一點多鐘,一輛切諾基悄悄地駛入了鷹愁澗的谷底,是權叔開的車,車開得很慢,因為不能開夜視燈的原因。
「權叔,我們去了,你就在車上等我們回來,如果四個小時內我們還沒回來,你就自己先走吧。」舒逸輕聲說道。權叔搖了搖頭:「你們不回來我是不會走的。」舒逸拍了拍權淑玉的肩膀,他讓權淑玉勸勸權叔。
「叔叔,你就聽舒逸的吧,假如到了五點鐘我還沒回來,你就自己開著車先離開。」
權叔說道:「那好吧,你們自己也小心。」
他們沒有帶任何的通訊工具,這一點上舒逸和權淑玉的看法一致,任何無線電的聯絡方式都可能讓自己更容易暴露,特別象金剛山這樣的軍事重地,對無線電波的偵測會更嚴密。
舒逸和權淑玉到了崖底,權淑玉取出攀巖的工具,舒逸說道:「你跟在我身後。」權淑玉問道:「你真不用工具?」舒逸搖了搖頭:「不用。」說完,舒逸的雙手輕輕在巖壁上試了試,他在找支點。
舒逸慢慢地向上試著爬出幾米,他感覺這崖壁對他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麼。
月光淡淡,舒逸看到了跟在自己後面的權淑玉,不可否認,權淑玉的身手也很靈巧,借助工具她也能夠不疾不徐地跟上舒逸。
大約花了近二十分鐘,舒逸他們已經爬到了半山,這裡就是舒逸的目的地,他看到了權叔提到過的那棵大松樹。舒逸按照權叔說的找到古籐,拉住古籐蕩向右面的石壁。
松樹的根生在石壁之中,舒逸很快就爬上了樹幹,他慢慢地移動著自己的身體,然後轉身看了看後邊的權淑玉,權淑玉也上了樹,她對舒逸豎起了拇指。
舒逸淡淡地笑了笑,沿著樹幹往山的那一面去,這時他發現一個嚴峻的問題,權叔當時只是說從松樹可以下到半山腰的清涼洞口,可舒逸現在看到松樹離山邊最近的地方也還有近一米的距離。
換在平時一米的距離對舒逸他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難度,可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那一小枝樹枝根本承受不住人的重量,如果從樹枝最安全的地方起跳,那麼與山邊的距離至少有兩到三米,稍微有不慎,就會掉下崖去。權玉淑慢慢地,小心地靠近舒逸:「怎麼辦?」
舒逸很鎮定,他說道:「繩子給我。」
權淑玉把繩子遞給了舒逸,舒逸把繩子的一頭繫在了松樹的主幹上,權淑玉知道他是想要蕩過去:「舒逸,太冒險了,這距離不安全,搞不好你就會砸在石壁上。」舒逸苦笑道:「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除非退回去,可我現在發現一個問題,退回去對於我們來說也同樣的不可能了,因為古籐我們已經夠不著了,繩子也不夠長。」
權淑玉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可她卻沒有提,她故意不提的,她甚至覺得她和舒逸搞不好今晚可能都回不去了,說與不說根本就沒多大的意義。
舒逸看了看表,時間又過去了十多分鐘了。從行動到現在已經用了差不多四十分鐘,要在四小時內回到谷裡,舒逸也覺得是件不可能的事情,但他不服輸,他也輸不起,因為他的責任。
權淑玉聽了舒逸的話,她微笑著說道:「沒事,大不了我們就一路殺出去。」舒逸說道:「那是最壞的打算了。我希望不到萬不得已,別和那些軍人硬碰硬。」
舒逸試了試繩子的牢固性,然後抓住了繩子的一端,輕輕一蕩,整個人就像著山邊射去。確實如權淑玉說的一樣,這麼短的距離要成功地從松樹這邊跳到山腰是很不容易的。舒逸動了,他把自己當成了一技箭,一支只能勇往直前,沒有後路可退的箭。
就在舒逸快接近山腰的時候他放開了繩子,他必須放開繩子,而且時間也必須掌握得很好,早放一刻,他很可能跌落山崖,晚放一刻,又可能被繩子的慣性給帶回來。
權淑玉的一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了,她雙手摀住嘴,生怕自己叫出聲來。她不想舒逸有事,舒逸不能有事。
直到舒逸穩穩當當地落在山腰的一塊空地上時,權淑玉的心才落了下來。
舒逸向權淑玉招了招手,權淑玉也走了上去,拉住了舒逸放回來的那條繩子,權淑玉做了個深呼吸,然後用力向著山腰跳去,舒逸很緊張,他擔心權淑玉出事,雖然並不是他要求權淑玉這樣做,可人家這樣做也是因為自己。
舒逸不敢分神,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權淑玉,權淑玉已經靠近山腰了,可她卻還是沒有鬆開繩子,舒逸急得臉色大變,差點要叫出聲來,權淑玉的緊張情緒似乎緩解了一些,她就在來勢即將消失的一刻鬆開了繩子,她的人彈向了山腰這邊。
舒逸心道危險,權淑玉的繩子松晚了,繩子送她向山崖的慣性就在她距離山崖邊上不到二十公分的時候消失光了,權淑玉伸出手去,想要搭住山崖邊上,就在她的手掌差點摸到崖邊時身體開始下墜了,權淑玉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就算她的人一般。
突然她感覺到摸向山崖的那隻手被人緊緊地抓住了,她抬起頭來,看到了伏在山崖邊上的舒逸。舒逸用力將她向上提,可舒逸想用一隻手來把她提上來是根本不可能的。權淑玉也冷靜了下來,她知道舒逸支撐不了多久,她忙用另一隻手扶住了崖壁,也奮力向上挺去。
終於,舒逸把權淑玉救了上來,權淑玉在短短的剎那之間便經歷了一回生死。
權淑玉和舒逸躲在了一塊巨石後面,權淑玉挨近舒逸,輕聲說道:「對不起,看來我成了你的累贅了。」舒逸搖了搖頭:「不,我能夠過來也是僥倖,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只是我們再想從這兒回去是不可能的了,看來這一趟我們凶多吉少,是我連累了你。」
權淑玉笑了笑:「好了,我們之間就別再客氣了,先辦正事吧,你看,光是上來我們就花了一個半小時了。」舒逸說道:「繞上去,我們先進清涼洞。」
兩人悄悄地向上摸著走了大約五六十米就到了清涼洞口,門邊站著兩個北韓士兵,他們是負責守衛清涼洞的。
權淑玉突然如鬼魅一般地飄上前去,兩名士兵連哼都沒能哼一聲就倒下了。
舒逸發現權淑玉的身手又見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