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海飛往昆彌的飛機上,舒逸手托著腮,望著窗外的茫茫雲海發呆。
沐七兒輕輕問道:「在想什麼?」舒逸淡淡地說道:「你相信真能夠預見別人的死亡嗎?」沐七兒明白舒逸還在想著剛才和鎮南方通電話的事情,王一民在王河林夫婦死亡的那個時間段裡,在院子裡上演的那一幕,就像是個預言,記得夏哲淵說過,王河彬死前王一民也曾經有過這樣的表現。
沐七兒搖了搖頭:「我不太相信。」舒逸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相信,可這一切都是南方他們親眼見到的。還有,他們竟然在漭鎮看到了兩個應該已經死了的人,一個是那個看守祠堂的老王頭死了十年的妻子英姑,另一個是王一民死了三十幾年的妻子柳香。而這兩個人的身份也經鎮派出所的警察證實了。」
沐七兒說道:「這確實是件怪事。」
舒逸輕聲說道:「是啊,確實奇怪,我現在有些擔心了,這幾個小年輕到底能不能夠應付,七兒!」舒逸握住了沐七兒的手。沐七兒溫柔地看著他:「嗯?」舒逸說道:「我開始動搖了,我在想到底這個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那些鬼怪,抑或是什麼超自然的力量存在。」
沐七兒微微地笑了笑:「想這麼多做什麼?南方和謝意都很機警的,在處理問題上面兩人應該不會差,而面對危險,小惠和和尚都能應付,相信他們不會有事的。再說了,就像你說的那樣,真正這個案子是鬼怪作祟,我們去了也派不上用場,他們有道士有和尚對付鬼怪就比你專業得多了。」
舒逸也笑了:「老師也是讓我放心,可我覺得他們都還是孩子,生怕他們有什麼閃失啊!」沐七兒能夠理解舒逸的心情,她淡然地說道:「你總得放手讓他們獨自奔跑的,不然他們永遠都學不會長大。」
舒逸說道:「還有不到半個小時飛機就要降落了,不知道為什麼,一起到去你家,我還有些緊張呢。」沐七兒瞪了舒逸一眼:「有什麼好緊張的?放心吧,他們都很好相處的。」
沐七兒又說道:「不過有個問題你得好好想想,見到他們你要說些什麼!」說完,她自己先笑了。舒逸微笑著說道:「你不會是希望我現在就向你求婚吧?」沐七兒嗔道:「為什麼不希望?」舒逸說道:「好,這次我的目的就是登門求婚,這下你滿意了吧?」沐七兒說道:「一點誠意都沒有,我拒絕!」
舒逸在她耳邊輕輕問道:「真的?」沐七兒也小聲地「嗯」了一聲。
屈敏最後還是沒有親自到漭鎮去,她想來想去,既然部裡來的人並沒有通知當地的國安局,自然有人家的深意,不過她也不敢怠慢,她找來了外勤處的處長馬維漢:「馬處,你帶幾個人到漭鎮去。就以市警察局刑警隊的名義下去,我已經和顧惜山說好了。」
馬維漢有些納悶:「屈局,漭鎮出了什麼事了?」屈敏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了,部裡有幾個人在漭鎮,你去就是配合與協助一下他們的工作,當然,是暗地裡,目前他們並沒有和我們市局有過聯繫,你們也別主動和他們聯繫。只是他們在調查的過程中,盡你的所能給予他們最大的方便。」
馬維漢心裡一驚,部裡來人了?而且直接就去了漭鎮?
馬維漢輕輕問道:「部裡哪個處的?」屈敏說道:「五局九處。」馬維漢皺起了眉頭,想了想後搖頭道:「沒聽說過。」屈敏說道:「我都沒聽說過,好像這個部門的密級還挺高的,反正不管怎麼樣,既然我們已經知道他們來了,就不能怠慢,好好配合他們吧,還有,一定要確保他們的安全。」
和尚跟蹤著王淑琴,王淑琴竟然跑回到了她自己的家中。
鎮南方接到和尚的電話時,顯得很失望:「讓警方看著她吧,你回住處等我們。」
郭軒輕輕地問道:「鎮同志,接下來我們去哪?」鎮南方搖了搖頭說道:「你去忙你的吧,我們先回去了。」郭軒微笑著說道:「那好,有什麼進展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和郭軒分開以後小惠問道:「真回去了?」鎮南方說道:「不然你還想幹什麼?」小惠說道:「案子不查了?」鎮南方笑了:「查?你怎麼查?」
小惠不說話了,怎麼查她也說不上來,她原本以為鎮南方應該很有辦法,可是鎮南方現在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她的心裡有些失望,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謝意笑道:「小惠,你可別被這小子給騙了,他的心裡一定有了什麼想法。」小惠望向鎮南方:「是嗎?」鎮南方說道:「算是吧,不過我們得碰碰,好好分下工。」
和尚早就等在屋裡了。
大家在堂屋裡坐了下來,小惠便拉住鎮南方說道:「快說,到底我們應該怎麼辦?」鎮南方說道:「別著急,飯得一口一口的吃的。你先燒點水吧,給大家泡上茶,我們慢慢聊。」鎮南方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不光是小惠著急,就是和尚也沉不住氣了:「南方,你倒是說啊!」
鎮南方見他們這個樣子,他笑道:「今天應該是我們到漭鎮的第三天了,你們大家先談談自己的看法吧,小惠,你先來!」
小惠楞了一下,但還是說道:「我覺得這個鎮子很古怪,所有的古怪都圍繞著一個人,一個地方!人就是王一民,地方就是祠堂!」說了這兩句話小惠便閉上了嘴,鎮南方說道:「完了?」小惠點了點頭:「完了!」鎮南方苦笑著搖了搖頭:「你這真像是總結性發言。」他又望向謝意。
謝意想了想說道:「小惠說得沒錯,不過我覺得要搞清整個事情的真相有幾點值得我們注意的,第一就是王一民是從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怎麼會變成這樣的,是否和他家裡的風水局有關。第二,王一民和他妻子合作的那兩幅畫,既然是他們自己的手筆,為什麼其中會暗合了催命的符文?如果一幅畫的話那有可能是巧合,可兩幅都是,這就怪了。」
「這催命符有什麼講究?」小惠問道。
謝意輕輕地說:「這種符咒一般是居心不良的人施魘術的時候用的,一般是偷偷地藏在被施法者的床底,俗話說,催命符,閻王筆。你想想閻王動筆一般是做什麼?勾生死簿。所以這催命符便是催促閻王勾取人的性命的玩意。」
小惠嘴角露出一絲嘲諷:「這玩意真有那麼靈驗,這個世界就亂套了。」
和尚雙手合什:「阿彌陀佛,小惠,可不能這麼說,既然有這樣一說,應該也不會是空穴來風,多少也有些道理,雖然我們不知道,不瞭解,並不等於它不存在。」鎮南方瞪了小惠一眼:「聽謝意說完,你別總是打岔!」小惠吐了下舌頭:「人家不知道才問的嘛!」
謝意繼續說道:「可有一點我也納悶,如果說王一民的老婆的死與這催命符有關,那為什麼王一民卻能夠平安無事呢?還有這催命符和那個風水局到底是怎麼來的,我覺得值得研究一下。我總覺得應該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
鎮南方點了點頭。
小惠遞給謝意一杯茶,謝意喝了一口:「第三點,就是英姑和我們見到的那個『柳香』,從理論上說她們都已經是死掉的人,為什麼都讓我們見到了?最後一點,王河林夫妻的死,兇手的目的是什麼?到底與前三個問題有沒有關聯。」
鎮南方又望著和尚,和尚嘿嘿一笑:「我沒什麼說的,謝意已經說完了!」
鎮南方微笑著說道:「其實謝意說的不錯,這幾點確實是整個案子的關鍵。你們也說對了,這個案子的關鍵人物確實是這個王一民,但是還有一個人也很關鍵,不過你們很容易無視了他的存在,因為他的身份!」
三人都驚訝地問道:「誰啊?」鎮南方淡淡地說道:「郭軒!」
「郭軒?」大家都十分的不解。
「因為一直到目前為止,我們更多的信息的核實全是來自郭軒,我們是在郭軒那裡知道了英姑是什麼人,而我們也是從他那裡證實了王一民家掛著的遺像確實是柳香的。還有,王河林夫婦的案子也是他在負責,當時我說王淑琴出現在祠堂是因為兇手在現場遺漏了什麼的時候,他的臉上有不屑的表情。」
「他的不屑可以有兩種解釋,其一,他對我的推斷不相信,覺得我是在胡猜亂掐,其二,也有可能是他知道就算是我的推測是正確的,現在也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線索了。」
鎮南方的話一說完,三人都楞住了,聽鎮南方這口氣,好像他已經懷疑上這個郭軒了。小惠說道:「其實這些問題我們可以再多找人核查一下,比如英姑,柳香什麼的,他有沒有說謊一問便知道了。」
鎮南方搖了搖頭:「我懷疑的不只是郭軒,而是漭鎮!」
小惠說道:「漭鎮?這又是什麼意思?」鎮南方點上支煙:「我是怕我們在漭鎮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任何的真相。」謝意說道:「你的意思是鎮上的人都在說謊?」小惠驚道:「不可能吧?」鎮南方說道:「有什麼不可能的?黃田村能夠整個村子參加盜墓,漭鎮整個鎮子編謊話也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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