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意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其實我剛才就想說的,不過先生比我反應得快。葉哥,這兩個洞可不同一般,左邊的洞口居東北方艮宮,而右邊的洞口居中西南坤宮,按奇門遁甲的八門之說,左邊的洞口代表生門,而右邊的洞口代表死門。死門為凶門,如果誤入,必遭刑喪之災。」
舒逸點了點頭:「看來你這道士雖然是假的,學問卻是不虛。」謝意笑道:「和先生相比,只是皮毛而已。」舒逸說道:「少拍馬屁,還看到什麼一口氣說了。」謝意這才正色地說道:「可所謂生地,死地,生門,死門也是相對的,譬如陰陽,陽極生陰,則極陰之地也會成為盛陽之所,極陽之境也許就是純陰之居。」
「而我們面前的兩個洞口,就如一純陰,一純陽,會有什麼變幻,我還真說不上。所以這兩個洞還真是輕易進不得。」謝意一口氣把話說完了。
西門無望是個急性子,他說道:「照你這樣說,我們難道就不進去看看了?」謝意望向舒逸,舒逸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半晌,舒逸抬起頭來:「不管生門死門,我們都必須闖闖,西門說得對,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點線索。」
謝意說道:「先生,讓我走在前面吧。」舒逸說道:「不,還是我走頭裡吧。」謝意這次很是堅持:「先生,相信我,死門肯定有機關,對付機關我有經驗。」舒逸說道:「那好吧,你小心一點。」
謝意選擇了左邊的一個洞走了進去,葉清寒跟在他的身後,舒逸緊跟著葉清寒,西門無望則斷後。這洞就小了許多,就像是一個狹長的甬道,寬不過兩米。
謝意走得很慢,小心地留意著腳下和兩邊的牆壁。
甬道中竟然會有陣陣冷風吹過,或許是剛才淋了場透雨的關係,那風冷得刺骨。
大約走了一百多米,走出了甬道,一個方方正正的大廳呈現在眾人的面前,大廳四面的牆上都嵌著油燈,不過都是熄滅的。葉清寒想試試有沒有燈油,西門無望說道:「不用試了,這個洞裡應該很長時間沒有人進來過了。」
葉清寒問道:「為什麼?」西門無望說道:「因為地上只有我們幾人的腳印,這裡很潮濕,地上的軟泥上除了我們自己的腳印,再沒有其他人的,從地下滲水的情況和軟泥的質地來看,這裡至少有一兩年沒有人進來過了。」
舒逸說道:「相信西門說得沒錯,他可是痕跡鑒定專家。」
謝意說道:「沒有路了。」舒逸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看來這個生門還真是死門,只是怎麼會沒有機關陷阱什麼的?」謝意聳了聳肩膀:「或許他們覺得兩個洞都可能用得上,所以並沒有布下什麼機關和陷阱。」
葉清寒道:「那我們怎麼辦?」舒逸說道:「原路返回,去另一個洞裡看看。」
幾分鐘後,他們便退了出來,因為這條路剛才走過,所以返回的速度比進去的時候要快得多。謝意還是走在前面,進了右邊的山洞。
才走得幾步,謝意便停了下來。他的左手伸向後,示意大家都停止腳步。他發現腳下的路居然是用青石板鋪就的,他說道:「先生,你們在這等等,我先看看。」舒逸說道:「小心一點。」舒逸也覺得這不尋常,他拉著葉清寒和西門無望向後退了幾步。
謝意從身上取出一根天線,慢慢拉長,足有一米二三的樣子,他輕輕地觸向第一塊青石板,葉清寒問道:「如果真有機關,這力度能試得出來嗎?沒有一定的份量,機關可能不會觸發。」舒逸說道:「別出聲,對於別人或許試不出來,可他一定可以,我們就耐心地等著。」謝意扭過頭來:「噓,別說話,不然我聽不真切。」
大家都不再說話,甚至屏住了呼吸,謝意一塊一塊青塊地試過去,大約走出去十幾米,他說道:「跟上來,我灑上白石灰的青石板堅決別碰。」就這樣,大概走了四五十米,青石板路便沒了,剩下的路又是軟泥路。謝意說道:「咦,好像最近有人來過。」西門無望說道:「嗯?我看看!」
他走上前去,蹲下身來細細地看了幾分鐘,然後說道:「確實有人來過,應該是有三四個人,他們的個頭都不高,大約一米六五至一米七之間。不過……」舒逸說道:「不過什麼,說吧。」西門無望說道:「不過他們好像都很肥胖的樣子,看這腳印,他們每個人應該有一百五十多公斤左右。」
葉清寒道:「我說西門,你是不是看錯了,去哪找幾個這麼重量級的人啊?」西門無望疑惑地又蹲了下去,沒多久又站了起來:「嗯,是我錯了,他們的體重大約六七十公斤的樣子,只是他們進去的時候身上負重,背負的重量和他們的體重差不多,出來的時候是空著手出來的。剛才心急,沒有看到出來時的腳印。」
舒逸說道:「能確定他們進出的時間大概是什麼時候嗎?」西門無望說道:「至少一個月前。」舒逸說道:「這麼說這個洞裡至少有一個月沒有人進來過,對嗎?」西門無望點了點頭:「是的。」謝意繼續領頭向前走去,走出十幾米,一道石門攔在了他們的面前,門上光溜溜的,什麼都沒有。
舒逸說道:「謝意,能打開嗎?」謝意笑道:「只要真是扇門,就一定能夠打開。」謝意在門邊的牆壁上摸索著,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他還是沒能夠找到開門的機關。西門無望笑道:「小道士,你的牛皮吹大了。」謝意沒有說話,楞在門前想了半天。葉清寒說道:「謝意,你剛才不是說這個洞應該還有出口嗎?會不會就在這扇門的後面?」
謝意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我想應該不是,先生,你覺得這扇門像什麼?」舒逸淡淡地說道:「墓穴!」他的聲音很冷,讓葉清寒和西門無望都感到後背發涼,謝意說道:「這扇門確實像一個墓穴的入口,我也奇怪,如果說裡面真是墓穴的話斷然不會有出口,那麼出口又會在什麼地方呢?」
舒逸說道:「先不管那麼多,想辦法打開這門再說。」
謝意想了想,轉身向來時的路上跑去,一邊跑一邊說道:「你們在這等著,如果看到門開了叫我一聲。」
大家都不知道謝意跑向那邊要怎麼開門,只見謝意回到了青石板處,在最後一塊青石板上用力地跳了跳,石門竟然開了。
舒逸叫道:「謝意,回來吧,門開了。」謝意跑了回來,臉上滿是得色。葉清寒問道:「你怎麼知道開門的機關在那裡?」謝意說道:「猜的,剛才我留心了一下我們走過的青石板,一共八十二塊,建這洞穴的人應該是深諳易理之人,九九歸一的道理他怎麼會不懂,為什麼偏偏多出一塊青石板,我就想,第八十二塊青石板會不會就是開門的鑰匙,果然讓我猜對了。」
舒逸搖了搖頭:「我記得最後一塊青石板上你是用石灰做上記號的,你就不怕自己判斷錯誤而送了性命?」謝意說道:「總得試試吧,而且我有應對的辦法。」
進了石門中,果然看到一口棺材,不過這口棺材很特別,特別大,長約五米,寬約三米,有一人高,而且沒有棺蓋。棺材的旁邊竟然還有石質的台階,一共四級,走上去剛好可以看到棺材的裡面。
舒逸先走了上去,他從身上摸出了手電,向棺材裡望去,棺材裡雜亂地堆放了十幾具屍體。而最讓人奇怪的是屍體竟然沒有怎麼腐爛,依稀還能夠看得見死者的容貌。不過這裡面的氣味十分難聞,令人作嘔。
葉清寒他們也站了上來,幾支手電射在屍體的身上,葉清寒驚叫了一聲:「啊?是他們?」舒逸扭過頭問道:「你認識他們?」葉清寒說道:「不,我只認識上面這四個人,他們便是我們失蹤的偵察員,不過我們一共失蹤了五名,還有一個人有屍體呢?」舒逸說道:「把他們四個抬出來,然後你再翻開來找找,看看在不在正面壓著的。」
舒逸說得很平常,就像是尋找普通物件似的。謝意卻差點嘔吐起來。
幾個人動手將四人抬了出來,舒逸說道:「西門,死人是不會說謊的,只要你仔細一定能夠從他們的身上搜集到我們想要的證據,清寒,你繼續找找看,還有一個的屍體在不在棺材裡面。實在不行就下去翻。」
西門無望和葉清寒開始忙活起來,舒逸掏出煙點上一支,謝意說道:「先生,也給我一支吧,這裡的氣味真讓人受不了。」舒逸遞了一支給他,他接過點上。
兩人蹲了下來,給西門無望打著手電照亮。西門無望很仔細地檢查著屍體:「四個人的遇害時間應該是一樣的,一個月前,都是被活活勒死的,不過勒死之前他們應該已經處於昏迷的狀態,因為這裡並沒有發現掙扎的跡象。他們死的時候都或多或少有營養不良的現象,手上,和腳上也有勒痕,應該是受到過拘禁。」
舒逸說道:「頸部的勒痕很細,應該是金屬質地的絲線吧?」西門無望點了點頭:「嗯,類似於細鐵絲一樣的東西。」舒逸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葉天寒也過來了,他搖了搖頭:「沒有,少了一個。」西門無望問道:「屍體怎麼辦?」
舒逸說道:「放回去吧,等以後再來安葬他們。我們再到左邊的洞中去一趟。」葉清寒冷說道:「剛才不是已經看過了嗎?」舒逸說道:「再看一遍,說不定會有意外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