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關郁春豪所犯的錯誤,會迎來什麼樣嚴重的後果,他也不是太清楚,所以只說了一句,努力的爭取有機會可以改過自新,這也就是說,很有可能,這一次郁春豪連重新做人的機會都不會有了。
房間之中瞬間又陷入到了一陣的冷場之中。郁春豪此刻是無話可說,而許朝起與馮思哲確是不知道應該在說一些什麼好了。
半個小時之後,伍光榮來到了省委,他己經從z紀委那裡得到了批復,對郁春豪正式的雙規。
儘管剛才己經從話中聽出了自己將要面對的問題,可畢竟正式的件還沒有下來,郁春豪心中還是抱著一絲的僥倖心理。無論怎麼樣說,他也是都城省的副書記,堂堂的三號人物,更不在久之前投到了系,算是有了真正的靠山。所以他就在心中想著,縱然是真的有人看自己不順眼,想把自己怎麼樣,可應該不會那麼順利的才是吧。
可是現在伍光榮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這裡,甚至還手拿著z紀委剛剛批復的件,這一會郁春豪心中那唯一的希望也沒有了,他整個瞬間就臉色發白,整個人渾身打起了哆嗦。
郁春豪的表現就像很多犯了錯誤要被處理的官員一樣,伍光榮早己經是見怪不怪了。他冷哼了一聲,然後揮了揮手,對著身後跟著自己而來的身穿黑色西服,一臉嚴肅之狀的紀委同志道,「來呀,把他帶走。」
四位紀委的同志幾步上前,就來到了郁春豪的身邊,眼看著這就要強行將人架走了。而這個時候郁春豪似乎才是反應了過來,他當即就是一聲大喝,「不要,不要這樣對我,我還有話要說。」
「郁春豪你有什麼話可以去我們為你準備好的地方說,你放心,不會沒有人不讓你話說的。」伍光榮對於郁春豪會這樣喊顯的一點也不奇怪。實際上,在他的工作之中,這樣的事情也是見了多了,有的幹部面對這種情況表示出了很冷靜,因為他們早在做錯事的那一刻開始就有了今天的準備。可說起來,那樣的幹部畢竟還是少數的,多數的都會大喊大叫,有的說是冤枉,有的則是求饒,更有的直接就是暈了過去。反正各種反應那是千奇百怪的,而現在郁春豪不過是才喊了一聲我有話要說,那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不,不,我現在就要說,麻煩伍主任給我一個機會,我想單獨的馮省長談一談,可以嗎?」在說著這句話的時候,郁春豪的目光確是沒有看到自己所乞求的伍光榮,反而把目光一直盯在了馮思哲的身上。
怕是郁春豪也清楚,這個時候也只有馮思哲發話,或許他人生的下半生才會可能出現轉機的吧。
按說以郁春豪現在的問題,他是沒有這樣的權力的,不過即然提出了這樣的要求,伍光榮還是準備給馮思哲一個面子,說起來,人家可是自己的老領導了,對紀委條例不比自己瞭解的少,相信要怎麼做,人家一定是心中有數的。
馮思哲也未曾料到郁春豪會有這樣的要求。都這種時候了,事情都塵埃落定了,確還是想找自己談話。那談什麼呢?還有什麼可談的呢?
「求求你,給我一個機會,我真的有話想對你說。」好像是看出了馮思哲沒有想談的意思,郁春豪便又連忙著急的說著,他是真怕馮思哲一個擺手,表示不和自己談了,若是這樣的話,那他真的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郁春豪的眼光之中所露出的都是乞求神色,能讓一位堂堂的省委副書記有如此的表現,說實話,真的很不容易的。馮思哲看著那目光,心中也慢慢的露出了不隱之色,想著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也許這一會郁春豪還真的就心中反悔了,若是如此,那倒不妨聽一聽,一位實心懺悔的副省級幹部這個時候會說一些什麼吧。
「好,我就給你這個機會。」馮思哲點了點頭,還是答應了郁春豪這個要求。然後他轉身對著伍光榮說道,「伍主任,麻煩你了,還請你帶著紀委的同志守在門外,你放心,應該怎麼做,我有數的。」
「好。」伍光榮聽後就決定給馮思哲這個面子,郁春豪本人己經在這裡了,無非就是早一點和晚一點帶走的事情罷了,這算不得什麼的。
伍光榮帶著人走了出去,馮思哲又接著對許朝起說道,「許書記,這一次我怕是要借用你的地盤了。」
「呵呵,沒事,我正好要去下面轉轉,這裡就交給你,哎,可惜呀。」許朝起絲毫沒有因為郁春豪最後是要和馮思哲談,而不是和自己談而生氣。這樣的事情,他是絕記不想參與一分的。這個時候又怎麼會拒絕馮思哲的要求呢,人家伍光榮可都是網開一面了呀。但最後一句可惜,還是道出了他對郁春豪個人事情的個人看法。
可惜什麼?可惜這樣一位副書記了,還是可惜大好的前程就這樣被毀了呢?想來真實的答案只有許朝起一人知道吧。
很快,辦公室中就只剩下了馮思哲與郁春豪兩人。
「省長,可以給我支煙抽嗎?」郁春豪出聲說著,原來剛才那一會,他竟然把身上的大半包煙都給吸完了,可見剛才他的內心是如何的緊急,如何的恐懼與害怕了。
馮思哲沒有出聲,只是默默的從身上拿出了一盒內供的小熊貓扔在了郁春豪的面前。
雖然說馮大少平時並沒有什麼煙癮,可是賀莎莎和苗紫涵等人還是給他備了不少的好煙,她們的說法是,就算是偶爾要抽一根,也要盡量的抽好煙,不然對身體只是更加的不好。
手依舊有些哆哆嗦嗦的拿起了這扔在茶几上的煙,從中掏出了一顆,慢慢的放在了嘴上,然後就是拿出火機點火。
要說平時點一根煙罷了,那就是大拇指一使手就可以完成了,可是不知道今天是怎麼搞的,郁春豪連續按了幾次,火都沒有著的起來。這不由得讓他自己都嘀咕了一句,「
這是怎麼了?這裡難道有風嗎?」
風是不可能有的,只是說郁春豪的心情太過緊張罷了,緊張到連點煙的能力都暫時的失去了。
「哎。」長歎了一口氣,馮思哲伸出了拿過了火機,「彭」一下子點燃,幫著郁春豪把這顆香煙給點著了。
猛抽了一口,郁春豪整個人就放鬆的向後靠去,直到整個身子都靠上了沙發之後,他這才愜意的說了一句,「舒服。」
馮思哲聽了這話之後依然沒有開口,盡由郁春豪自己去感受去。
大約是不到二分鐘的時間,郁春豪就吸完了手中的香煙,然後拿著煙屁向著茶几上的煙灰缸裡一按。在看著香煙漸漸的被熄滅後,他方才開口道,「人生又何償不像這根香煙一樣,火滅了,就完結了,正如人生的人死如燈滅一般呢?」
在說完了這句話之後,郁春豪還自嘲的笑了笑,然後繼續的說著,「曾經的我也是有著很大的理想的。我出生的時候正趕上國家三年自然災害,那個時候我家裡很窮,吃的東西很少,而我上面原本有一個哥哥兩個姐姐的,可就是因為當時家裡的條件太困難了,他們最終都沒有活下去。我做為家裡的老ど,確是格外的受到了照顧,許是我本身命就硬,又或是我出生時太弱小,吃的也少,總之我是活過來了。」
「慢慢長大,在我不斷的努力學習之下,我終於從貧困的農村來到了大城市,那個時候國家才剛剛改革開放,可是那個時候己經有人先富了起來,當我看到明明是我的同學,他們學習成績不如我,刻苦程度不如我,但是穿的確是比我好,吃的也比我好時,我就越發的感覺到不公平,當時我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一定要好好學習,用我自己的能力出人頭地,我要證明我比任何人都要強。」
「事實證明,我的確是做到了,大學畢業之後,我成為國家公0務員,拿上了鐵飯碗,成為了整個村裡,甚至是鄉里年輕人都羨慕的對像。說實話,那個時候我很滿足,我心中想著的就是,這一切都是國家給我的,人民給我的,所以我就需要更好的去表現,不能辜負了這份信任。於是那個時候的我,異常的努力,在單位中永遠是來的最早,走的最晚的一個人。」
「我的努力表現終於沒有白費,沒用多久,我就越過股級成為了一名正式的科員,接下來副科,正科,副處,正處,我的人生仕途格外的順利,那個時候的我也是非常的義氣風發,甚至我個人曾經認為,只要我努力,天下間就沒有什麼是我做不到的事情。」
「本來成為一名科長之後,我己經很滿足,有了愛我的妻子,一個可愛的兒子,這便是尋常百姓家所追求的幸福吧。可是好景不長,一次處級幹部班培訓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認為的幸福是多麼的荒謬,我認為的幸福是多麼的不合實際。」
「還記得去參加培訓的時候,我本來是挺驕傲的,那個培訓班中,我可是最年輕的幹部,在官場裡年齡是個寶的規則之下,我感覺自己應該比任何人都強才是。可是直到和這些處長同學一次聚會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與他們之間的差距竟然是那麼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