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警察上了車,馬非凡便是有意的把頭低了下去,甚至還閉上了眼睛,一幅假寐的樣子。他也在心中期望著可以過關。
馬非凡自然想不到,這些警察的出現實際上就是來找他的。在黃家軍被擊斃之後,左兵與霍准一商量,便馬上下達了命令,那就是封鎖省中心的長途客運站,因為黃家軍以死,誰也不知道真正的地道出口在哪裡,可是有一點確是改變不了,那就是只要馬非凡想逃走,那就必然的會走這一條路,但凡只要控制住了出口,那人就應該逃不出去才是。
為此,第一時間內,所有從長途客運站中走出的客車,還有出租車,甚至是私家車都要接受嚴格的檢查。同一時間,左兵也帶人前往馬騰地產總部,如果馬非凡還有逃走的話,那在這裡也應該是可以抓到他的。
還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甚至並不知道地道口己經暴露的馬非凡還有假裝睡著。而直到突然的一聲狗叫,就把他給驚醒了過來。他萬沒有想到,這一次為了抓他,竟然不光是出動了警察,還出動了警犬。
而在聽到狗叫的那一聲起,馬非凡就變得不安了起來,隨即他最怕發生的事情就出現了,只見一條警犬就這樣蹲在了他的面前,衝著他一個勁的直旺旺著。
「這是哪裡來的狗,快給弄走,我害怕。」一看到那警犬正衝自己在狂吠,一時間馬非凡有些慌了手腳。
「哦,這位就應該是馬非凡先生吧,真是沒有想到,堂堂的馬騰地產的老闆竟然會這樣的打扮,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呀。」一名警官己經在話落時出現在他的面前,同時他的手中還有一張拘捕證,上面赫然寫著的就是拘捕馬非凡的法律手續。
「啊?你們弄錯了吧,什麼馬騰地產,我不知道呀。」此時此刻了,馬非凡還妄圖做著最後的掙扎。
「好了,馬老闆,你就不要裝了,這些警犬早就以你為目標聞過了你穿過的衣服,倘若你不是的話,他是不會在你身上發現這種氣味的,所以我勸你還不是要在狡辯了。」那位警察搖了搖頭,顯然對於馬非凡的表現很是不屑,人有時候會騙人,可是警犬確是不會騙人的。
「啊!」馬非凡終於是驚叫了一聲,此時,他徹底的明白了,這一次他是真的逃亡無路。
在馬非凡被抓下車之後,剛接到消息的伍光榮就急速的趕了過來,然後他第一時間在一輛依維客小型客車之中審訊了馬非凡,根本就沒有時間講什麼大道理,只是問了一句馬非凡,你願不願意立功,想不想死。接下來,馬非凡就把郁春豪給供了出來。
還在書記辦公室中,電話突然的響了起來,許朝起起身去接,然後先是一陣的沉默,接著便道,「好的,我知道了,你放心,人就在我這裡,跑不掉的。」
就是那一句跑不掉的,讓那正豎耳聆聽的郁春豪整個人一驚,差一點就從座位之上跳了起來,如果說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他也就真的不是郁春豪了。
許朝起冷著臉掛上了電話,然後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湯劍,出聲道,「湯劍同志,這裡沒有你什麼事情了,你可以先回去了。」
「哦。」湯劍也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只是即然沒有他什麼事情,他當然會走的越快越好了,這三人不管是誰出了事情,他都沒有能力插手,與其這樣,不如遠離是非的好。
湯劍走了,在辦公室中,就只剩下了許朝起,馮思哲和郁春豪三人。
接下來,許朝起便一聲歎氣,出聲道,「郁春豪,你這是何必呢?」
這聲一出,郁春豪整個人便如萬箭穿心一般的整個人蹋座在了沙發上,半天在沒有一句話。
許朝起拿出了一盒香煙,遞給了馮思哲一根,兩人便座在這裡吞雲吐霧起來。剛才是伍光榮打來的電話,他要求許朝起以書記的名義先行控制住郁春豪,並說此人有重大的違紀問題,而接下來他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辦好相關的手續。
對於伍光榮的要求,許朝起自然是會配合的。而眼下看這情況,似乎馮思哲比他還早知道一些這個消息,想著都城省繼楊大為之後,又一名省常委出了問題,他也感覺到臉上無光,這便低頭開始吸起煙來。
辦公室的氣氛是沉寂的,兩人抽煙,一人低頭,誰也沒有在說話,這讓原本就有些壓抑的氣氛更為緊張起來。
直到許朝起的煙抽完了,那邊郁春豪似乎才是反應過來,他醒過來後第一句話竟然就是問向馮思哲,「這一切是不是你布的局?是不是你指使他們做的?難道你就這樣的看我不順眼,一定要整垮我你才高興嗎?」
顯然,這一會的郁春豪己經有些發瘋了,在明知道一切無望之後,他也就沒有什麼可顧忌的了,大不了就是一死罷了,這個時候他還何需在裝呢?至少,就是死,他也想死一個明白。
面對著郁春豪絕死前的反問,馮思哲的目光冷然,不屑的說著,「我布的局?我指使他們為難你,我看你不順眼,我要整垮你?哼!虧你還是一位高級幹部,這些話你又怎麼說的出口?」
「如果不是你貪心,你做錯了事情,誰能拿你怎麼樣?」
「如果你一心為國,為民,就算是有人看你不順眼,他們又能把你怎麼樣?」
「如果你真的做好了本職工作,不為外界的誘惑所動,我就算真看不順眼又能如何?」
「如果你不用自己手中的權力就換取金錢和物質上的享受,你的未來應該是很輝煌的,可是這一切,你都沒有把握好,所以,這個結果本就是自做自受,怎麼賴得了別人呢?」
一連的幾個質問,馮思哲看向著郁春豪,此刻他是一
點心寒之意也沒有,相反的確是感覺到痛快。百姓說的好,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而郁春豪身為都城省的領導,確利用手中的權力在損失國家利益,百姓利益的前提下,為自己謀取著私利,就憑著這些,這樣的幹部就該抓,該判,甚至是該殺。
吏治使終是各朝各代最為頭疼的問題。往往吏治清,則政明,百姓安居樂業,國家民富力強。反之,吏治亂,則政混,百姓最終是要過了水深火熱,甚至迫不得只能造反,而後天下大亂。
就這個問題,所有的領導人都很清楚,甚至是各級官員也很清楚,可是當真入了這個角色,面對著各種誘惑的時候,又有幾人把這些話真正的記在心中呢?大都想著,不拿白不拿,不貪白不貪,反正不止我一個這樣做,在說了,一國也不會因為我一人的舉動而發生什麼動盪吧?
熟不知,真的這樣去想了,那也就等於落入了萬劫不復之中,真這樣想了,你就愧對人生的信仰與目標,從此你就與之前奮鬥的你完全的判若兩人了。
而如今的郁春豪確成為了這樣的人,可恨的是他確是渾然不知。當真的出現了問題之後,他竟然把一切都歸結到了馮思哲的身上,認為他會有這樣的結果,完全是因為馮思哲的個人原因,想來真是可笑之極。
面對著馮思哲的反問,郁春豪終於不語。他也很想反駁,可是確實在不知道要怎麼樣的回答好。
「哎,春豪同志,你這是何必呢?」一旁座著的許朝起心中確是明鏡著。儘管他知道郁春豪出了事情,多半是馮思哲深查的結果,可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你真的沒有問題,那別人查你又能如何呢?
正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如果你真的做得足夠好,那別人就算是想查你,怕也不太容易吧。
一句春豪同志讓座在那裡己經頹廢的郁春豪感概萬千,他知道,這也許是人家最後這樣一次稱呼自己了吧。現在想一想,平時這樣的稱呼讓他多麼的不以意,甚至他還認為這是許朝起虛情的表現,似乎是為了證明人家是書記,才會這樣的稱呼自己的。可只有現在,他確清楚的知道,這一句話又是多麼的親切呀。
不知道何時,眼淚竟然就順著眼角流了出來,郁春豪一臉的悲蒼之色道,「這一次我栽了,原因就是我太貪慾,明明知道不是我的,可是我確想佔有己有,這個心魔使我陷入了如此的境地,此刻,我誰也不怪,要怪就怪我自己,沒有很好的把握住自己吧。」
終於,郁春豪還是承認了他的一切過錯,終於,他把如今的一切結果歸結到了自己的身上,不在去怨恨別人了。這也許就是迷途知返吧,只是這一刻似乎還是來的太晚了一些。
「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希望你能好好的總結自己的過去,主動的向組織坦白,努力的爭取有機會可以改過自新吧。」馮思哲面對此刻完全承認錯誤的郁春豪,也僅是有這一句話相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