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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卷 V324 文 / 血瞳琉璃夜

    烈昊天的淺淺地話音,伴著塞外飛雪,一個字,一個字地飄入耳中,那樣彷彿帶著撞擊性的刺耳的字句,對於烈殞天,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舒虺璩酉暗色的燈光陰影裡,只見他的臉色,也驀地變了。

    他直直地望著自己的皇兄,一向溫和得陰柔的眸子裡,第一次,變得血紅,彷彿有靜默的火,在無聲地蔓延——很好,很好……皇兄,你就想留住那個人的命,是吧,那麼,我大可以,讓她變得生不如死……或者,推到別人的懷裡去……

    皇兄,在生命的最初的最初,和最後的最後,你都注定,只能有我……

    我將和你,同生共死……

    那一天的雪,很大,很大。大塊大塊的雪片,彷彿春末的最後一場柳絮飛揚,漫天漫地都是碎片,漫天漫地,都是灰灰的,暗暗的陰沉色調,最後,新的潔白代替了已經凍結的硬雪,上天,再一次用如此決絕的方法,將舊雪掩埋,就如要將一切往事都掩蓋一般。

    那樣的幾乎是鋪天蓋地的包裹,將所有的、人的足跡、人的印記全部湮沒,全部覆蓋。於是,天地間,所有的腳印被冰封,所有的冰雪的圖畫被掩沒,一切,猶如鴻蒙初始……

    漫天飛雪,將一切生機凍結,只有那個還在雪地裡遍地尋找的人,心急如焚。

    任中銀是在女子離開的第一個時辰之後,才開始離開軍營,然後循著烈焰軍營的方向開始尋找的。

    要知道,既然那個人撕毀一切,那麼,就絕對不會再和洛暖心好言好語地應對什麼。那麼,此後的結局,就只有一個,那就是,那個女子決絕而歸,失望而去。

    可是,到現在三個時辰已經過去了,卻還沒有她的絲毫的消息。於是,放心不下的任中銀,又開始了現一輪的尋找。

    至於烈昊天的反常,以及在那個山洞裡找到的洛暖心,任中銀就知道,這其間,一定發生了許多不為外人知道的事情,而且,據他猜測,這些事情的發生,很可能就和那個猝然出現的烈焰二皇子烈殞天有關。

    可是,這一切都是猜測,其實,即便手中握有確鑿的證據,任中銀也不準備向那個注定會傷心的女子透露半句事實。要知道,身在王室的他們,天生下來,就是別人的獵物,一旦有了軟肋,那麼,也就成了別人的把柄,他如此,任中炎如此,就連他國的烈昊天,也是如此。

    而且,他的確也是有私心的,他在想,如果說假以時日,當邊塞的這一場風雲都已成為過去;當大漠的風沙將一切掩蓋,曾經存在於這一時期的人,將往事都已遺忘;當所有的愛和仇恨散去;當那個女子的心裡,那個人的人影也已淡去,他希望,他還有機會,可以牽那個女子的手——當然了,前提是,他得擁有絕對的權利,擁有絕對的,可以不令那個女子傷害的資本……

    其實,此時的任中銀,也是慶幸的。當日,他和烈昊天做了同樣的一件事,同樣的用另外一重身體,試圖接近這個如此另類的女子。烈昊天得到了那個女子的心,可是,他卻得到了那個女子的勸,所以,事情,就終於演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而他,雖然錯在最開始的開始,但是,他相信,只要他願意,他還是可以笑到最後的,最後……

    漫天潔白,將一切前塵往事掩埋;任中銀手持長鞭,策馬而行,他一個人,在漫天飛雪裡,踏著新雪舊痕,走出很遠很遠。可是,他還是沒有能找到那個女子。

    遠處的山的輪廓,也是模糊。那樣的能見度極低的灰白色天地裡,只有荒原上的雪,層層地落下,重重地覆蓋,那樣的義無反顧和決絕,暫時地將這個世界,變成自己的領地。變成不容別人染指的純。

    霸道地也在塞外的冰雪之中,尋找了很久,才在一堆冰雪之側,找到那個幾乎已經凍僵的人兒的。

    然後,只是一眼過去,任中銀的手就開始發抖,他的已經淡漠了已久的心,也開始劇烈地疼痛起來。

    一身黑衣的她,身上覆著一層厚厚的雪。那樣的彷彿被雪雪掩蓋的潔白,幾乎要被掩埋地漫天的冰雪裡。任中銀快速地下馬,上前,然後,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裡。這才驚覺,她的身體沒有一絲溫度,僵直、僵硬。人也沒有一絲的活力,彷彿絕頂之上,早已凍僵多年的殭屍一般,行屍走肉。

    她的睫毛上,還掛著冰霜雨露,她的眼睛,是一片空茫的虛無。看到被人抱起,她甚至沒有一絲的反應,只是任由任中銀將她抱在懷裡,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早已凍僵的身體,可是,她的全身,都是那麼的涼,那麼的涼,彷彿用盡全身的體溫,都無法溫暖過來,於是,任中銀又快速地將她抱上馬背,急急地朝著燕北的方向馳去。

    任中銀沒有回到軍營,他所去的方向,是他在燕北的別苑。因為,他知道,現在的洛暖心,懷裡這個失意的女子,根本就不需要勸慰,不需要開解,甚至連問候,對於她來說,都是負擔。

    而他的別苑裡,早有鏡幫他疏散了所有的人,所有,那個地方,可以給這女子用來養傷,用來緩解,甚至用來痛哭流涕。而他,只要默默地陪在她的身邊,也就足夠了……

    整段路程,洛暖心一句許都不說。

    她的眼睛,還是一直望著前方,她的衣襟,猶有血絲在閃,飛揚的衣袂,快速地穿過流風,那一片被血浸染過的衣袂,彷彿是一面小小的、迎風的旗幟一般,提醒著洛暖心,她曾經被人那樣的對待,那樣的背棄……

    彷彿累了,她閉了閉眼睛,然後,她依然挺直了身體。原來,並不是每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都可以任意地依靠,原來,並不是每一個對你說「愛」的人,都會對你付出真心。通常是,你愛了,付出了,收穫的,只有心傷。

    冰雪之夜,寒風如刀,任中銀一邊用手護著身後的女子,一邊快馬地向燕北城趕去。他知道,這個女子早已傷心至極,他更知道,此時的自己,並不應該對她投注更多的關注。可是,就在他看到她夜時未歸,看到她的那個和冰雪幾乎要融為一體的身體,他的內心深處,被自己強行冰封起來的心,卻瞬間瓦解。開始不由自主地疼痛……

    女人啊,一場沒有結果的緣,就好像是一場冰雪吹過時的感冒,人去了,人來了,你又何必如此的逼著自己,那麼的在意……

    忽然,輕雪之中,有異於天地寂靜的聲音傳來,雖然在馬急馳之中,任中銀還是聽出來了,那是身手極好的人,腳踏輕雪時的聲音,那是有人,攜著殺氣和利器,正迅雷不及掩耳掩來的聲音。

    還是不肯放過這個女子麼?

    任中銀的眉擰成了一股繩,湛藍色的眸子裡,陡地有殺氣和怒氣呈獻。是誰,究竟是誰?可是那個人嗎?

    是那個人,先將傷了這個女子的心傷碎,然後,又再要置她於死地嗎?

    可是,不像,且不說,這並不是那個人一貫的風格。而且,處在他們的位置上,無論是他,還是烈昊在,相信對於這個女人,即便是真心放棄,可結果,也只能念顧,而絕對不會絕殺……

    一念起,一念落,任中銀的心裡,忽然之間,就疑團叢生……

    可是,現在卻絕對不是會神的時間,任中銀微一失神,已經有兩把長劍,對著他無聲無息地揮來,沾起點點血花。任中銀一邊帶洛暖心躲閃,一邊手腕一轉,狠而迅捷地一揮——中了……

    覆滿冰雪的夜色之中,雪亮的兵刃無聲掠過,帶動寒氣森森,任中銀「嗆」的一聲音,抽出長劍,左手將女子摟在懷裡,右手一轉手腕,雪亮販劍鋒驀地閃出光華,直對著那偷襲而來的長劍削了過去。

    任中銀的出手,極準,極快,劍鋒過處,宛若破冰沉雪。只聽一聲慘叫,有人被擊中了。

    任中銀手攬渾身冰涼的女子,在心裡,暗暗地發誓,從現在開始,這女子,他再不會放手,再不會讓她受哪怕是一丁點的委屈,他發誓,不論是誰,想要動這女子,他都絕對不會放過他……

    那一場激戰,在雪夜裡無聲地繼續。由於對方來勢洶洶在,而且人數眾多,於是,一心要照顧洛暖心的任中銀,漸漸感覺吃力。

    洛暖心被任中銀護在身後,體溫漸漸正常的女子,此刻卻彷彿是傻了一般,神情呆滯,對於近在咫尺的這一場殺戮,對那在眼前晃來晃去的長劍,還有身側不停地濺出的血花,毫不在意。

    任中銀一手抱緊了洛暖心,一邊揮劍,從容應對。可是,隨著對方的咄咄逼人,還有不斷增加的人數,他的劍勢,也開始慢了下來。

    對方一行三十餘人,個個都是高手,一律的黑衣,黑巾蒙面,而那些的配合,也是極其默契的。刺、挑、防、攻,無不天衣無縫。剛開始,任中銀還能從寬應對,可是,到了後來,他的應付,卻漸漸地吃力起來。

    那一群人,一看到任中銀劍勢稍有疲勢,配合得更加的完美。再到了後來,長劍所到之處,無不濺起血花片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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