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藍是在聽到任中垢召喚,才來到少康宮的。舒殘顎副
他進門的時候,任中垢並不在。所以,在空蕩蕩的外殿裡,邢藍自己找地方坐下了。
桌子上,還留著他們昨晚未下完的一盤殘棋,他的車,已經被逼得無路可走,所以,只差兩步,就要滿盤皆輸了……
他一邊笑,一邊搖頭。他是個聰明的謀士,所以,從不在主子的面前逞一時之勇,所以,即便是棋藝高超的他,從不會勝主子的棋局,即便是輸,也是三兩步之差。每次,都把握得恰到好處。
正在這時,放在棋盤旁邊的一張畫像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抬眼看了一下,然後拈直了一顆棋子。
那畫像之上,是一個年輕的女子,五官精巧,眉眼精緻。無疑,那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人。
這,可是哪一位大臣獻給主子的女人麼?
可是,要知道,對於女人,主子生性涼薄,而且胸懷大志,如果說,哪一位大臣們認為區區一個美女可以收買他的話,那麼,就完全地錯了……
這又是誰,本來想拍馬屁的,不小說拍到了馬腿上面……
邢藍搖了搖頭,然後又將眸光移開,重新回到了棋局上面。
然而,手中的棋子,還未落到棋盤上面,他的眸子,在不經意地掠過那女子的眼睛時,卻驀地凝住了。不對,那女子,竟然有幾分眼熟……
他眼熟的女子……
邢藍的眉忽然攢了起來。他慢慢地伸出手去,然後拿過那張畫像,開始放到手裡,慢慢地審視……
「邢藍,你來了……」剛剛從外面回來的任中垢,一看到邢藍手持畫像,在認真地辯認著什麼,不由地「嗤」了一聲:「真想不到,邢藍也有被女子迷住的那一天啊……不過,這女子,你是沒份了……」
「哦……」邢藍慢慢地抬起眼睛,眸子裡,忽然閃出不可抑制的光。他手持畫像,慢慢地問了一句:「那麼,請問,這可是殿下您的新寵麼……」
要知道,二皇子殿下,只有側妃兩名,正妃無主,所以,這女子,可是她看上,要來充少康宮之主的麼……
「本殿現在,哪有那個心思?」任中垢來到桌前坐下,順手拿過放在手邊的茶盞,靜靜地抿了一口:「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宮中的形勢,所以……」
不知起到什麼,他搖頭,然後指了指畫像:「這是八弟看中的……」
「哦……」邢藍明顯地失望起來,然後將手中的畫像放到桌上。不死心地追問了一句:「怎麼,八殿下,現在納側妃了麼……」
「當然不是了……」任中垢搖頭:「不知道從哪裡看到一個說是什麼與眾不同的女子,硬吵著要我幫他找到……可是,小孩子的遊戲,哪能當真的呢?」
任中垢放下手中的茶盞,隨意地說道:「知道本殿今天叫你來,有什麼事嗎……」
「等一下……」邢藍的腦袋轉得飛快,他第一次,完全不顧風度和身份地一手止住任中垢,然後用一手按住了額頭:「怎麼總覺得這女子,是如此的熟悉呢……」
「女人嘛,還不是差不多一個樣……」一聽到女人,任中垢就擺了擺手:「好了,那些先放一下,本王這裡有要緊的事讓你去做……」
「不對,可是,究竟是誰呢?為什麼這麼熟悉,卻偏偏連名字都想不出來……」然而,邢藍將任中垢的話,根本就沒有聽到耳裡,他還在垂下頭來,苦思冥想。
知道邢藍是個一條筋的主兒,有什麼不給他想清楚,想必他連今晚的飯,都吃不下去,任中垢意外地寬容了這個謀士兼部下的不敬之罪,然後拿過茶盞,開始慢慢地喝茶。
就在剛才,他想好了,將洛暖心從太子手下逃逸的事,交給邢藍,由他設法,然後經由同僚,傳給太子任中炎。
現在,他在走一步險棋,要麼,可以挑起洛暖心和太子之間的急鬥,若洛暖心識時務者,會前來求他,那麼,他正好因此要挾洛暖心為他用,若洛暖心抱了玉石俱焚的心的話,那麼,就任由他們兩人,鬥個死去活來。
到了最後,洛暖心固然之討不到好,可太子,謀害朝中大員,也是大罪一樁,而他,正好坐收漁人之利……
「我想到了……」過了半晌,邢藍然抬起頭來,眸光灼灼地望著任中垢:「殿下,臣想起來了,這個女子酷肖新任的大元帥銀八……」
銀八……
一聽到「銀八」兩字,任中垢忽然抬起了頭。望了邢藍手中的畫像,搖頭:「天下間,長得像的人,又何止一兩個……」
「不是像啊殿下……」邢藍站起身來,摀住畫像的頭飾,然後只露出整張臉:「殿理認為如何……」
「是有幾分像啊。不會是他的姐妹,或者是親人吧……」任中垢的心裡,關注了一點,然而,還是搖頭:「邢藍,你怎麼關心起這個女子來了……」
「殿下,您可忘記了,臣曾經代您給他送藥的事了……」邢藍慢慢地站直身子,語調沉沉地說道:「當日臣聽說,銀八此人,並無家人,或者兄弟姐妹,可此時,突然出現一張和他如此酷肖的畫像,那麼……」
「你不會說,這張畫像,就是穿著女裝有銀八吧……」任中垢狐疑,然後又朝那張畫像描了兩眼。你還別說,那形貌,那眼神,像足了銀八的樣子……
「請問殿下,八殿下,可有見過銀八麼?」邢藍再問。
如果說任中復見過銀八的話,可以是由某人的相貌想像出來的,也不一定,可是,如果說,他沒有見過的話,那麼,他見到的,或許就是銀八本人了……
任中垢搖頭。
八皇子年少,再加上麗妃將他保護得極好,所以,無論什麼典慶,他都甚少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