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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卷 V180 文 / 血瞳琉璃夜

    付出了那麼多,犧牲了那麼多,用洛暖心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每天早上醒來時,我們可以有兩個簡單的選擇,回頭去睡,繼續做夢,或者起身去追逐夢想,選擇權在你手上。舒蝤梟裻

    而她選擇了,追逐了,當然要拿回理想的回報……¬

    明天嘯點頭。

    他豎起右掌,放在左邊的胸口,面對祭壇的方向,鄭重地、一字一句地說道:「我,青衣會第五代會主明天嘯,以青衣會列祖列宗的名義起誓,銀八,將成為我青衣會第六任會主,所有青衣會眾,將誓死追從,不死不休……」

    空蕩的走廊裡,將明天嘯的話,化為無數幻音重重的宣誓,餘音悠長。

    誓死追從,不死不休……

    這邊,藍埏望著洛暖心臉上泛出的光輝,不由地展開笑顏,再低低地喚了句:「女人……」

    「嗯……」這一次,洛暖心只是柔順地「嗯」了一聲,又轉過神思,看屬於她的歡呼盛宴去了。

    身前,身後,人如潮,歡呼聲如潮。

    看到上一任會主竟然公開承認這個少年為新一任的會主,而向來在會中囂張至極的六長老竟然被困地宮深處,一下子覺得揚眉吐氣的教眾們先是歡呼,然後爭相慶賀。

    下一秒,除了明天嘯之外,所有人都誠心地跪倒下去,參見新的會主……

    一大片,一大片的人群,就只有幾個人在傻傻地站著,無所適從的樣子。那,就是六大長老的弟子們。此時,一看眾皆歡呼,六長老又生死未卜,他們面面相覷之後,也不由地跟著眾人跪倒在地:「見過會主……」

    洛暖心早從藍埏的懷裡掙脫出來。

    被藍埏暗中輸了不少內力的她,蒼白的小臉上,漸漸有了血色。她雙臂一振,示意大家起來,然後,不顧自己的身體還在虛弱當中,就地開始了作為青衣會主的首次演講。

    她說,眾生平等,人人平等。大家同屬青衣會,而青衣會,則又同屬大家,所以,希望大家在未來的日子裡攜手共進,創一片美好天地……

    只簡短的一番話,大家就對這個新的會主,刮目相看。

    聽了洛暖心的話,大家再一次歡騰起來。

    要知道,一直以來,所有的會主,所有的上司,都要求大家一心為主,一心奉獻,可是,從來都沒有人告訴他們,青衣會,原來也同屬大家……

    藍埏站在洛暖心的身後,望著她瘦小的身體裡散發出的篷勃的生機,不由地再上前一步,又低低地喚了句:「女人……」

    「嗯?」正在興奮中的洛暖心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句。

    藍埏再叫:「女人……」

    「女人……」

    洛暖心火了:「叫什麼叫?」

    藍埏語塞,過了半晌,才訥訥地說了句:「我想說,我們該回去了……」

    ……

    就在洛暖心渾身浴血,奮力地爭奪青衣會會主之位時,京城之中,也在醞釀著一場暗湧。

    三日前的講武堂一戰,八強出。

    暫時的排名,以呂梁為首,以下依次是軒轅烈、阮玉、張遷、肖暖陽、唐天、楊尚海、銀八也就是洛暖心……

    眼下,雖然呂梁險排第一,可是,情況並不樂觀。

    要知道,除開楊尚海、銀八,也就是洛暖心不說,眼下,那個來歷不明的軒轅烈和阮玉、排在第二、第三,而張遷和肖暖陽則屈居第四、第五。這第六,也被唐天佔去了。

    而他們,要的是志在必得,要的是,穩佔穩打,如此的差之毫絲的程度,顯然並非某些人滿意的程度。

    而現在,距離明天的點將台之戰,還有十二個時辰,十二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知,而這期間,有很多事情,可能發生,也會有很多人,可以悄無聲息地消失……

    於是,在一間秘室之中,有幾個人,就著暗燭微光,達成了這樣的協議,想要將一些在明天,不想看到的人,盡快地清理,想要一些不應該出現的人,再一次,神秘地消失。

    於是,黯夜之下,群魔亂舞,一批又一批的黑衣人,正在黑夜的掩護之下,進行著一輪,又一輪的搜索,殺戮。

    黑暗中,有一隻大手,將一支大筆,一點硃砂,用力地在一張寫著人名的宣紙,正劃上一個,又一個的大叉……

    血紅的硃砂滴落在地,很快被人踩了上去,人去了,燈滅了。那一抹剛剛綻放的嫣紅,在這潑墨似的黑暗中,再看不到一絲痕跡……

    宮闈之中,永遠的金壁輝煌,永遠的亮如白晝。雖然,這明亮和輝煌的背後,就一定是陰影和死角,但人之本性,若看不到,就會自欺地當他並不存在。

    華麗的宮殿之內,一襲輕紗,一扇屏風,就將人的視線完全隔絕。屏風之外,有人正靜靜地跪倒在地,將連日來的比試,一一地敘述清楚。

    有風,掠過窗欞,搖曳著濃的,淡的,遺落在樹端的陰影,屏風之後的人沉默,再沉默,過了良久,才細細地問了句:「邊關呢?又如何?」

    「邊關來報,二皇子殿下固守邊關,已半月未出戰了……」

    「那,陛下怎麼說的?」屏風後的麗人,手拈鮮果,然後靜靜地問了一句。

    「陛下他……」跪在下首的人沉默了一下,好像不知道要怎麼說下去一樣。

    沉默間,氣氛緊張起來,隱隱令人窒息,屏風後的人,加大了音量,沉沉地問了一句:「說下去。」

    跪在下首的人的身體忽然抖了一下。

    他將頭垂得更低一些,語氣有些乾澀地說了句:「御史台上奏皇上,可皇上只說了一句話……」

    彷彿迫不及待,屏風後,那個聲音又再追問了一句:「皇上說了什麼?」

    「皇上只說了一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過分……」屏風後的人厲叱一聲,彷彿有什麼就要爆發,可是,那話說到了一半,卻驀地停住,過了半晌,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再低聲問了一句:「那麼,張御丞他們怎麼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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