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毀了她,就難說她會在自己離去的這段時間,危及到心兒,那是他最難以容忍的。舒蝤梟裻
而那個曾在他逆境時幫了他一把的人,早已成了他的軟肋,所以,他絕對不能令她再有任何意外發生……
只聽「乒」的一聲巨響,兩個人的身影在半空交錯而過。而他們傾盡全力的一擊,激起煙塵滾滾,半空中,因為兩股巨大力量的相撞,四周的翻起巨大的氣浪,有什麼轟然倒塌,嚇得青兒尖叫起來。她望著半空中飛舞來去的主子,連忙揉了揉眼睛。
可憐的小丫頭心想,自己一定是做夢了,要不,怎麼會看到那個一向被大小姐欺負得話都說不出來的小姐,變得如此神勇呢?
一招畢,兩人均後退幾步。
任中銀後退兩步,這才堪堪站穩。
而洛暖心則連連倒退七八步之多,待手撫胸口站定,有鮮血,正從她的唇邊,慢慢地溢出。
一招之下,高下立見,可是,兩個人的神色,同樣豐富精彩。
任中銀眼底透出的是難以置信的驚駭,而洛暖心的眸子裡閃出的卻是越戰越勇的殺意。
他沒有想到,她的武功如此駭人,她的殺意如此堅決。再看看她流雲般的身姿,他的心,又沉了一下。
他記得,他的師傅曾經說過,他注定是這個天下的主人,至所以如今還未露端倪,是因為有一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還沒有來到。
他的師傅說,那個人,和他的武功相當,堪稱無敵。他們之間的緣分,則是由她第一次救起他時開始。
而且,她嫉惡如仇,一旦決定了做某一件事,哪怕粉身碎骨,也絕對不會退縮。
可是,又因為她的性子極淡,不善爭奪,可能在很長的時間之內,不會現身,可是,只要她能站在他的身邊,那麼,這天下的半,就已握在他的手中……
少年的他,對於天下並不感興趣,只是在聽到對方會是一個女子時,他的興趣馬上來了,於是,他扯著師傅的衣袖,迫不及待地問他,那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究竟會出現在哪裡。
他記得,當他問出這句話時,那個本領早已通天徹地的師傅,第一次,露出了茫然不知所措的神色。
他說,因為這人的命格十分奇特,要先經歷九死一生,然後涅槃重生,到了那時,一切才會明朗起來。
最後,他歎了口氣,撫著少年的頭:「至於她會出現在哪裡,又會在何時出現,這個,怕只有天知道吧……」
……
少年的他,身陷於絕境,後來終於被他查出,救他於困頓的,就是洛家的大小姐洛水心。此後,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以為,洛水心,就是他生命中的貴人。
因為,她被其妹毀容,經歷九死一生。而且,她天性善良,被妹妹幾乎害死,卻還以德報怨……
唯一的缺憾,就是她的武功。
由於洛青山武官掛文銜,所以,洛家兒女,個個擅武。可是,洛水心的武功他見過,充其量,也只是三、四流的角色,莫說是他,即便王府裡任一的護院,她都絕非其敵。
那個時候,他並未深究師傅的話,曾經也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也為了得到她而欣喜。
可是,這在這時,洛暖心的再現,卻徹底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
第一次交手,就被折了鋒芒的洛暖心眼裡,幾乎有烈火在閃。
她伸手,一抹嘴邊的血跡,身子一震,又開始了另一輪的進攻。
不能勝,寧枉死,向來越挫越勇的洛暖心,又一次,在任中銀的面前,露出了強悍的一面。
「小姐,小姐……你快下來啊,要是摔著了,怎麼辦呢?小姐,求你了,不要嚇青兒……求你了……唔唔,若是沒有了小姐,青兒還要怎麼活下去?」
看到洛暖心的身體又再浮起,青兒急忙上前,一把扶住自己的主子,眼裡,已經有淚水滑出。
然而,洛暖心一推青兒:「青兒,你走開,別傷到了……」
洛暖心一邊將青兒推開,一邊開始了第二輪的進攻。
旭日下,臉色鐵青的女子,雙唇緊抿,神色冷定。她伸出右手,上揚,然後以刀鋒豎起的方式,斜斜橫空。
下一秒種,她的身子便飛躍起來,似柳絮,似棉花,那樣輕柔地踩在虛空,彷彿完全著不到力一般。
而她淡粉色的身影,更像是一把閃著粉色鋒芒的長刀,正斜斜地劈過虛空。
不得不說,那是任中銀從未看過的招式。
眼見那柄「刀」漸趨漸近,他低喝一聲,雙掌平平推出,將一切鋒銳的、尖利的招式,全部都擋了開去。
陽光下的紅影,漸漸化成一道粉色的霧,乍聚乍散,是濃時淡。濃霧籠罩的陰影裡,兩個人影乍起乍落,左右飛舞,驚得方圓幾丈之內,風雲聳動,沙塵滾滾。
洛暖心手下不停,將洛愛刀法三十二招全數使出。再看任中銀,只能依靠他渾厚的內力來相搏相持。
不得不說,這兩人一上來,全部都盡了全力,單看那不停瀰漫的殺氣還有煞氣,兩個人的身上,都有一層薄薄的光籠罩著,不讓外來的傷害侵擾到自己。
屋之巔,雲天下,兩個人的身影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不多時,三百招已過。
不得不說,和洛暖心交手越久,任中銀的心裡就越覺得不妥。
那個女孩子,明明武藝是不如他的,體力也是不如她的,就連她的殺著,也不夠自己犀利,可是,他同樣知道,若真這樣下去,鹿死誰手,也未可知。
因為在這個世上,只有一種人,是不能惹的,那些人,從來罕逢對手的原因,並非他的武藝有多麼高強,內力,又是多麼可怖,他的不可戰勝就在於,他是天生的戰士,兵不刃血不退,刀不見血不停,那些人,即使是累,也要將對手活活的累死。
而洛暖心,恰好就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