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你去看看,那個容嬸嬸都帶了些什麼衣物過來,我們收拾一下,準備回門了……」
「是,小姐!」被洛暖心的鎮定壯了心神,青兒順便也將剛才的事拋開了。舒蝤梟裻她來到容嬸嬸放下的托盤前只看了一眼,就驚叫起來:「小姐,這都是你以前喜歡穿的衣服啊……」
看來,是大小姐大發慈悲,將小姐以前的衣物都送回來了麼,可小姐的衣服,足足有三大箱,而這裡,就只有一套而已啊……
「哦?是嗎?」洛暖心無可無不可地點頭,然後到脫掉身上的衣服,準備洗澡。要知道,昨晚那麼折騰了一晚,到處都是髒兮兮的,現在,她最需要的,就是打水,然後好好地泡一個澡。
「是啊。」青兒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嘟起嘴來:「大紅色的裙褂,同色的流光紗,還有這些首飾,都是你最喜歡的呵……看來,王爺他還記得您呢……」
記得她?洛暖心苦笑起來。只是怕她回到落家之後被人看出破綻吧!
「好了,青兒,我要沐浴了,你的水準備好了沒有?」洛暖心不想青兒擔心,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只是叉開了話題,然後吩咐她去打水。
「哦,好了的!」青兒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將準備好的水往大木盆裡倒。要知道,小姐最喜歡洗澡,她每天一大早就把熱水備好。還好這院子裡好久沒人住了,雖說收拾起來麻煩一些,但柴禾還是應有盡有的。而且院子的旁邊就有一口井,洛暖心自己做了個轆轤之後,用水倒也方便。
有時,青兒竟然羨慕起來,她的小姐,還真的是無所不能呢……
「對了青兒,若有人問起我們在王府怎樣的話,你知道該怎麼說吧!」泡在大大的木盆子裡全身的毛孔都張了開來,忽然想起青兒這個直性子,怕話一說多,就會壞事,於是,洛暖心在閉上眼睛的時候,又叮囑了一句。
顯然誤會了洛暖心的意思,直性子的青兒,順口就答道:
「青兒會實話實說……」一想到自家小姐的處境,青兒就開始氣憤起來,她可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啊,怎能受這些個罪?
一想到將小姐的苦楚說出老爺會幫小姐作主,而小姐可以揚眉吐氣,那麼,所有的傷,都可以平復,所有的罪不需要再受。小丫頭想著,彷彿看到自家的小姐,正高高在上……
一想起這些,青兒的眼裡,開始有光在閃。那是希望的光芒,是在黑夜的盡頭,看到曙光時的欣喜。
於是,她喃喃地重複:「青兒一定會找機會將小姐所受的一切,全都告訴老爺和二夫,請他給小姐作主……」
然而,洛暖心卻一邊搖頭,一邊搖手,她不但搖頭,而且制止。
她知道,若真任青兒這般的說,不但解不了她的困,而且會令她陷入到被動的局面。而那些局面,只要稍微的一不小心,就足以斷送兩個人的命。
要知道,自從來到這蘭心居,每天晚上,都會有人進來查看,然後送些蠍子一般的毒物。還她也機靈,總是先將青兒迷暈,然後才去應付那些人。
眼看那些人看到她被蠍子叮得又叫又跳,就要放鬆警惕,青兒再這一搞,還不前功盡棄?
所以,青兒絕對得按她的想法去做。
「不……青兒,這些絕對不能夠說……要知道,返回丞相府,不論是誰問起,你一定要說,王爺待我們極好,王妃也待我們極好,就是這裡的下人,也是極好,極容易相處的,明白嗎……」
洛暖心睜開眼睛,明亮的眸子裡,全是冷冷淡淡的,洞燭其奸的犀利。她望著因為氣憤而一臉通紅的青兒,嚴肅地再一次重申性地提醒道:「還有,不論對方是誰……包括那個什麼鈞少……無論怎樣的關切,都絕對不能將我們的處境透露出去,明白嗎?」
其實,那個鈞少,不論是何許人也,但是,只聽青兒的口氣,和這本尊一定有著莫大的關係,那麼,事情更不能壞在他的身上……
青兒當然不明白,好想不清楚,因為不明白,所以她被踩了尾巴一般地驚叫起來:
「這……為什麼呀小姐,要知道,我們在王府裡的日子,還有小姐你的手……」
「還有,鈞少已經被老爺王爺發配到邊關去了,年初時走的,小姐難道不記得了麼……」
呃,那個鈞少,竟然已經不在丞相府了麼?洛暖心感覺有意外……
可是,這情形下,不在了,不是更好麼?最起碼,少了一個被人愛再陷害的借口。於是,她自動忽略青兒那句「被王爺發配」的話,直接想到問題的下一步去了……
青兒她睜大眼睛,還是不明白小姐此舉,究竟包涵著什麼樣的深意,又或者說,她為什麼要這般的含垢忍辱,卻又隱忍不發?
她可還記得,自家的主子,可是個十足十的火爆性子,人敢給她一個初一,她立馬就給一個十五你看看。而且是只准她放火,不准人家點燈的主兒。
可是,什麼時候開始,小姐的性子卻變了呢?變得瞻前顧後,變得畏畏縮縮。再說了,地銀王府裡的日子度日如年,再加上新婚之夜的醜聞,明顯是有人故意陷害。若她不找丞相替她出氣,又能找誰呢?
要知道,在勝日王朝,這外嫁的女子,娘家父兄,可都是最大的靠山,也是倚仗。通常,女子在夫家的地位高低,都是以娘家的權勢,以及財力來決定的。而出嫁的女子,若是在婆家受了此許的委屈,或者非人的虐待,就少不得要回到娘家大訴其苦,然後由父兄作主,對其夫家或者施加壓力,或者嚴重警告,以期以後的日子會好過一點。因為,只有那樣做的話,夫家才會收斂,甚至以後再不敢對其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