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不是胃脹麼,又吃?」
李慕白看著近乎狼吞虎嚥的妞妞,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肚……肚子餓!」
妞妞不以為意的開口說道,一個巴掌大小的月餅幾口就被她吞了下去,兩個腮幫子鼓囊囊的。
「少吃點。」
李慕白看了一眼妞妞,大為頭疼起來,明明是肚子漲得不行了,還要吃,真有點不可思議。
妞妞對於李慕白的話,置若罔聞,然後又從袋子裡面掏出一個月餅,大口大口的吃起來,不過看她的樣子,並不是享受,而是臉色很難看,但是就是忍不住的把東西往嘴裡面塞。
開始李慕白還以為沒什麼,但是過後看到妞妞手臂都在顫抖,眼中露出惶恐之色,李慕白這才發覺不對勁,連忙下床走到妞妞面前,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零食袋,一看裡面,都是一些吃的,比如月餅,麵包之類的。
「給……給我。」
妞妞見到自己的東西被李慕白奪走,伸手就往他這抓來,口裡還塞得慢慢的月餅,都沒有來得及吞下去。
剛一動,就哽咽著了,她掐著脖子,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片刻臉色一下變得漲紅起來。
李慕白再一看,她眼珠都開始翻白起來,而現在那個小護士還在食堂裡面,黃月郎兩天都沒有出現了,在醫務室除了那個女醫生之外,就以黃月郎為主了,不過李慕白認為黃月郎的醫術要高於這個女醫生,這個女醫生只是粗略的懂得一些藥理而已,並不是很在行,而黃月郎除此之外,還懂得一些疑難雜症。
不過現在妞妞哽咽著了,是會有性命危險的。
「妞妞,趕緊下來!」
李慕白現在雙臂已經勉強能夠活動了,並且已經拆了繃帶,這些其實都要歸功於韓如初,若不是她用了秘藥和金針刺穴治療,自己現在還得躺在床上,以普通的醫療來治療自己,沒有十天半月是下不了床的。
妞妞十分艱難的從床上下來了,已經無法正常說話,看來嗓子那都被堵住了,還沒站穩,李慕白就到了她背後。
他手臂伸出,快速在她肩胛骨處猛擊四下。
不過妞妞的情況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好轉,李慕白又走了過去,站在她的身後,忽然雙臂伸出,抱住了妞妞的粗腰,一手握成拳頭,拇指一邊靠在妞妞肋骨和肚臍間的肚皮上,而另外一隻手則是抓住握拳的手,快速向上猛壓,如此反覆幾次,妞妞終於把堵住的東西給吐了出來,而且十分精準的吐在旁邊的垃圾桶裡面。
見到妞妞呼吸平穩,他才鬆開有些酸疼的手。
「謝謝……」
妞妞摸了摸嘴巴之後,衝著李慕白道了謝,這才開始處理好自己吐出來的東西。
李慕白偷偷把她吃的東西藏起來,然後又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過了回,妞妞就回來了,然後一雙明亮的眼睛四處掃射,最後摸了摸腦袋,轉過頭問李慕白:
「看到我的袋子麼。」
「你想幹什麼?」
李慕白警覺的問道。
「我……我肚子又有些餓了!」
妞妞極不好意思,扭扭捏捏,面紅耳赤的。
「不知道!」
李慕白扭過頭,不再去看妞妞,他不忍心,但是這樣做,也是為了妞妞好。
妞妞臉色很掙扎,看了一眼門外,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回床上,捂著肚子,緩緩的睡過去了。
片刻之後,那個漂亮的小護士進來了,帶著妞妞去檢查。
最後果然如同妞妞所說,小護士直接給她掛了一瓶水,然後就呆在旁邊掏出手機搗鼓起來。
現在學生的病,寶貴的緊,一有些什麼小毛病,就去大醫院了,怎麼可能來這小地方,所以清閒的狠,倒是一些想逃課的,想盡辦法來醫務室弄醫生證明。
正覺得無了時,醫務室門開了,黃月郎一臉陰沉的走了進來,他身後背著布包,裡面放著銀弓和符箭,見到李慕白盯著他,又重新露出了笑容。
「遇到了什麼難解決的事情麼。」
李慕白開口問道。
「沒什麼,只是晚上還有些事,得出去一下,這裡有我買的月餅,嘗嘗吧,味道很不錯。」
黃月郎另外一隻手裡提著包裝袋,放在病床上。
妞妞原本微微閉起眼睛,一下睜開了,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這盒月餅。
「謝謝。」
李慕白心裡很複雜,有很多事都想說,但到了嘴裡,就化為了這兩個字。
「是兄弟,就不要說謝謝,好好養病,趕快好起來,我晚上還要去拘捕一個逃離的鬼魂,先去休息一下了。」
黃月郎湊到李慕白耳邊悄聲說道,周圍的小護士和妞妞並沒有聽清楚。
「喂,小白,給我一個吃吃。」
黃月朗剛走,妞妞就湊過腦袋過來,咧嘴傻笑,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妞妞,我很鄭重的告訴你,我不會給你,等你病好了才成。」
李慕白收起月餅,臉色凝重的開口了。
「看樣子,我好不了,永遠都吃不到了。」
原本很樂觀的妞妞,一下就變得情緒低落起來。
「之前都警告你幾次了,你還胡吃海塞,胃怎麼可能會受得了?」
那個正在玩手機的小護士抬起頭,盯著身材龐大的妞妞,頗為無奈的開口了,這個妞妞算是醫務室的常客了,每一周都要來躺一兩天。
聽到小護士的話,妞妞低下頭,雙目神色也黯淡下來。
「其實,我以前真不是這樣的,以前我也是一個正常的女孩子。」
妞妞帶起一絲哭腔,低低的開口了。
「你不會以為你講的那些,真會有人相信吧。」
小護士抬著頭,看著妞妞一臉沮喪的模樣,嗤笑一聲開口了。
「你不妨說給我聽聽。」
李慕白面帶微笑的看著妞妞。
妞妞看了一眼李慕白,才把她親身經歷過的事情講給李慕白聽。
發生這個件事的時候,妞妞才讀高中,也就是中元節祭祖發生的事情。
中元節,七月十五,農村裡面又稱為七月半,那時候家家戶戶都開始祭祖,當然,並不只是局限於這一天。
這時候,盛夏已經過去,秋涼漸漸開始,中元節根據當地習俗不同,又很多忌諱,比如這幾天不能打死蛇蟲蝶蛙等一系列的小動物,家人不許喧嘩,祖宗的牌位要請出來,到了晚上,街道上也極少有人走動,稱之為「躲鬼!」
當時妞妞和自己的母親到街邊祭祀,送祖宗走,那時候都要在碗裡放好冷卻的白米飯,旁邊還要供奉一些橙子,妞妞就在旁邊燒紙錢,而她媽媽則是放鞭炮,送祖宗回陰間。
在農村,傍晚人煙稀少,百姓送走祖先之後就匆匆回家了,妞妞家也不例外。
唯一不同的是,妞妞那時候離開時,偷偷的抓了一個供果,不過吃在嘴裡,如同咀蠟,隨手就扔了;第二天之後,她便食慾大增,一發不可收拾,家裡人也只是以為妞妞正在發育的時候,吃多點,並沒有太在意,知道在學校裡面,妞妞吃撐了,暈了過去,才通知了家裡。
當時全部人都以為妞妞是得病了,送到醫院檢查,也沒查出過毛病,身體各種器官都很健康。
最後回村裡子請了個先生,無奈先生也沒有看好,最後就不了了之,而且妞妞除了體重增長之外,並沒有其餘的問題。
而妞妞說,總感覺不是自己想要吃,而是另外一個人想吃,她身體裡面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個人怎麼吃都吃不飽。
說完這些之後,已經是下午三四點了,途中陸飛來過一次,吃了幾個月餅,閒聊之後,又一頭鑽到網吧裡面。
普通人聽了妞妞的話,自然是覺得荒誕,但是李慕白卻不同了。
「小白,你信我麼。」
妞妞鼓著大眼睛盯著李慕白。
「當然信,你肯定是當初拿祭品吃的時候,被什麼東西纏上了。」
李慕白臉色凝重的開口說。
「同學,你可別這樣說,這都什麼年代了。」
小護士收起手機,聽到李慕白的話,不禁感覺有點毛骨悚然,她是女生,再加上扎針都不敢,膽子很小。
「我知道,當時先生說我是被遊魂野鬼纏住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能弄的,我就吃個橙子而已,而且也是祭祀咱們家祖先的,怎麼可能會惹上遊魂野鬼?」
妞妞絲毫沒有理會已經越來越臉色發白的小護士,依然自顧自的說道。
「當時你媽不是已經送走了祖先麼,在中元節,無家可歸的遊魂野鬼,要遠遠超過你的想像,祖先一走,那些貢品是不可以帶回家,更不可食用,你應該是招惹一個遊魂野鬼了。」
李慕白臉色沉重的說道。
二人隨後有聊了很多,旁邊的小護士聽得臉色越來越發白,最後竟提前下班了,醫務室鑰匙已經是歸黃月郎掌管,而因為李慕白受傷的原因,他這幾天晚上又特別忙,所以鑰匙交給了李慕白。
到了晚上,外面十分熱鬧,放爆竹的很多,到處張燈結綵,一片喜氣洋洋的模樣。
醫務室裡面卻顯得格外的冷清,妞妞已經睡著了,那兩個女同學再也沒有來過。
對於妞妞身上發生的事情,李慕白想了很久,他不想插手這件吃力不討好的事,妞妞穿著樸實,根本不可能問她要錢的,但妞妞第一次見面就送了個月餅給自己,而且她本身就很淳樸,善良,讓他難以拒絕。
想著,想著,李慕白就進入了夢想。
到了子時的時候,他忽然覺得自己床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睜開眼睛往旁邊一看,妞妞已經不在床上了,而且門也沒有被打開的痕跡,屋外的鞭炮喧嘩聲已經消失不見,夜已經深了。
他伸手按了一下床頭的檯燈開關,忽然看到自己床頭蹲著一個胖乎乎的身影,正是妞妞。
妞妞呆在他旁邊,背對著他,身子在不斷的顫抖著,妞妞就好像沒聽到他的話,依然埋頭,嘴裡發出的咀嚼聲很大,吧嗒,吧嗒的響聲在這安靜的醫務室內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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