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要與那樣一個空靈雅靜的女子去爭奪皇上的心,莫說別人,她自己都沒有信心。
去景陵城就去景陵城吧,是要去見兄長,是要給自己治病。她在心裡,這樣對自己說。
「快起來吧,總之啊,若琳,你是本王的女兒。到了景陵城,別人知曉,也會敬著你三分。」
南郡王溫和地道:「不過切記,不能恃寵而驕,不能因著身份,便肆無忌憚,知道嗎?」
若琳郡主點頭:「若琳知道,父王放心。」
似乎是幽幽歎了口氣,南郡王揮了揮手,溫和地道:「回房休息去吧,好好準備下,不日和皇上一道回宮。」
若琳郡主離開後,南郡王伸手揉了揉眉心。希望他的話,這個小女兒能夠聽進去。
帝王心,豈是那般容易得到的?
南郡王伸手揉了揉眉心,淡淡問道:「魁魅,世子那邊,怎麼樣了?」
書房中只有南郡王一人,可是他卻這樣問道。書房角落中,地面上慢慢出現一道黑影。
他隱在暗處,聽聲音年紀不大:「世子已經離開了王府,正在趕往景陵城的路上。」
「皇上的人呢?」南郡王又問道。
魁魅道:「已經被引開,世子那邊之前已經做好了障眼法,皇上這邊的人即便過去,也不會發現,世子之前離開了隊伍。」
南郡王滿意地點點頭,又伸手揉了揉眉心,輕輕歎了口氣。隱在那種的魁魅恭敬地道:「王爺,世子不是衝動之人,王爺不必憂心。」
南郡王並沒有掩去臉上的疲憊和憂色,他低低道:「是,可是那並不是對感情。」
「皇上如何?皇上的性子如何?皇上的手段如何?」南郡王看向黑暗中的魁魅:「這些,你都是知曉的。」
「像皇上那樣邪魅冷心的人,都能將一顆心都落在了皇后的身上,又何況是之前本就對皇后傾心的世子?」南郡王的聲音很輕,可是其中賦予的感情,卻很重。
南郡王淡淡道:「到底是否真心,本王卻也不能肯定。若是真心,西流國的爆炸,皇上不該將皇后置身仙境。」
「若是不愛,卻也不會讓皇后生下皇子,甚至在皇子剛剛滿月之時,就直接封為了太子!」南郡王道:「但是魁魅,無論如何,這個女子,不能是世子的世子妃!」
隱在那種的魁魅想,這都已經是皇后了,怎麼變成世子妃?不過他不敢說,他只會按照王爺的命令行事。
「是,王爺!」
「情況緊急之下,你可自行做主!」眼神銳利地盯著角落裡那抹黑影,南郡王沉聲道:「本王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不能有任何閃失!」
魁魅點頭,黑影一閃,消失在書房中。
南郡王翻開書桌上一幅畫卷,看著上面高雅端莊的女子,女子面容絕色,唇畔含笑,目光盈盈地看著他。
「靈兒,你說我要怎麼辦?」生平第一次,南郡王覺得無比頭痛。
他癡癡地看著話中明眸淺笑的女子,臉上儘是懷念之色,伸手輕輕撫摸著話中女子的面頰:「若是你還在,長兮一定會聽你的話。」
「你心思細膩,能夠看透一切。我性子向來粗獷,不拘小節。」南郡王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愧色:「若是我能早知道長兮對阮綿綿的感情,那該有多好?」
若是他早知道,一定會竭盡全力在皇兄跟前請旨,讓阮綿綿嫁給長兮。就算她已經不是處子,為著長兮,他也勉強接受。
可是他知道的時候,已經遲了。
那會兒,萬千風華的阮綿綿,已經站在萬人中央,光彩奪目,吸引了鳳九幽的目光。
鳳九幽是皇兄內定的繼承人,長兮怎麼能和未來的皇上爭一個女人?他這個手掌百萬兵權的南郡王,在世人眼中,已經功高蓋主了。
若是在那個時候,他的孩子還要去和帝王爭奪一個女子,豈不是更加落人口實?
南郡王癡癡地看著畫捲上的女子,緩緩閉上了眼睛。
有什麼辦法,能讓長兮的心,從那個女子的身上移開呢?
手指微微曲起,南郡王細細沉思著……尚未到寢宮門口,九寶便從裡面竄了出來,圍著她和鳳九幽的腳直打轉,非常親暱。
寢宮裡面傳來新竹哄著小九九的聲音,小九九似乎在鬧彆扭,或者在故意惡整人,耍他的太子脾氣。
「參加皇上,皇后娘娘!」看到皇上和皇后回來,裡面三人齊齊行禮。
拿著小木馬沒有任何心思的小九九眼睛一亮,踉蹌著跑了過來,一把抱住阮綿綿的雙腿。
仰著小腦袋,奶聲奶氣地喊道:「娘親,娘親,抱抱!」
阮綿綿笑著將他從地上抱了起來,這個小傢伙,真是個鬼精靈。外面有人時,他一定會喊「母后,母后!」
若是都是非常熟悉的人,他烏黑的眼珠一轉,笑瞇瞇地喊「娘親,娘親!」
將小九九抱了起來,阮綿綿歪頭看向旁邊的鳳九幽:「瞧小九九,這會兒又改口了。」
鳳九幽看著小九九,伸手逗了逗他,小九九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小九九被逗得咯咯直笑。
衝著鳳九幽伸出小手,在阮綿綿懷裡蹭啊蹭啊,小身子向鳳九幽懷裡那邊爬,不一會兒,便心滿意足地,坐在了鳳九幽懷裡。
阮綿綿看著頑皮的小九九,忍不住直笑。旁邊三人瞧著,也都抿嘴直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齊退了下去。
見鳳九幽在逗弄著小九九,阮綿綿也跟著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阮綿綿喊道:「新竹。」
走在最後的新竹停了下來,回頭不解地看著她:「娘娘,怎麼了?」
阮綿綿走近她,溫柔地問:「新竹,你一直在景陵城中,可知道憐兒的情況?」
新竹連忙點頭,笑著道:「知道,憐兒並沒有隨她夫君回南郡,而是留在了景陵城中。」
「是嗎?」鳳長兮出現在西流國,她也沒有看到原畫。可是原畫是鳳長兮的貼身侍衛,不會不跟著。
新竹繼續笑道:「是啊,後來憐兒姐姐替原畫公子生下一個閨女,奴婢出宮去看望過幾次,非常可愛。」
阮綿綿聽著,臉上露出笑容來。憐兒也已經當母親了,真好。
她看著新竹,想著之前她和流焰兩人有情:「你這次出來,流焰那邊呢?」
新竹面頰一紅,跺了跺腳:「娘娘,您又開始打趣奴婢了。」
阮綿綿笑著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何況你和流焰兩人,情投意合,這樣的好因緣,可遇而不可求啊。」
能夠嫁得自己喜歡的,又是喜歡自己的人為妻,能夠白頭攜手,是多幸福的事?
面頰紅紅的新竹,知道她的心思,垂著腦袋道:「流焰說……說這個要看娘娘您的意思。」
說罷,連著找了個借口,直接跑開了。
阮綿綿瞧著,唇角的笑意越發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