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噙著一抹冷笑,阮綿綿毫不猶豫轉身,快速對上後面想要趁機偷襲她的另一名莫家暗位。
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她的輕功本就天下無雙,本就刻意想要迷惑眾人的眼睛,這會兒的身影,宛如鬼魅般,悄無聲地出現在想要偷襲她的莫家暗位背後。
那暗位反應極快,他是看到這個名風殺掉自己同伴的時,也是這樣鬼魅般出現在同伴身後。
所以他隨時注意著自己的背後,將所有的注意力,移到了後面。直接,放開了前面的防衛。
耳邊傳來一聲慵懶的淺笑,他身體一顫,怎麼回事呢?
明明,他已經護好了後面的所有的漏洞,怎麼,身體還是猛然被重擊,霎那間,他有種恍惚的感覺。
眼前劃過一張絕美的臉,那張臉帶,那雙漆黑燦爛的眼眸中,帶著幾分嘲弄幾分清冷地,看著他。
他知道了,是……是他的速度太慢了。
他想要在繼續戰鬥下去,可是他低頭,看著插入他心口處的長劍,艱難地望著那絕世容顏。
「你……是誰?」極低的聲音,只有對面的人才能聽到。
阮綿綿一聲輕哼,一腳將面前的莫家暗位踢飛:「我麼?送你上路的人。」
看著十七十八先後倒下,與無須交戰的十五,眼底露出恨意來:十六十九,你們一起上!「
阮綿綿冷笑,他們什麼時候不是一起上的?
十六和十九看了一眼那邊十七十八的屍體,眼底露出血腥的神色來,長劍揮舞,帶著雷霆之勢,狠戾而又兇猛地向阮綿綿撲了過來。
他們五人,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局面。竟然連著殺了他們兩人,還是一個少年?
國師手下的名風,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厲害的人物?現在就敢這樣肆無忌憚地殺了他們的人,將來還得了?
十六與十九對望一眼,點頭,今日遇上的這兩名名風,必死!
立在原地不動,等著那兩道長劍從一前一後兩面而來。嘴角甚至噙著一抹淺笑,不像是在性命攸關的戰場,而是在這炎炎夏日,出門遊玩的優雅隨性。
她這樣的姿態,分明讓十六和十九更加惱怒憤恨,今日不殺了對面那個流雲錦帛的名風,難消他們心頭直恨。
見那人不動,十六眼底劃過一絲驚喜。他以為阮綿綿是忌憚著他與十九一前一後的攻勢,根本不知道如何逃生。
他們這樣的攻勢,雖然將左右空置了出來,可是他們怎麼會將那樣的地方空置出來,那不過是一個假象。
前後是長劍直接刺入心口,而左右,則是他們的劍氣內功封住,若是那名風向左右奔去,那無疑是在自尋死路。
就在兩人手中的長劍即將莫入阮綿綿後心和胸口的時候,那一直立著沒有動的人,忽然動了。
後面的十九一驚,連忙喊道:「小心!」
可還是遲了,以為一劍必然的手的十六,臉上還帶著得意的冷笑,瞳孔中還是那種除之而後快的得意。
那樣的神色,就那樣定格在了那一瞬間。他想要再笑得大聲一些,可是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的胸口,似乎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不輕不重,可是讓他的心口一窒。
那種窒息,習武之人極其熟悉。哪怕是尋常百姓,也知道那種心口的窒息,意味著什麼。
怎麼會呢,明明是必殺的一劍,那人怎麼,毫髮無傷。
而他,卻,再也,沒了任何力氣。
「砰!」高大的身體,轟然倒地!
阮綿綿冷哼一聲,一腳踏在十六的胸口上,眼底是層層寒霜:「既然是兄弟,還是一起上的,正好黃泉路上不寂寞,一起上路!」
十九陰鷙的盯著那個少年,那個笑容帶著幾分慵懶,慵懶中透著濃烈殺意的絕世少年。
他,到底是誰?
名風裡面,絕對沒有他那樣手段厲害的人。即便有,也不該是今日這樣刻意打結的形式出現。
名風們雖然囂張跋扈,可是作為名風隊長的名風們,確實極其好強的。也,極其好勢。
無論在哪裡,身邊帶著的名風,向來不會低於十個。而他們莫家暗位,出來辦事向來低調,若是被名風纏上,寡不敵眾,只能自認倒霉。
這樣高的武功,在以武力比拚而選上去的名風隊長中,絕對是數一數二的高手。
可是他們的出現時的打劫,和他們身上的武功,顯然不符合。也,不符合名風隊長們那種張揚過世的風格。
他心中疑惑層層,對面阮綿綿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她要殺了他們,在剛才那樣的情況下,分明可以用銀針,刺穿他的心臟。
可是她忽然喜歡上了那種,讓敵人知道自己上當受騙,在危急關頭知道了,原來一切,都是假象的豁然開朗。想要在豁然開朗後,猛然反撲,卻發現,原來自己,幽靜燈枯的感覺。
那種手段,與那人的將一個人碰上高位,享盡盛世榮耀,再在她春風得意不可一世的時候,再伸手輕輕一拉,讓其墜入萬劫不復深淵的做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長劍出手,刺破長風,帶著凌厲血腥之勢,直逼對方面門。
這個男子,就是在懸崖邊,還得她和鐵牛差點兒掉下去的,那些人口中的十九吧。
看著年紀不大,可是那雙陰鷙的眼睛,還有他眼底的帶著的毒辣和怨恨,讓人可以直接忽略他的年紀。
這樣陰毒狠辣的男子,首先看的,不是他的年紀,而是他的狠戾。這樣的人,怎可留在世上?
何況,他還是莫家的暗位?
阮綿綿淡淡一笑,臉上的笑容,可以讓整個天地都是去光澤。她的視線落到十九身上,身體已經衝著十九躍了過去。
身邊最為親近的幾個兄弟就這麼死在自己身邊,十九哪裡能容忍。在阮綿綿躍過來的一瞬間,也直接撲了上去。
長劍撞擊發出刺耳的聲音,連帶著火花連連,兩人糾纏不休。十九雖然年紀小,可是他的武功,在這五人中,是除了十五最厲害,也是最陰毒的。
每一招每一試,都是極其毒辣。對付阮綿綿,他的所有招數,幾乎都用在了她的臉上。
那張絕美的一張臉蛋兒,他習慣性的想要直接毀掉。而那樣的毀掉,是帶著狠毒的力道,能夠一劍刺穿她的眼睛面頰或者頭顱,直至阮綿綿逼命。
「好毒辣的招式!」清冷的聲音,沒有譏諷,反而帶著幾分讚賞。
尋常時候,十九出手,別人都是極其諷刺的。可是他就是喜歡這樣的毒辣招數,陰狠,不拖泥帶水,給對方最厲害的一擊。
卻沒有想到,對面那人,沒有驚訝驚恐,反而是誇讚。
他這一聽,便微微一愣,微微一愣,便注定了他的結局。
【529】
眼看著冰冷的劍鋒要到了她鼻尖,阮綿綿不退反進,卻在鼻尖即將觸碰到那長劍的瞬間,身體陡然從地上躍起。
十九反應極快,整個身體瞬間從地上彈起,側身險險避過後面刺來的一劍。可是避過了那一劍,卻不能避開右邊致命的一劍。
「呲……」
長劍刺穿身體的聲音,十九低頭看著胸口的長劍,想要轉身,卻已經再無半點兒力氣。
收劍,轉身,阮綿綿臉上沒有半分不忍。
不是十九死,便是她滅亡!
那邊,天字號已經一劍刺穿十五的咽喉,眼角的餘光掃到那邊忽然出現的兩名身影,看了軟綿綿在這邊一眼,兩人極其默契的,快速轉身,消失在大街上。
「十五……十九!」從後面追過來的兩人,顧不得前面那兩名流雲錦帛的名風,正好接到兩人倒下的身體。
十五被一劍封喉,那一劍乾淨利索,瞬間嚥氣。十九尚且有一口氣在,倒在一名同伴懷中:「是……是名……」
不用十九說,後面追來的莫家暗衛都知道,剛才那兩人,是國師手下的名風。
「十九,你堅持下!」同伴快速封住十九的穴道,想要給他運功療傷。
不過尚未將他扶著坐好,發現十九面色煞白,已經沒了氣息。
二十名名風死得悄無聲息,沒有一條活命,這樣的消息,國師大人大發雷霆。讓人派去去查,得到的消息是,莫家在莫月峰的暗衛出現在鐵田鎮。
得到這樣的消息,國師大人滿心憤怒,直接下令,派遣一百名名風,直接去莫月峰莫家暗衛的地盤算賬。
莫宰相聽到自己在莫月峰的暗衛在大白天被名風殺死在鐵田鎮,氣得身體發抖。
這些名風在,仗著是國師大人手下的人,當真的越來越囂張。到了現在,居然都敢在白天對他們的人下手,還是一個不留!
這樣的氣,這樣的仇,他身為一國宰相,如何能忍受?
於是,莫宰相下令,只要遇上名風們,不管什麼手段,直接殺!
遇到多少殺多少,不用客氣,不用管後果!
就算到時候國師大人到了九龍殿上,在王面前,他宰相還是有占理的,名風們,太過目中無人。
本來已經看他們很不順眼,現在居然欺負到他莫家頭上來,不將他們連根拔起,如何展示他們莫家威風?
國師大人和莫宰相的命令尚未傳達下去,名風們和莫家暗衛,已經直接對上了。
原因無他,而是因為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也不是什麼金枝玉葉,也不是什麼皇親貴族。
而是,名風們和莫家暗衛,同時看上了莫月城中最大的青樓,風月樓的一個青樓女子。
兩邊都知道自己死了兄弟,而且都知道是被對方的人所殺。這青樓女子只是一個導火線,那女子姿色也極其平常。
可是兩邊都看不慣對方,都想要在好對方報仇,不等上面下命令,藉著這麼一個青樓女子,直接對上了。
那一戰,名風們和莫家暗衛,打得難捨難分,死傷無數。等到朝廷的禁衛軍趕到時,整個風月樓已經毀了,地上血流成河。
遠在南疆邊境的某處叢林中,一名穿著雪白錦衣長袍的男子,臉上帶著一面黃金面具。
他的衣襟微微敞開著,露出裡面白皙的性感的鎖骨。陽光透過樹林照在他身上,斑斑點點,卻映出那晶瑩如玉的肌膚,透出絲絲慵懶的魅惑氣息。
穿著粉色衣衫的少女走近,她的腳步輕盈,臉上帶著幾分笑意。那雙烏黑的眼中,卻帶著幾分探究之色。
等到走得近了也不見那邊斜靠在竹椅上的男子有任何反應,少女嘴角微微勾起。
伸出手,想要將那張面具,輕輕取下來。
「嗯?」在少女的手即將觸碰到男子臉上的面具時,男子低低的聲音,從面具下面穿透出來。
雖然只是一個簡單的字眼,卻讓少女面色一怔,甚至,眼底浮現出那麼一霎那的蒼白和惶恐之色。
隨即,那少女又對自己這樣的反應很不甘心,狠狠瞪了那面具男子一眼:「既然醒了,為何還在這裡裝睡?」
男子依舊斜靠在那裡,享受著陽光暖暖的溫度,甚至微微伸了伸手臂,胸口處的肌膚,又露出了一些。
少女瞧著,面頰翻出一絲紅潤,快速別過臉去。她想要罵人,可是想著男子的身份和他這些日子來的情況,又忍不住忍了回去。
「名風和莫家暗衛對上了,據說,這一次,是兩敗俱傷。」男子忽然開口。
他的聲音是慵懶的,低沉的,磁性的,卻又帶著幾分懶散不羈。那種懶散,並非是他刻意如此,而是從心底發出的,從骨子裡表現出來的。
少女眼底露出冷笑:「最好是連帶著他們的主子,一起鬥得兩敗俱傷。這樣,對西流國王室,才是最好的!」
男子嗤聲一笑:「聽你這話,似乎你並不是西流國王室一般!」
少女面頰一紅,瞪著那個自始至終都未睜開眼睛看她的男子:「哼,我是誰,你心底比誰都清楚!」
男子低低一笑,笑聲慵懶中透著邪魅:「是嗎?你不說,我又如何知道?要知道,我這會兒的眼睛,可是什麼都看不見的。」
少女胸口微微一窒,那個白衣勝雪的男子,這麼一個月來,從她見到他,被他擄走開始,她就沒有在他這邊,討著半點兒好處。
「你都從未看過我,你怎麼知道我和西流國王室有關?」確實,她從未見過那個男子睜開眼睛個,而且也不知道他的長相。
只是總覺得,那樣的慵懶模樣,似乎和腦海中一個人的影子,有些相似。
可是永華路的爆炸,那樣的爆炸應該無能能夠逃生。就算勉強逃生,這會兒外面傳消息過來,鳳九幽這會兒正在莫月峰那邊。
能夠在瞬間挑起莫家和國師對立,並且直接擺到明處來的人,除了鳳九幽,還能有誰?
面前的男子,雖然氣質很像,但是那張臉不知是什麼模樣。甚至,最為明顯的。
鳳九幽最喜歡緋色,而面前的男子,這麼久以來,穿著一直白衣勝雪。那樣的純美,美得像是一片偶然落在大地雪域高原上面的一片白雪。
塵埃不染,晶瑩剔透,一眼望去,沒有任何瑕疵。
少女蹙眉打量著男子那張精美的黃金面具,眼底帶著層層探究之色,好半響探尋無果,心中不禁煩悶。
那邊男子卻輕輕地笑了笑:「今天是最後一次,若是再有下一次,不論你是何身份,我可不介意,高抬貴手,廢了你一隻胳膊!」
男子的話說的很輕很懶,似乎在說著,今天天氣很好,很適合在這裡曬曬太陽。
而少女聽著,卻整個人一顫,眼底露出惶恐之色。
少女悻悻然離開,直接進了對面的二層竹樓中。
和風陣陣,男子斜靠在竹椅上,漫不經心地抬手,輕輕攏了攏衣服。唇角微微揚起,勾勒出邪魅慵懶的弧度。
微微仰著頭,那光潔的滑嫩的下巴,若不是他方才說話的聲音,那樣玲瓏的模樣,定會以為是個女兒身。
耳朵微微動了動,只有風聲和竹林裡樹葉微微晃動的聲音。男子笑了笑,紅唇勾起,嫣然帶媚。
遠處那躲在二樓竹樓拐角處這遠遠看著這邊的少女,渾身一愣,眼底浮現出癡迷的神色。
遠遠地聽到一聲低哼,少女連忙回神,然後,面頰緋紅。緋紅之後又暗暗咬牙,一個男人,尚且看不到臉,那一個勾唇,就已經那麼邪魅勾人,倘若是接下那張面具來……
乖乖,少女不敢想像,自己會不會被那男人的笑容直接將魂都勾了過去。
狠狠跺了跺腳,要不是自己被那個男人制住,現在根本不能離開半分,否則,她一定離那個妖孽越遠越好。
一扭頭轉身,少女去了隔壁的藥房,認認真真地開始配藥。
這邊,男子唇角的笑容一點點隱去,白皙如玉的手指,落在精美的黃金面具上。
似乎想了想,他又將手收了回去。緩緩睜開眼睛,那雙漆黑深邃的眼眸,望著遠處層層山林。
似乎這世間一切,不及他眼中的眸光來的深邃,來的悠遠。也不及他眼底的炫黑和無神,來的淒涼和悲切。
給讀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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