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那個答案她能接受,那麼她給他一個機會。太上皇如今身體虛弱,也不知道能熬多久。
太皇太后年歲大了,每日都只知道誦經念佛,幾乎不搭理這宮中事情。
可是若是太上皇知道當年的九殿下陽奉陰違抗旨不尊,將要被斬首的暗門輕音李代桃僵換了人呢?
靜之有些擔心:「太后,從前的九殿下,可是如今的皇上呀。」
這個消息,即便告訴了太上皇,又能如何?人已經換了,這會兒居然還成了皇后。
太上皇即便知道了,可是皇上對外宣稱的是如今的皇后,是岑府不出世的小姐。
太上皇對岑府,一向比較寬容。岑府攬月少爺,又是何等人物。
皇上昭告天下那麼久,岑府都一直沒有人出來反對。這顯然,是經過岑府那邊同意的。
顧若影微微一笑,笑容有些詭異:「是,他如今是皇上了,是不能如何。」
「可是靜之,只要太上皇在一天,這個天下,也未必就是當今皇上的!」顧若影笑得得意。
她就不信,太上皇能容忍鳳九幽對他的欺騙,她不會期待太上皇如何懲戒鳳九幽,她要的是太上皇發話,懲戒阮綿綿。
朝廷竭力要抓的人居然成為了皇后,這是多大的恥辱?哪怕不是皇上了,太上皇也不會容忍這樣的問題存在。
或者,太上皇在知道事實真相的瞬間,指不定會被氣得昏死過去。
或者,是直接背過氣去。
想到枯瘦如柴的太上皇,顧若影眼底儘是厭惡之色。揚了揚嘴角,揮開了那抹身影。
看著太后自得的神色,靜之選擇了閉口。
顧若影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銅鏡中端莊優雅的自己,唇畔露出一抹笑容來,柔柔的,優雅的。
到了東殿外,顧若影從靜之手中接過裝著人參湯的湯盅,臉上笑容宛若盛開在三月的桃花,燦爛而又迷人。
太上皇病情驟然加重的消息傳開時,阮綿綿和鳳九幽在寢宮內逗弄著小九九。
聽到消息時,鳳九幽的眉頭微微蹙起,看了她一眼:「我去看看。」
阮綿綿道:「我也去。」
小九九依依呀呀,嘴角掛著一滴亮晶晶的口水,不停地揮舞著小手。
柔柔一笑,鳳九幽道:「小九九喜歡和你在一起,你們身子都弱。東殿那邊父皇病重,你與小九九都盡量避開。」
「好了,照顧好自己和小九九,我過去看看。」在她眉心落下一吻,鳳九幽看了一眼小九九:「乖乖躺著休息,或者乖乖和九寶玩,不許折騰母后,知道嗎?」
小九九扁了扁小嘴兒,衝著鳳九幽吐出一串小泡泡。他一向都很乖的,才捨不得折騰娘親呢。
阮綿綿瞧著笑了笑,摟著小九九胖乎乎的小身體道:「好了好了,快去吧。前兩日父皇身子還好好的,忽然出了問題,肯定有問題。」
鳳九幽笑笑,將小九九拉扯著她髮絲的手小心地扒開:「小九九乖,和母后一起乖乖等父皇回來。」
鳳九幽離開不久,阮綿綿就昏昏欲睡。玩心很重的小九九,這會兒也有些不大精神。
見娘親似乎要睡覺的樣子,小九九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扭了扭小身子,小腳丫子提著床榻。
侯在床榻下面的九寶無精打采地抬了抬眼皮,主子都說了,不許折騰你娘親,這孩子怎麼不聽話呢?
桃花眼微微一瞥,小九九懶得搭理床下的九寶,心底想著肯定是九寶嫉妒他。
因為娘親只抱他,不抱九寶。
小九九扭動著身子讓昏昏欲睡的阮綿綿醒了過來,望著也犯困的小九九笑道:「困了吧。」
親了親小九九的小鼻子,阮綿綿起身抱起小九九,剛一下床榻,身體一軟,幾乎癱倒在地。
她身子雖然虛弱,可是剛才一直在休息,不過是陪著小九九玩耍了一陣子,怎麼可能忽然幾乎癱倒在地?
淡淡的龍涎香味兒中,有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阮綿綿蹙起,連忙用手摀住小九九的鼻子。又擔心他呼吸不暢,連忙用力起身,走到梳妝台前弄了水浸了毛巾。
再輕輕摀住小九九的口鼻,注意著不讓他憋著。同時抱著小九九,蹙著眉頭向寢宮門口走去,邊走邊喊道:「新竹,蓉玉、蓉和!」
喊了幾聲沒有人應,阮綿綿心中越發擔憂。青天白日,還是在九幽宮中,顧家的人,竟然那麼大膽嗎?
不會,顧若影和顧青兒即便是要動手,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太上皇身體不適,絕對有問題。
顧若影與太上皇在同一宮殿,她一直想要見鳳九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避開鳳九幽。
顧青兒上午才被她氣了一頓,這會兒絕對在華清宮中暴怒發洩,或者是氣暈了過去,這會兒還沒轉醒。
無論是哪種情況,事實都在告訴她,不應該是顧家人。
可是這宮中除了顧家人,她實在想不到還有誰。
難道是冷宮中的方紫薇,更加沒可能,上午時候蓉和才從冷宮過來,稟告冷宮那邊方紫薇的情況。
阮綿綿的心,在一瞬間提了起來。
蹙著眉頭,低頭看了一眼懷裡已經暈過去的小九九,心中儘是心疼。這迷藥對身體雖然沒有什麼危害,可是小九九還這麼小。
不過仔細一聞,卻又不是迷藥。看了看小九九,一切都很正常,這讓她心中又疑惑不少。
剛走到寢宮大門口,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阮綿綿抱著小九九,提起輕功一步躍到了門口。
與此同時,門從外面推開,新竹、蓉玉和蓉和滿頭大汗地望著她。
「娘娘!」三人同時開口。
阮綿綿詫異,手中的銀針幾乎出手,皺著眉頭看著三人:「怎麼了?」
新竹忙道:「娘娘,奴婢去給玲瓏姐姐送飯去了,聽到娘娘您這邊喚奴婢,忙趕了過來。」
蓉玉和蓉和連忙道:「皇上命奴婢們在外面候著,奴婢們擔心娘娘和太子醒來餓,去了廚房燉湯。」
「兩人都去了?」阮綿綿淡淡問。
蓉和連忙跪了下去:「娘娘,是奴婢的錯,奴婢不該叫蓉玉姐姐過去的。」
「娘娘,是奴婢的錯,是奴婢學藝不精,想要給娘娘燉湯喝,可是掌握不了火候,便讓蓉和過去瞧瞧,耽誤了時辰。」蓉玉也跟著跪了下去。
阮綿綿鬆了口氣,回頭嗅了嗅,剛才鼻尖一閃而過的香味兒沒有了。
「娘娘,怎麼了?」新竹問道。
抿了抿唇,阮綿綿淡淡道:「新竹,去將香爐中的熏香滅了,最近不要再點熏香,熏得我有些頭暈。」
新竹詫異,連忙點頭,快步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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