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虛嘴角一抽,他並不是想說皇后有多美嘛,他是想說,其實皇后特別,是因為她曾經是暗門門主,救濟過許多百姓,比起那些大家閨秀,很不同之類的。
見太皇太后斜睨著自己,眼底神色不明,子虛笑瞇瞇地道:「這天下女子,若是要美,自然要數太皇太后您了。皇后美則美矣,卻沒有太皇太后的威嚴和高雅,不能與太皇太后相比擬。」
「你呀,這張嘴……」太皇太后笑瞇瞇地看著子虛,眼底神色轉柔。
子虛則是暗暗在心中誹腹,不管多大年紀的女人,容貌總是擺在第一的。誰都見不得別人比自己漂亮,誰都認為自己最美。
太皇太后這麼一把年紀了,哎哎哎……子虛暗暗唏噓。
瞧著子虛那笑瞇瞇的樣子,太皇太后忽然板著臉,威嚴地看著子虛:「哀家在問實情,據實相告。再插科打諢,當心哀家讓人將你拉出去打上二十大板子。」
子虛微微一頓,連忙道:「太皇太后,微臣說的,句句屬實。皇后究竟如何,微臣只是臣子,自然不會很清楚。太皇太后若是想要瞭解,還是問皇上比較好。」
皇上是什麼脾氣,當時他就說了句可惜了,皇上都能對他橫眉冷目,他可不敢再去挑皇上的龍鬚。
見子虛神色怯怯的樣子,太皇太后笑了笑:「看來皇上近來脾氣漸長,而且越來越外露了。」
子虛心裡想著,自從遇上皇后後,差不多就是那樣子。但是這話自然只敢在心裡想想的,嘴上回道:「皇上乃性情中人,也就對著太皇太后等親人才會如此。」
瞥了子虛一眼,太皇太后想著子虛的話。近期頻頻聽著皇宮如何,皇上如何,九幽從小懂得掩藏自己的心思,可是近來各種發怒。
皇后——梧愛,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她倒是要見見呢。
身為帝王,若是鍾情一個女子,是禍不是福。她一直隔岸觀火,不過是因為那個女子是九幽在乎的人。
可是若是那個女子,九幽的在乎威脅到了鳳天王朝,那麼她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吃齋念佛這麼久,現在回到宮中,想要清靜會兒都不行呢。
子虛見太皇太后面色嚴肅,那邊又是宮女們急急忙忙的腳步聲和驚嚇聲,小聲道:「太皇太后,青妃那邊……」
太皇太后眼底劃過一絲冷意,淡淡道:「皇上都說了,讓哀家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不相干的事,甭搭理。」
子虛嘴角一抽,再一抽:「太皇太后……聖明。」
太皇太后看了他一眼,瞇著眼睛笑,哪有剛才的威嚴,就像一位慈祥的老奶奶:「好了,走吧,那可是哀家的重孫,可不能出事。」
子虛頭頂飛過一片烏鴉,黑漆漆地幾乎什麼都看不到。腳下步子一歪,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在地。
太皇太后眼底劃過一絲笑意,斜睨了子虛一眼,抿了抿唇:「還愣著做什麼?哀家的重孫若是出了事兒,哀家定不饒你!」
恭送太皇太后離開,子虛摸了摸臉。果然是在宮中摸爬滾打多年的太皇太后,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大雪天的從三百里外的洛青山匆匆忙忙趕回來,只因為想要見見還未出世的重孫。
看在世人眼中,那可是對青妃的恩寵,對顧家的依仗呀。望著婢女扶著太皇太后向主殿走去,子虛輕輕笑了笑。
握了握手裡的書信,班師回朝的一天,按照行程,皇上早該回朝了。也不知道,到底與皇后那邊如何了。
想著皇上離開時陰沉的面孔,還有流焰說的皇上神色的變化,子虛有些擔心。希望皇后能主動認錯,或許皇上能從輕發落吧。
眼珠一轉,子虛又想到,皇后娘娘有了皇嗣,若是知道皇上那麼在乎她,倒是可以當做砝碼呢。
書上有「挾天子以令諸侯」之說,皇后娘娘,也可以「挾皇嗣以令皇上」。眼底劃過一絲笑意,若不是這會兒的情形不適合發笑,他估計會哈哈大笑三聲。
青妃因為摔倒導致小產,孩子沒了,嚎啕大哭,躺在床榻上哭喊,說是雲妃害了她的孩子。
雲妃因為青妃的懷疑被禁足,太皇太后因為失了重孫非常傷心,讓太后著手處理此事,嚴查此事。
蝴蝶翩然飛舞,楊柳嫵媚撩人,正是好風景。
阮綿綿在睡夢中與天字號還有娘親離開了洛桑城,攬月留下吸引朝廷與洛桑王探子的視線。
有岑府的地方自然密道,阮綿綿身子雖然不便遠行,不過身邊跟著的人是天字號,還有神醫鳳長兮,便有了保障。
見到完整無缺的鳳長兮,阮綿綿非常詫異。雖然知道鳳九幽並未對他如何,甚至封了他為平南王。
可是親眼見到,有種不敢置信的感覺。將鳳長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除了風塵僕僕外,一切都挺好。
鳳長兮笑著道:「不用看了,我很好。」
有些尷尬的收回視線,阮綿綿緩緩道:「你該回南郡。」
鳳長兮伸手想要給阮綿綿把脈,阮綿綿下意識向後縮回了手:「沒有關係,我現在挺好。」
修長的手微微一頓,眼底儘是失落之色,鳳長兮道:「你的身體與常人不同,哪怕是我,都不敢保證,分娩時若是遇上特殊情況會如何。」
心中一驚,阮綿綿有些疑惑。轉念一想,傷了底子的身體,還有極少發作的頭痛,若是犯起來,確實不能確定如何。
七夫人柔聲道:「綿綿,這是最好的辦法。」
知道女兒小時候中過毒,而且現在幾乎已經變成了宿疾後,七夫人擔心不已。當晚離開時,她是第一個點頭。
好不容易女兒還活著,怎麼能讓她再有半點兒危險?
既然藥王谷能讓女兒多一份保證,她沒有不到藥王谷的理由。
「我們在去藥王谷的路上,只有在藥王谷,我才能多一份把握。」鳳長兮說的溫和,眼底帶著柔光。
見娘親溫柔地看著自己,阮綿綿伸過手:「我近來身體挺好,能吃能睡,應該不會有問題。」
「不會有問題,可是每日多注意,小心無大錯。」修長的手指落在阮綿綿的脈搏上,鳳長兮柔聲道。
駕車的人是天字號無須,技術很好,一路上馬車很平穩,沒有半分震動。因為是靜悄悄離開,還是走的密道,所以從洛桑城到藥王谷,沒有遇上任何追殺。
世人皆知藥王谷,卻不知道藥王谷的具體位置在何處。
馬車穿梭在桃花陣中,九曲十八彎的前行,無人知曉的密徑,鳥語花香的小道,綠茵溪流,周邊是參天古木,甚至能聽到野獸的嘶鳴。
白霧藹藹間,陽光如流沙般傾瀉而下。一切像是流光幻影,像是置身在人間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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