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初她聽地字號的多帶點兒毒藥防身,也不至於被鳳九幽逼到這步田地。
她帶在身上唯一的毒藥,居然用在了自己身上。現在雖然櫃子裡還有點兒,但是裡的有些遠。
除非能不動聲色避過鳳九幽,或許還能將他放倒。抱著憐兒站在夾層中,胸口越來越痛,阮綿綿的眉頭早已經皺在一起。
憐兒眼底帶著驚恐的神色,身體僵硬著,在不住地發抖。阮綿綿根本不能開口安慰她,只能用手輕輕拍打著她的背脊,輕輕安撫著。
看著鳳九幽一點點向她們這邊走來,阮綿綿的心一點點提了起來。懷裡憐兒的身體越來越顫抖,即便是將她緊緊摟在懷裡,也趕走不了她心中的恐懼。
惑人的桃花眼微微瞇起,鳳九幽眼底劃過一絲亮光。阮綿綿低頭查看憐兒的情況,再看向房中人影時,房中哪裡還有鳳九幽的身影?
不會的,這個房間的每一處她都無比熟悉。即便是下面的地道,也是她親手設計。
而那個通道是在房屋中間,她剛才根本沒有辦法靠近,也不能當著鳳九幽的面打開機關。那樣,只會死無葬身之地。
房間中忽然瀰漫起陣陣陰寒之氣,阮綿綿的眉心越皺越緊。懷裡的憐兒身體猛然一顫,阮綿綿快速低頭查看。
手臂上忽然有什麼在隱隱晃動,只是心中惦念著憐兒的身體,根本沒有注意。看到憐兒驚恐瞪大的眼睛,阮綿綿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黑漆漆的房間裡,靜默的可怕。而在這種靜默中,似乎有緩緩鬆動的聲音。阮綿綿視力極好,先是看到一點點黑影,等到看清楚後,瞳孔也猛然放大。
黑暗中,鳳九幽的身影不知何時又出現在了房間中。只是在他的周圍,是微微顫動的花瓣。
外面漆黑一片,房間裡竟然有像是忽然之間涼了起來。淡淡的藍光,又因為周圍的花瓣和他緋色的衣服,變成了紅色的光芒。
花瓣上是晶瑩欲滴的水珠,還有隨風傳來沁人心脾的香氣……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她,眼前的鳳九幽,那麼不真實!
這樣的場景,兩人大婚時,她鼻尖也聞到了淡淡的香味兒。與現在聞到的這個味道,一模一樣。
那會兒她帶著紅蓋頭,根本看不到周圍的場景。但是那時候周圍人的靜默,讓她知道有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
「小姐。」
懷裡的憐兒猛然出聲,阮綿綿下意識看向她。在看向憐兒的同時,抱著她快速離開了原地。
夾層中空,兩頭確實封閉的。憐兒剛才的出聲,分明已經暴露了她們的職位。帶著憐兒急速移開,左腳彎起用力踢開右邊的暗門,瞬間衝了出去。
耳邊傳來一聲低沉邪肆的輕笑:「捨得出來了?」
阮綿綿冷冷看了鳳九幽一眼,並不答話,而是一手擰著憐兒,一手暗器飛向鳳九幽。
這樣的機會,她怎能錯過?
只是她腳下踩到了什麼?
眼前是一片花海,漫無邊際。分明她是站在房間裡,怎麼可能忽然之間到了花海中?
快速側頭看向身邊的位置,哪裡有憐兒的身影?
「憐兒?」阮綿綿一急,大聲喊道。
最初她的雙腳不能動彈,卻在喊出那一聲「憐兒」後,身輕如燕,翻飛在漫無邊際的花海間。
不該是這樣的,絕對不該是這樣的。
快速閉眼,又快速睜開。眼前還是一片花海,隨風盈盈搖動,沒有半分改變。她剛才分明牽著憐兒的手,怎麼會眨眼間就不見呢?
而且,剛才她聽到了醫生悶哼,分明是鳳九幽吃虧的聲音。
「憐兒?」
穿梭在花海中,身體越來越快,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胸口中的氣悶也越來越嚴重,喉中的腥味兒也越來越嚴重。
體內真氣在沿著血管一點點在倒流,即便她用盡力氣壓抑住,但是奔跑了不過十丈遠,身體猛然一顫,整個人倒在了花海中。
耳邊傳來一聲嘶喊:「小姐!」
費力地抬起眼皮,阮綿綿覺得她體內的真氣在一點點被抽離:「憐兒」
「小姐!」
耳邊分明有憐兒的聲音,只是她眼皮越來越重,而且,眼前似乎沒有看到什麼花海。
到底是怎麼回事?
阮綿綿百思不得其解,動了動手指,手指竟然有些麻麻的,像是許久不曾動彈之後的症狀。
「憐兒?」
費盡了力氣保持著最後的清醒,阮綿綿從花海中爬起來,身體略微踉蹌了幾步才勉強站穩。
抬頭看了看頭頂,一片漆黑。視線似乎有些模糊,讓她看不清前面到底是哪裡?
似乎有一個似曾相識的人影,遲緩的大腦微微一動,快速向前走了幾步,將對面的人影輕輕狠狠摟進懷裡。
「憐兒。」
還好,還好她沒事。
能這樣站著,而且身體的溫度一點兒也沒變,憐兒肯定沒事。擔著的心稍稍放鬆,身體的疲憊和重傷導致她體力不支。
皺了皺眉頭,阮綿綿費力地抬頭,看到的是一張開滿了花瓣的面具。
像是碰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事物一樣,慌亂地鬆開抱在懷裡的人影,阮綿綿驚恐地喊道:「憐兒?」
什麼環上了她的腰間,阮綿綿像是碰到了毒蛇一樣快速後退,想要避開向她靠近的黑影。
腰肢卻忽然被一隻大手扣住,阮綿綿狠狠讓自己保持清醒,快速運功,丹田之內竟然空空如也。
怎麼會這樣?阮綿綿來不及思考,本能地想要避開那隻大手,想要逃開身邊的黑影。
那個黑影,除了鳳九幽,還能是誰?
體內真氣的流失,難道是因為那些花瓣?
這樣的房間裡,又哪裡會出現在那樣花瓣?
而且鳳九幽那是什麼武功,怎麼會那樣奇怪?
心中各種疑惑不解,胸口猛然一痛,一口氣卡在喉中,眼前一黑,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鳳九幽看著被他摟在懷裡已經昏厥過去的阮綿綿,黑暗中眼眸迸發出懾人的狠戾
冷哼一聲,看了一眼暈倒在地上的憐兒,將阮綿綿打橫抱起,聲音慵懶地對外面道:「流焰,將本殿下的披風拿進來。」
一陣非常規律的腳步聲之後,外面又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不一會兒流焰便出現在門口,手裡拿著一件與他身上的衣服如出一轍的披風。
將披風罩在阮綿綿身上,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鳳九幽冷冷道:「將她帶走!」
漆黑的房間中,流焰連忙喚了一個侍衛進來,將昏倒在地的憐兒擰走。
外面傳來鳳九幽冰冷的聲音:「點火!」
抱著阮綿綿上了馬車,流焰問道:「殿下,是回宮還是?」
唇角勾起一絲無情邪魅的冷笑,低頭看了一眼懷裡奄奄一息的阮綿綿,眼底一片幽暗:「去天牢!」
流焰眼底劃過一絲錯愕之色,卻不敢有半分遲疑。對車伕點點頭,快步跟在馬車邊走著。
暗衛們緊緊跟在馬車之後,到了天牢門口,獄卒見到是九殿下的馬車,連忙迎了上來。
鳳九幽並沒有下車,而是從車內忽然拋出一物,外面的暗位眼疾手快迅速接住:「殿下!」
車內傳來鳳九幽慵懶無情的聲音:「暗門門主輕音,半年前殺害宰相府四小姐阮綿綿之後取而代之,如今被擒,明日午時三刻,午門處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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