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郡王像是鬆了口氣似的,眼底的光芒明明滅滅。想了想才慢慢開口:「本王是皇上的親兄弟,又是戰功赫赫的南郡王。」
說到這裡,南郡王慢慢站起身,渾身帶著一種懾人的氣勢,神色傲然地看著鳳長兮:「你身為南郡王世子,若是娶木綿綿為妻,整個南郡都會成為鳳天王朝的笑話。」
「長兮,九幽那孩子……」南郡王的話說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麼,沉默不語。
聽到南郡王的話,鳳長兮臉上沒有半分詫異。若是阮綿綿從未嫁過人,或許事情沒有那麼複雜。
眼底劃過一絲深色,唇角噙著淺笑,鳳長兮溫和道:「長兮不會讓父王失望,父王盡可看戲就好。」
臉上終於再次露出笑容來,南郡王這會兒已經到了門口:「既然是一場好戲,沒有必要這樣惴惴不安。這樣看著,還真以為是你要大婚了!」
鳳長兮含笑看著南郡王:「父王,明日大婚之人,可不正是長兮?」
南郡王又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書房。
在書房裡又坐了會兒,視線盯之前原畫送進來的紙條上。皇宮的人,這會兒怕是已經到了那邊吧。
睡到半夜的阮綿綿忽然驚醒,幾乎在眨眼間身體一躍離開床榻到了房樑上。迎面而來一道勁風,身體斜側著避過。
想著明日大婚,她身上的暗器算不得很多。耳邊傳來一聲驚呼,阮綿綿心中一緊,顧不得眼前的人影快速向憐兒的房間躍去。
鳳九幽站在桌旁,唇角噙著冷笑:「你若是束手就擒,本殿下倒是可以繞過那丫頭一命!」
最先辨別出來的,是他的聲音。意識到來人是鳳九幽之後,阮綿綿心底猛然一顫。
鳳長兮果然說的不錯,鳳九幽其實早已經知道她就是輕音,可是為何遲遲沒有動手?
似乎知道她心底在想些什麼,黑暗中看不清對面鳳九幽的神色,可是從他的聲音中,阮綿綿能聽出玩味。
「看來不僅是綿綿你的演技好,本殿下的演技,也是不錯的。」鳳九幽一邊笑一邊從桌上將撲著的茶杯翻起,同時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聽著他的話,阮綿綿怒從心起。但是看著他的動作,那樣不緊不慢,那樣悠閒自得。若不是有了十足的把握,鳳九幽豈會這樣悠閒?
分明外面有那麼多侍衛,而且還有那麼多暗位。鳳九幽的武功即便再高,也不可能那樣輕而易舉出現在她的房中。
心尖上驀然一痛,不抱有幻想,應該就不會有這種感覺。強忍著心中的不適,阮綿綿的聲音冰冷:「束手就擒?」
鳳九幽已經在桌前坐了下來,好整以暇地抿唇飲茶,慵懶開口:「很奇怪為何本殿下會這樣輕而易舉出現在你房中?」
阮綿綿憤怒鳳九幽的轉移話題,而且還是一個讓她尤其討厭的話題。
手腕輕動,尚未出手的飛鏢忽然被隔壁房間的憐兒驚恐的尖叫聲頓住。
「鳳九幽!」
離得近了,她能看到鳳九幽那張比女子還要嬌媚的臉上帶著玩味的神色。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雙桃花眼中帶著冰寒之意。
懶洋洋地看了她一眼,鳳九幽含笑道:「這裡可是景陵城,距離南郡幾千里。雖然是世子府,可是那些暗位,也都是皇上賜給他的。」
手中的飛鏢猛然一頓,掌心有種刺痛的感覺。慢慢的,阮綿綿察覺到掌心有點兒溫熱的液體一點點劃過掌心,一點點向掌沿流去。
鳳九幽的身體在這一瞬間猛然到了她跟前,身體的本能反應讓她毫無顧忌出手。
師父說過,即便受制於人,也不能讓敵人看到自己的弱點。憐兒雖然被擒住,可是她若不顧憐兒的性命呢?
她的飛鏢曾經毫不猶豫射向娘親的胸口,又怎麼會因為憐兒放手?
何況,憐兒根本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即便是被抓住,也是無辜的。
眼底劃過一絲冷笑,阮綿綿冷哼道:「在輕音的人生中,從來沒有束手就擒四個字。」
要麼生,要麼死!
這六個字,是曾經師父說過的。若要跟著他留在暗門,為暗門做事。她的命,便是暗門的。
手起暗器出,憑著對房間的熟悉,阮綿綿的身影猶如鬼魅般在房中穿梭。與鳳九幽這一戰,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這樣的情形,與上次在環城何其相似。
上一次她還想著逃命,而這一次,她的一招一式,都是不要命的打法。每一招又快又狠,即便知道自己頂不過鳳九幽的武功,可是也沒有想過避開。
鳳九幽眼底劃過一絲錯愕的神色,只是那錯愕不過一閃而過。凌厲的掌風宛如海面驟然驚起的波濤,讓人防不勝防。
阮綿綿縱使輕功再好,房間卻只有那麼大。她並不想驚動外面的人,而且只要出了房間,怕是外面的弓箭手會將她射成馬蜂窩。
避無可避,身體微微一頓,胸口猛然一熱,嘴裡已經嘗到了血腥的味道。大病初癒,哪裡經得起鳳九幽那樣凌厲的掌勢?
身體輕輕一躍,轉眼間到了鳳九幽身後。一聲冷哼,鳳九幽冷冷道:「不自量力!」
阮綿綿眼底劃過一絲冷笑,望望只有自大高傲的人才會不自量力。她這種每日在刀口上過活的人,向來很惜命。
手中飛鏢如閃電般悄無聲息射向鳳九幽後背,見他側身躲過,同時冷眼轉身一掌襲來,唇角微微勾起,一腳踏在旁邊的桌上,房內一陣鬆動。
鳳九幽微微詫異,鼻尖聞到了什麼花粉的味道。快速閉起,眼前竟有白色煙霧,心中憤恨更深,長袖一揮,瞬間向後退了兩丈。
眼底露出一絲複雜之色,鳳九幽大聲道:「不要出去!」
只是在後退的瞬間,耳邊傳來重物到底的聲音。
鳳九幽眼底一片冰冷,一掌劈開了與憐兒房間相通的牆壁,看到隔壁房間的情形時,鳳九幽額頭青筋瞬間突起。
原本制住憐兒的兩名暗位這會兒直接倒在地上,卻有一息尚存。只是看情形,已經動彈不得。
房門窗戶依舊是關著,並沒有打開的跡象。心底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鳳九幽雙眸泛著冰冷的光芒,宛如利劍般射向房間裡的每個角落。
寒冬臘月,大雪紛飛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
鳳九幽的視力卻是極好的,但是掃了一眼整個房間,竟然沒有看到阮綿綿和憐兒的身影。
阮綿綿摀住憐兒的嘴巴躲在牆壁隔層之後,若是外面的弓箭手這時候放箭,她們避無可避。
但是只要鳳九幽還在房中,外面的人便不會放箭。思忖著如何帶著憐兒避開鳳九幽,想到剛才的花粉,眼中不由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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