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仙樂渺渺,皆出自如念之下。
於真折下一根柳條,饒有興致,「仙子以為如何?」
仙界南部魔音一族騷亂,柳溪恆隨八部上將來了此地。
梧妍子也拔冗而至,卻是尋了一處,坐聽三日。
「不過爾爾,可惜了這把琴。」拂袖而起,神色平淡如水。
於真幾分哭笑不得,世間能有幾人撫琴能入得她耳。
柳溪恆的琴音,他聽著已覺大好。
但只要如念一天在他人手中,對梧妍子來說便始終如鯁在喉。
於真到逍遙閣的時間和卓文、卓意相比算短,而梧妍子對如念的心思,他心知肚明。
暖馨在時,梧妍子不會取,也取不得。暖馨已死,如念便等同無主之物。
梧妍子遲遲未動,除了幾百年前來仙界看如念在誰手中之外。
結果還一覺醒來,睡過了頭,淡了意思。打了個呵欠轉身回了逍遙閣,於真瞠目結舌。
此時再來,也不知道她是否一時興起。
於真未及多思,便見眼前的空間驟然撕裂。略微蹙眉,便是護在梧妍子身前,梧妍子眼中依舊古井無波。
騎著白駒的陸絕塵帶著彌勒佛般的面具,「梧妍仙子有禮,在下陸絕塵。」
於真微怔,這股氣息,是異界的人。
雪映月的結界明明還在,何時開始,異界的人可以自由撕裂空間出入其中的?
梧妍子卻並不意外,冷眼瞥過,渀若無人徑直走自己的路。
陸絕塵避到一邊,嘴角勾勒一絲笑意。
於真斂了好奇。快步跟上。
「陸某碰巧知道些仙樂谷結界的事情,不知梧妍仙子可有興趣?」陸絕塵眼眸之中儘是笑意。
梧妍子果然駐足。
仙樂谷的結界?仙界還有結界能擋得住梧妍子?於真眼中一抹難以置信。
「北千雪南央月,聖仙子朵言號稱閉死關,卻未在央月池中。」陸絕塵點到為止。
梧妍子回眸。
「聖界司掌結界的向來是央月池,仙子覺得仙樂谷中的結界是何人所布?」陸絕塵已是再明顯不過。
「你是說朵言在仙樂谷?」梧妍子眼底泛起一絲漣漪。
陸絕塵悠然點頭。
「你來告訴我這些,想要什麼?」梧妍子開門見山。
陸絕塵稍微鞠躬,笑意淺淺,「梧妍仙子求心頭之好。陸某求一人之死。」
於真略微蹙眉,眼前之人想借仙子之手除聖界之人。
「說來聽聽。」
「陸某願將仙樂谷結界破解之法悉數奉上,只求梧妍仙子出手除掉聖仙子。」陸絕塵亦是簡潔明瞭。
梧妍子眼眸深斂,「為何不是慕離?」
於真兀得想起出逍遙閣時,梧妍子的星象之說。
慕離和朵言中必死一人。
陸絕塵勾起嘴角,「此等事情便不牢仙子掛心了。」
梧妍子眼底浮上一絲淺淺笑意。
於真眉間一怔,仙子向來淡漠,哪裡會笑。眼前之人犯了大忌。
未及思忖,空間驟然扭曲,陸絕塵已在強壓之下趴倒在地,極其痛苦。
空間扭曲的牢籠越縮越小,強壓越大。
轉眼間便奄奄一息。
梧妍子上前一步,俯身蹲下。一縷青絲劃過他的臉龐。
「我不喜外人與我如此說話,我再問你一次,為何不是慕離?」語氣淡漠得怕人。
陸絕塵頓覺可以呼吸,身體已是不聽使喚,聲音有些發澀,「朵言一死,慕離必會碰雪映月結界。碰了雪映月結界,便是活死人!」
本是異界極隱晦的事,沒有想過梧妍子會問起。
梧妍子起身。空間扭曲驀然消失。陸絕塵再不敢造次。
一日之內,於真再次見到梧妍子的笑意,絕非好事。
「原來她是衝著雪映月結界去的聖界,連我也騙過去了呢。」梧妍子抬眸。嘴角一絲嘲意。
【「你若去千雪山,必定隕落。」彼時她是如此告訴暖馨的。
暖馨漫不經心,似是毫不掛心。
不久之後,便離開了逍遙閣。】
如今想來,方才透徹。
知道必死,才更會肆無忌憚。換言之,暖馨才是唯一碰過雪映月結界而不是活死人的人。
他們兩人之間的博弈,暖馨舀她當了棋子,去擋對方的眼。
而高高在上的某人,究竟是和心境?
「我答應你取朵言性命。」梧妍子撇目一笑,「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如何破仙樂谷的結界了。」
交易達成,陸絕塵長舒一口氣,「用慕離手中的寒玉笛。」
梧妍子凝眸,「那是暖馨的遺物,你認為慕離會給我」
陸絕塵輕笑,「仙子手上不是有一物,可讓慕離交出寒玉笛嗎?」
梧妍子斂了笑意,「陸絕塵,你可真是煞費苦心。」
陸絕塵垂眸,「陸某亦是萬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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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樂谷禁地之中。
卓文的身影悄然出現,不著一絲痕跡。
朵言微微睜眼,稍有些出乎意料,「卓文?好久不見。」
卓文尋她身邊坐下,「如何了?」
朵言搖頭歎息,「還未修好,水靈珠的靈氣耗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還需要風靈珠和木靈珠。」
卓文面無表情,「梧妍子近日來仙界了,恐生事端。」
朵言微楞,繼而淡然,「仙樂谷的結界,梧妍子闖不進來。如念和結界相通,若是她硬搶,如念會自動回到仙樂谷中。」
「如此便好。」卓文似是鬆了口氣。
「如念在暖馨仙子手中的時候,修復得極快,只是不知她為何要放在仙樂谷。」朵言幽幽一歎。
卓文眼中風淡雲輕,「先前是好,後來失了平常心,便御不了如念了。仙樂谷一脈,仙源福澤世代傳承,也唯有此中之人能使得動。」
「可惜福澤雖厚,始終未得其中精髓。到了柳溪恆這一輩,如念背後的精妙,再也沒有聽到過半分。我受暖馨所托,以天地靈珠之氣修復如念,風靈珠和木靈珠之後,便要回央月池了。」朵言起身,眉間一縷隱憂,「風眼解封之日將近,可惜我尚無把握。」
「慕離和奕之間有約定,風眼有奕相守,可暫保無事。」卓文也是起身,「至於司徒,我投他門下跟隨他多年,未見異象,想必慕離也是如此。」
「若是萬不得已,需要開啟雪映月結界來封印風眼通道,勢必引起仙魔二界動盪。雪映月結界以仙魔二界血脈之力驅動,便是兩條人命。只是奕這邊,該如何交待?」
朵言眼中掠過不忍。
卓文眉間緊蹙,「血脈之力?」(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