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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97春夢了無痕 文 / 麥子其

    藥谷是仙界第一大行醫濟世的仙山門派,和雨聲谷的空靈幽靜不同,終日門庭若市,人聲鼎沸,各路仙家往來絡繹不絕。

    谷主為此廣開山門,谷中弟子數以千計。於仙界中四方奔走,救死扶傷,醫者仁心,威望頗高。

    然藥谷之中外圍弟子雖多,但谷主眼光挑剔,能真正成為入室的內門弟子的,不過廖廖數十人。

    慕容靜便是其中最受矚目的一個。仙界向來傳聞,慕容家大小姐才貌雙全,端莊有禮,行醫濟世,堪為仙界眾仙子典範。

    藥谷雖然熱鬧,但內圍弟子的起居場所還是十分安靜的,便於日常的修行和藥材研製。也因為如此,外人少有進入,慕容玉自然不算外人。

    「長姐。」慕容玉和慕容靜最為熟絡,都是慕容丞相最疼愛的孫字輩,在七個兄弟姐妹中一直關係最好。

    「快讓我看看,近來身體是不是真的好了許多。」慕容靜起身相迎,彼時笑容如四月陽光一般柔和又不失暖意。

    慕容玉自幼體弱多病,弱不經風是司空見慣的事情。此時一眼望去不說神采熠熠,卻比從前不知好了多少分。

    慕容靜一絲仙源探入,才安心不少,「看樣子爺爺沒有騙人,玉兒不僅身體好了許多,連仙源都不知長進了多少倍。至少,我是探不出品級來了。」

    慕容玉悠然一笑,「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慕容靜微楞,眼見他從仙源空間中掏出三個白玉瓶子。

    「這是……」慕容靜略有遲疑。

    「夢麒麟精血,我前些日子去弄的,今日一起給你送過來。」

    慕容靜略微蹙眉。「玉兒……」

    慕容玉趕緊將三個白玉瓶子放入她手中,「長姐放心,沒有傷及無辜,只是多費了些時間而已。」

    慕容靜這才啟顏,「沒想到你的仙源精進如此神速,爺爺定是高興壞了。」

    慕容玉撓撓頭,「哪裡會,我再如何。也及不了長姐在爺爺心中的萬分之一。」

    「又來油嘴滑舌,」慕容靜翻開一個杯子,優雅倒了一杯茶水遞於他,「這壺名喚醉生夢死,是我前些日子配出來的,你不妨一試。」

    慕容玉端起茶杯先嗅了嗅,果然一股清香,「只聽聞酒有喚醉生夢死的。沒聽說過茶喚醉生夢死的。」

    慕容靜搖搖食指,「孤陋寡聞了吧,醉酒終究傷身,若能以茶待之,豈不更好?這壺醉生夢死便是我閒暇時分泡製的。」

    慕容玉微頓,「以茶香代蘀醉酒。倒是稀奇。」

    慕容靜伸手按在茶壺之上,「我先去收好這幾個瓶子,你一個人在此處不可貪杯。雖是茶水,畢竟是醉生夢死,亦不可多飲。」

    直到慕容靜垂眸而去,慕容玉開始自顧在院中品茶。

    醉生夢死,呵呵,一杯飲下會是夢到何種?若能如願夢到心中所想,倒也不失為美事。

    一飲而盡。喉間儘是瓜果草木的清新餘味。慕容玉不覺一笑,這樣的清新甘甜也能喚做醉生夢死?他是不信,長姐終究言過其實,再沏一杯。全當解渴只用。直到第三杯下肚,喉間的清新餘味卻徒然生出一絲微苦。

    甘甜時渾然不覺,苦澀間悠長輾轉,茶香不似酒,入不了愁腸,卻困盡心扉。即便不再飲,此間滋味仍舊揮之不去,直牽心中深處,在眼前凝結成一道幻影。

    慕容玉一絲冷笑,凝結的,竟還是她身著一襲白衣斗笠鸀絲帶的幻影。

    長姐的這壺醉生夢死的確厲害,不過三杯,抵得了平素三壺烈酒的回味。眼前的白色身影愣愣望著他,渀若靜謐一般,沒有動彈半分。

    委實是醉生夢死,見到不過是幻影,若非他想,哪裡會作何動靜,不過心中一縷執念,揮之不去。念及此處,本來停下的手再拎起茶壺,一杯下肚,果然通透爽利,再一杯下肚,幻影竟是上前了幾分。

    慕容玉一絲輕笑,名喚醉生夢死一點不過分。

    壺中剩餘本就不多,再兩杯下肚時,已然空空如也,茶喝光,眼前的幻影是否也會消失?

    慕容玉起身,若是將要消失,他又豈能放過。

    隔著斗笠看不清她面龐,但他從來可以一眼認出她。

    彼時右手一抬,摘下她的斗笠,斗笠之下的容顏何其熟悉。那雙眼睛,更是猶如她站在面前一般,動人心魄。

    慕容玉微頓,竟是雙手環過幻影腰身,俯身吻上這雙嘴唇。輕柔嬌嫩,甘甜似蜜,雙手攬得更緊,唇下攫取更為肆意。

    這番觸感,如夢亦如真,不捨離去。

    直到覺察體內呼吸逐漸侷促,神智已有不清,才鬆開懷中之人,看她僵硬愣住的表情。

    慕容玉嘴角一絲無可奈何的笑意,不過是個幻影。

    再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一聲歎氣,「應是春夢了無痕才對。」

    再看她一眼,轉身回到座位之上,可笑,他該對一個幻影做什麼?

    慕容靜之前本就囑咐不可多飲,此刻一壺殆盡,又哪裡會清醒如常。一絲輕笑之後,便趴在石桌上昏昏成成不省人事。

    慕容靜出來的時候先是一驚,才看到石桌旁的另一人,一襲白衣鸀絲帶,斗笠摘在一旁。

    「你是……」慕容靜稍有遲疑。

    錦書才從僵硬驚愕中回過神來,輕扣斗笠,持劍拱手言道,「東屬星象區第四司,蔚藍星系傳令使東橙。因西柚上使有要事在外,四司司儀遣我來藥谷,蘀慕容小姐辦事。」

    「原來如此,有勞了。」慕容靜向來溫婉嫻熟,此刻的一翻笑意,錦書覺得清新乾淨到極致。

    「久仰慕容小姐大名,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錦書一時感歎,仙界眾仙子典範實至名歸。

    「東橙大人謬讚。」慕容靜一絲溫婉笑意,又從仙源空間中取出一個錦盒遞於錦書,「近日仙魔二界邊境徒生摩擦,八部上將郭南澈大人派兵駐守,想是在東屬星象區四司管轄境內。此間之物,不宜外揚,請務必親手交予郭大人手中。赫假以他人。」

    郭南澈,錦書接過錦盒,心中一絲無可奈何。

    「慕容小姐放心,安全送到之後,我會回話與您。」東橙拱手,即使兵部需要,最好不要遲疑。

    「有勞。」慕容靜相送,錦書眼光掃過趴在石桌上的慕容玉。眉間微蹙,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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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莫有兩三個時辰,慕容玉才醒過來,已是在屋內的床榻上歇息。

    「可算是醒了。」慕容靜遞一杯水給他,「讓你不要貪杯,你倒喝完了整壺。全然不把我說的放在眼裡。」

    慕容玉一絲淺笑,「只管那壺醉生夢死太好,管不住嘴。」

    姐弟兩人相視一笑,慕容玉便是起身。

    慕容靜輕輕搖頭,「你要喜歡,送你一壺便是,只是記得回去尋一處安靜角落品嚐,別似今日一般,讓人看了笑話。」

    慕容玉微楞。不明所以。

    慕容靜接過他手中飲盡的水杯。緩緩言道,「今日恰好請了位密探使來此處幫我辦事,倒是見你捧個茶壺暈在院子裡,你說算不算笑話。」

    密探使?

    慕容玉心頭一驚。之前種種浮上心頭,兀得拉住慕容靜衣袖,「長姐可知是哪一部的密探使?」

    慕容靜狐疑看著他,還是如實開口,「東屬星象區,四司司儀遣來的人。」

    慕容玉鬆了手,眉間已作他色。

    慕容靜見他如此,料想他是為笑柄之時後悔,便悠悠開口道,「名字倒是挺有趣的,是蔚藍星系傳令使,東橙。」

    慕容玉臉色微變,心中似打翻五味雜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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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鶴不在,錦書趕到東屬星象區八部上將駐軍邊際多花了一些功夫。

    一路之上都未從下午之事中緩過神來,時間倒也過得飛快。

    趕到時,天色已黑。

    「東屬星象區第四司麾下,蔚藍星系傳令使東橙,求見八部上將郭大人。」東橙拱手行禮。

    駐守的天兵見是一身密探使裝素,眼中突生幾分警惕之意。畢竟是位及星系傳令使,守門天兵沒有多加為難,便是進去尋人通報。

    不多時分,便出來一副將模樣的天將,眼中隱隱有不悅之色,「郭大人公事繁重,暫未能抽身相見。不知密探使大人有何要事,武某代為轉達。」

    錦書見他眼中不悅之色,心中已是明瞭幾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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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書再鞠躬,「多謝伍大人美意,東橙任務是將一物親手交予郭大人方算完結,還請伍大人幫忙通傳。」慕容靜之前早有交待,不可對外宣揚,她便只能絕口不提此事。

    武丁一聽,心中火氣更來,小小密探使也敢如此囂張,不將他的話放在眼裡,當下怒喝道,「我已說過郭大人公事繁重無暇抽身,密探使大人將東西給我便可,何須再勞煩郭大人。」

    錦書蹙眉,眼前之人恐怕是想仗勢欺人。

    「若非如此,還請打道回府。」武丁言語間更為不客氣。

    錦書一絲冷笑,「武大人恕罪,東橙只知接到的任務,是將要物親自交予郭大人手中,不能假以他人。任務未完成前,斷然不能大道回府。若是郭大人公事繁忙,我亦可在此處等,直到大人空閒為止。」

    「你!」武丁一怒,「一個鸀帶密探使竟然來此處撒野,是不把我兵部放在眼裡!來人!」武丁一聲令下,便有幾十近百人將眼前之人團團圍住。

    錦書微楞,好傢伙,一次這麼多人,還來得這麼利索,怕是打她出現,怕起了教訓之心。做了密探使如此這久,在仙界被群毆到是頭一遭。

    當下冷冷開口,「八部上將兵部,都是如此野蠻待人的嗎?」(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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