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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七章 轉機 文 / 樹玄籐

    玉籬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自己變成一片輕盈的羽毛,自由自在隨風飛揚。正要飛遠,突然間聽見玉籬爸和玉籬媽在喊自己,剛轉身要過去,又看見王鳳羽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另一頭。玉籬站在三人中間左右不是,顧父母,又不忍心丟下王鳳羽,要到王鳳羽那裡去,自己的雙親又怎麼辦?一時間頭暈腦脹,恨不得將一個身子分成兩半。急得滿頭大汗時,卻見兩邊的人在自己視線裡越來越小,馬上就要消失得無影無蹤。玉籬淚流滿面,一個人漂浮在空中無著無落,心裡一沉,驚慌失措地拚命掙扎。

    艷麗的太陽光靜靜照進玉籬的房間裡,窗上的深藍色蠟染布簾被條同色的布帶紮起,在晨風裡蕩漾。玉籬猛地睜開眼睛,被迎面而來的光線刺得眼睛生疼。

    嚴姐坐在床前,手裡正舀了個毛巾要給玉籬擦汗。眨眼間玉籬的目光與自己相觸,渾身一凜,有些不敢相信。

    「醒了?!」

    嚴姐緩過來,拍拍胸脯。趕緊用手裡的熱毛巾給玉籬擦拭,

    「瞧這滿頭大汗!頭髮,枕頭都濕透了!還有」

    說著頓住。

    玉籬眼角還是溫熱的。剛才在夢裡掙扎,雖一時醒不過來,可眼角暖暖流動的眼淚可是真真切切感受得到的。玉籬輕輕隔開嚴姐,抬手自己將臉側的淚痕染去。

    「我爸呢?」

    玉籬只覺身上軟綿綿的,聲音輕得像小貓嗚咽。剛說了句話,喉頭一癢就咳起來。

    嚴姐歎口氣,調了杯溫水遞到她口邊,非得讓她溫溫腸胃。最後抓了個靠墊過來讓玉籬依在上邊才開口說起來。

    「別擔心。你這一躺就躺了一天一夜,你爸,你媽,見你這樣,嚇得自己都不敢病了!哎,真是再要強的父母也贏不了兒女」

    嚴姐說著。自己倒用袖子摀住嘴使勁嚥了幾口淚。玉籬納悶。要掙起來去勸她。

    嚴姐趕緊制止住,淚汪汪地望向玉籬。

    「說來,都賴我,我有罪!年前你讓我轉手給鳳羽五萬塊錢。我」

    支吾了一會兒,滿臉愧疚,

    「那陣子他弄了個出租車。把自己的錢花光不說,還伸手從我這裡舀。我也是小本生意為這事,吵過不少!那天你來過後。也不知咋地就給他知道了。他他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就把卡舀了」

    玉籬聽這話,臉色發白。嚴姐趕緊說:

    「不過我死活沒跟他說密碼!可恨得是是鳳羽那事,白白揣著五萬塊錢,卻舀不出來幫他!自那以後,我就沒再指望還跟他過下去,可他又賴著不走後來還是多虧你來了才」

    嚴姐說這些,早就慚愧得低頭不敢看玉籬。

    「你來了,我讓他走。他心裡懷恨。回了村裡就四處亂說話」

    說著眼淚珠子又簌簌直往下掉。

    當時,話傳到了玉家,玉家夫婦氣得暴跳如雷。玉籬媽即刻就從床上爬起來跑到王鳳羽家,當著王鳳羽他媽白嬸的面將嚴姐罵了個狗血淋頭,臨了白嬸和玉籬媽差點又為一對兒女的事撕扯起來。事情越鬧越亂。最後還是羅馮軍來,非得逼著嚴姐去把玉籬喊回來。這才有了前面一出。

    嚴姐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

    「當初真是豬油蒙了心想著一個人難過,多個伴兒總要有靠些。誰知靠不著不說,倒是找了個禍害!如今我也想清楚了,男人,女人,都得靠自個兒!以後有靜靜在,我也不想其他了!」

    玉籬才剛醒過來,正是體虛乏力的時候。猛然聽嚴姐說了一大通,忍不住又頭暈目眩。看嚴姐那樣,女兒都上高中的女人了,說話眼淚就流成線,不由感慨,又想到自己。

    「您也別傷心了。您剛才的話說得有道理。不論誰,自己總要強些才好。遇著好人,兩人日子更好過;倘若遇人不淑,到底自個兒也不比人差!以後咱們都要強起來!」

    嚴姐重重地點頭,見玉籬非但不見怪,反而還安慰自己,心裡更是難受。

    玉籬在關河暈倒,當時就把玉籬爸嚇懵了。好在嚴姐和羅馮軍是跟著去的,父女倆在裡邊鬧,羅馮軍攔著嚴姐不要去管。後來聽見勢頭不好趕緊把玉籬和她爸送回王家村。羅馮軍看來,還是以前的老毛病,血糖低。可人沒毛病,就是喊不醒。

    玉家老兩口被這麼一激,之前的種種頃刻間都拋到了爪哇國。當時的情形,看得嚴姐都跟著掉淚。

    嚴姐跟玉籬一一說清楚,又叮囑玉籬,以後做事必須把兩個老人擺到第一位!要不老天都不答應!

    玉籬苦笑。嚴姐忙忙地就跑出去給玉家夫婦報信。

    玉籬媽送了羅馮軍出門,折回灶房玉籬爸已經煮好了荷包蛋。玉籬媽大歎口氣,端起來定定地看了一會兒,玉籬爸催促這才走回玉籬房裡。

    到了門口,和迎面而來的嚴姐撞個正著。嚴姐訕笑著報喜,

    「玉籬醒了!」

    玉籬媽對著面前的女人,很是無所適從。嚴姐也不介意,主動打了聲招呼就自顧離去。

    到了玉籬房裡,母女倆四目相對。玉籬望過去,玉籬媽眼睛佈滿血絲,臉色蒼白。好在身體挺得筆直,精神頭還好。玉籬心裡愧疚至極,低下頭一聲不吭。過了很久,一個又低又輕的聲音才響起,

    「就這一次您就信我最後一次!」

    沒半句,也說不下去,深深地把頭埋進被子裡。

    隔了一久,肩上一緊,只覺一雙有力的大手鉗住自己雙肩。

    「你看你!都成什麼樣了?一抓只剩身骨頭!那混小子就這麼好?把你糊弄得,什麼也不顧!我和你爸都不要了!」

    玉籬媽說著眼淚順著鼻尖滴下來。順手就使勁捶在玉籬背上。

    玉籬一動不動咬牙忍住,等玉籬媽停了手,一把將她緊緊抱住。母女倆兒摟在一起哭成了淚人。

    良久,玉籬媽醒了醒神,

    「不遇也遇上了,你就是我和你爸的冤家!可真要撒了手不管你,我們還狠不下心!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們兩個老來無用的,先別和他把話說死!等幾年再說,啊?」

    巴巴地望著玉籬,滿臉乞求。

    玉籬錯眼,剛好看到床頭的桌很小,用材也極其簡單。是玉籬爸用家裡做樓板剩下的原木一點點學著給玉籬釘得。沒想到真做成了,玉籬和父親高興得什麼似地。這麼多年用下來,當初桌面上的原木疙瘩已經磨得光滑無比,倒成了鑲嵌在桌面上的美麗條紋。此刻,一個潔白細膩的青花瓷碗就端端正正地放在上邊。兩隻紅心荷包蛋錯落擺在碗中央,嬌艷欲滴看得人眼饞。玉籬看到這幕,自小的種種潮水般襲來,又想到自己在碧暮寨迷路,母親生生被活活急出胃病;想到自己第一次暈倒時,她也是這樣給自己補身子。

    玉籬的心又沉又滿,鄭重地沖玉籬媽點點頭。在心裡暗暗跟自己說,幾年時間,一定要用行動讓父母信任自己,相信自己選擇的路!

    大年過去一個多星期,玉家又恢復往昔的寧靜。短短一個月,事情變化起伏,弄得玉家人心力交瘁。如今暫且安穩下來,各自都在心裡輕輕舒口氣。尤其玉籬,這也算是一次「因禍得福」,無意中解了自己天大的一個難題。一邊愈加小心地侍奉父母,一邊一門心思靜候王鳳羽最後的消息。這個時候,鄧月明和孫玲卻相繼來到玉家。(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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