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玲見著玉籬,高高興興地跑過來。
「等久了?不好意思!」
玉籬趁機離王德友遠點。
「沒事,走吧。」
王利娟母女初一見玉籬,臉上先是一僵,再看旁邊笑吟吟的孫玲,勉強衝玉籬擠出絲笑。
玉籬淡然一扯嘴角,也沒跟王家人多說,拉上孫玲就走。
兩人才走了不到百米,猛然聽見後邊傳來一聲尖叫,接著就是女人的咒罵。
轉身看去,張順子一手扒著車門,一隻手似乎揪著股女人的頭髮往外扯。
「不要臉的賤人!竟然清天白日就敢跑上門來偷男人!!·······」
玉籬一驚。只見王德友雖站在一旁絮絮叨叨地罵著,卻根本不動手。王利娟倒是在勸,卻只是把自己母親扶得穩穩當當。兩母女合力,一會兒就把嚴姐從車子裡扯出來。
張得子手一揮,結結實實一耳光響亮地扇在嚴姐的臉上。原本人就生得結實高大,又帶了怒氣,這一耳光用了十足十的力。只見被挨打的女人,像是稻草人兒一般斜斜直直地倒在地上,半天不吭一聲。
玉籬和孫玲都倒吸口涼氣。
「這是······」
孫玲說著就要倒回去看個究竟。
玉籬趕緊把人拉住。想到才將嚴姐文文弱弱的樣子,玉籬也有些不忍。可畢竟是人家家務事,不得不把事情說給孫玲聽。
兩人遲疑著轉回身慢慢朝前走。才走幾步,又是女子一聲驚呼。
「啊······」
帶著隱隱哭腔。
兩人一下子轉過頭,只見張順子不只從哪裡找來跟大柴棒子,正狠勁兒朝躺在地上的女人敲打。王德友似是看不過,上前一攔,手臂吃了一棒,一抬手就把張順子推倒在地上。
一時,張順子就坐在地上哭天搶地。一旁的王利娟,不說去勸,也抱著自己的母親跟著哭。
玉籬和孫玲兩人,看得目瞪口呆。正猶豫要不要去看看,大鐵門匡當一響,王利海從裡邊跑出來。
看看倒在車旁的女人,又看看抱頭痛哭的母親和姐姐。愣了一瞬,撿起地上的木頭棒子,拳打腳踢地就朝嚴姐招呼去。
再看王德友,見了兒子倒像矮了一截,勸也勸,就只在一旁急得跺腳,仍舊是不敢上前一步。
眼見躺在地上的嚴姐縮成一團,緊緊挨著車輪,被王利海幾棒子打下去,尖叫聲一陣緊似一陣,渾身抖得像篩糠。
即使再壞,此刻對著王家幾口人,也是弱者。況且,剛才這個自稱嚴姐的女人看起來那麼柔弱,跟風塵兩字相差實在太遠。玉籬和孫玲再也忍不住。放開腳往回跑。
玉籬平常對王利海還是有幾分好感的。爽爽朗朗,愛說愛笑。再者又因了王鳳羽這一層,總覺得能和二富,王鳳羽走在一起的人,心地都應該不壞。喊出去的時候,聲音裡不由帶了幾分痛惜,
「小海!別這樣!」
王利海回過頭,瞥眼玉籬,
「都別過來!今天捶死這賤女人!」
眼睛血紅,只一眼就讓玉籬心驚。
王利海說完又要動手。玉籬不知哪來得力氣,大呼一聲:
「住手!」
聲音尖銳無比,在場的人都一愣。
王利海緩緩放下手來。
張順子陰鬱地盯了玉籬一眼,又放聲嚎啕大哭,
「我怎麼這麼命苦······什麼也靠不上······」
一下子,就像給快熄滅的大火澆上大桶油,王利海伸手指著玉籬,聲音陰沉,
「你別管閒事,要不然!羽哥的面子我也不給!」
又一腳踢在嚴姐的身上。躺在地上的女人像小狗一樣,發出一陣悲鳴。
玉籬厭惡極了。轉而對著張順子,
「您也說兩句!難道您要您兒子再被抓一次?!」
張順子沒有說話,只管哭。王利娟卻抬起頭,一臉輕蔑。
「這樣的賤女人,打死一個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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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籬震驚地看向孫玲,兩人不可置信。呆了一瞬,玉籬去推王德友,
「你說說!!」
王德友蔫蔫地,反倒把玉籬朝後推。
「他小子紅了眼,真連老子都敢打!」
王利海仍舊冷一下熱一下地招呼躺在地上的女人。一聲聲慘叫讓玉籬只想蒙上耳朵。不知怎地就想到去年的時候,自己的母親,躺在小診所的床上。那時候,自己的心比冰還冷。
一旁傳來王利娟輕輕地嗤笑。
「他說,我弟可不會聽。有個人一出面,小海說不定還能聽個一句半句。玉籬這麼好心,去幫著找來?你一出面,那個人保證做什麼都願意······」
孫玲見王利娟陰陽怪氣的樣子,狐疑地看向玉籬。
玉籬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王利娟,
「你是想說王鳳羽?那又怎樣!」
說著,真就轉身跑開去。
才跨出兩步,就聽見後邊一個沉穩的男聲響起,
「玉籬。」
玉籬頓住。正是鄧四喜。玉籬一陣欣喜,轉過身去拉鄧四喜,
「你快勸勸,我去把馮軍哥也找來!」
鄧四喜原本陰沉的臉一動,
「是去找馮軍?」
玉籬一陣疑惑,陡然想到剛才王利娟的話,臉色一變。往王利娟看去,卻只見她一臉意味悠長。
鄧四喜看著玉籬臉色變幻,輕咳一聲,把玉籬拉回來,走上前去跟張順子說話。
「張姐,前幾天張老闆見著我,還在道謝呢。說要是小海受了什麼罪,他也過意不去。沒把嚴姐看好,都是他不對······」
短短幾句話,就只見張順子眉頭深鎖,沉默一會兒,咬牙扶著王利娟的手站起來。
「小海!你是要氣死我?回去!」
玉籬疑惑地看看鄧四喜,鄧四喜安慰地沖玉籬點點頭。又去勸王利海。不過幾句話功夫,王家母子三人就都不再言語。
孫玲站在一旁,把事情都看得一清二楚。直蘀玉籬捏了把汗。這會兒見王利娟一臉陰鬱,上前軟聲道:
「玉籬也是著急,她向來心軟······」
沒說完,王利娟俏生生笑起來。
「說哪裡話?難道玲姐覺得我是好歹不分的人?」
剛才還寒霜一樣的臉,瞬間就明媚無比。
孫玲一愣,也跟著笑笑,
「那就好!」
可看看一旁蹲在地上扶嚴姐的玉籬,心裡總覺得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