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月有種說不出的心煩,至慕容炎早朝走之後,顏月便坐立不安。吃飯吃不下,讀書讀不進,就連和那些侍女說什麼也不知道。依依、愛愛等人倒沒想到主子受寵後是這般的光景,有的還把顏月的表現當成了主子高興地有些過了頭表現。
顏月靜坐了一個上午,方才將混亂的思緒整理出了一點思路。慕容炎的志向是統一四國,所以即使知道那個畢成功是女扮男裝卻還是用他為謀相。這一去,兩人必會一路相伴,說不定會戰場生情。顏月讀史不多,卻看了不少的電視劇。那電視劇中女扮男裝的花木蘭不是與將軍李亮在戰爭中生了情,最後成了夫妻嗎?更何況,此一別,不知何時再見,那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更何況軍營中久不見女人的男人。萬一哪天那畢成功藉著女兒身對慕容炎引誘,難何慕容炎不會上鉤。
顏月清楚地記得曾在一本書中看到的一段話:一個聰明的女人,不會妄圖證明自己的男人坐懷不亂,而是讓男人習慣拒絕除自己的以外除自己以外的女人來坐懷;一個聰明的朋友,不會讓友人在自己與利益中作出選擇,而是竭力創造彼此共同的利益網游之一刀奪命。只有愚蠢的人,才會支考驗別人的人性,然後兩敗俱傷。
如何避免讓畢成功借這戰爭為跳板永遠搭上慕容炎的這條船,成了顏月最大的煩惱。總不能往慕容炎身邊塞其他女人來抵擋畢成功的接近吧。顏月越想越是心煩,凡是手邊能觸及到的東西忍不住全都扔了出去,書本、杯子、花瓶、枕頭、杯子、衣服等等全都扔到了地上。
123456六個宮女站了一圈,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眼前的這個主子似乎是用正常思維無法衡量的一個主子。人說心煩意亂時發洩一番便會有所好轉,可顏月扔得累了,卻仍感覺頭昏腦脹。當即大聲道:「依依,愛愛,還有你們,現在說一些有趣的事情給本宮聽,誰說得好,本宮重重有賞。依依,你先來。」
依依第一個被點名,那是一臉的悲催,好在皇后娘娘又說了一句「儘管大膽說,說得不好也不罰」。依依這才有定了心神,開始費勁地想著以前在崔王府聽到的故事。想了一想,依依的眼一亮,大聲地道:「娘娘,奴婢有了。」
「有喜了?」顏月打趣道,小宮女登時臉兒通紅,結結巴巴地道:「不是,奴婢是有故事了。」從宮女個個掩面微笑,顏月的心情總算放鬆了些,其他的宮女眼見娘娘臉上表情有所放鬆,當即手腳麻利地收拾起房間,而依依小宮女的故事也開始了。
「因為王妃娘娘愛看戲的緣故,奴婢倒也聽了不少的戲文。記得有一曲戲叫『賢德吳氏』,話說這吳氏是個有錢人家的小姐,江文修是個落魄秀才家的少年,因兩家本是世交,又於孩子時便定下了娃娃親。因兩家來往甚密,這吳氏與江文修也算得上是個青梅竹馬。在吳氏十五歲那年,兩家舉行了婚禮。結婚那天,吳氏父母為了照顧自己的女兒女婿,把家中一半的家資全部給了女兒當陪嫁。那江家因這個緣故,過得也不再寒酸,而江文修更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的學業趕考上。」
顏月不禁聽著皺眉,這不會是一個與陳世美與秦香蓮的故事吧。想到此不禁打斷道:「你的故事後面是不是說那男人趕考當了狀元之後就娶了別的女人,最後拋妻棄子?」
「對,也不對,奴婢這故事與皇后娘娘說得不一樣。」依依瞪大了眼睛,奇怪著皇后娘娘的猜測。顏月有些汗顏,看來自己有些先入為主了。對了依依說這故事叫「賢德吳氏」,應該不會是陳世美與秦香蓮的故事。這般想來,顏月連連示意那依依接著講下去。
「江文修趕考確實是高中了狀元,他便回到家中把妻子和父母親都接到了身邊。日子就這般過得快快樂樂。半年後,吳氏懷了身孕,又瞧見別的官人家中都有三妻四妾,便勸著自家的相公也納一房美妾。那江文修先是堅持不肯,可耐不住吳氏軟纏硬磨,終是納了一房小妾。」依依說到這裡,顏月終於明白了這個故事為什麼叫「賢德吳氏」了,原來這是個讚頌妻子為夫納妾的故事。
可故事決不僅僅如此,那吳氏一胎生下了女兒,二胎還是個女子,後來小妾也懷孕生子,結果還是一個女兒,三年過後府裡添了三個千金。吳氏深感沒有為夫家生下兒子,決定再為丈夫納一美妾。就這般一來二去,那江文修直娶到第八房美妾時方才生下了兒子。戲中還說,那吳氏為了不讓自家的相公因房事傷了身體,特別規定那江文修每逢週一方可與一美妾同寢,其它日子必需得歇息調養。吳氏賢德終被聖上知曉,被聖上冊封為賢德吳氏。
顏月只聽得震撼無比,真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般的女人,能找八個女人來和自己分享一個男人。按照故事中所說,那江文修一周只有一天時間可以陪小妾,那一個月也就陪了四個女子,八名美妾加一個夫人,豈不是兩個多月才能和自家相公聚一次嗎!這樣的女人估計也就這個時代才會有吧。再瞧那依依一臉認真,眾小宮女一臉的崇拜,顏月再度覺得這些女人的思想真不知是怎麼才能被荼毒到這個份上。
「你們王妃喜歡看這齣戲?是不是也學著給你們王爺納妾?」顏月懷疑地問道,不相信那故事中的人在這世上真的存在。
「王妃倒是常常看,不過每次看都說兩個字。」依依此時說來臉上的表情仍有些疑惑,在顏月期待的目光下,依依方慢慢地道:「王妃每次都說『可憐』,奴婢想不明白是誰可憐?還有王妃娘娘也不喜歡王爺納妾,甚至王爺多看哪個婢女一眼,王妃娘娘都會大發雷霆,所以每次看戲,王爺都讓王妃娘娘先聽這賢德吳氏這一出私寵:蜜愛有染最新章節。」
顏月這一次真得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看來這故事始終是故事,人性永遠才是最真實的。那王妃說『可憐』無非是說那吳氏,一個女人把自家的相公變成了其他女人的相公,那才真是可憐。看來這世界上和自己有著一樣心思的女人應該比比皆是罷了。想著那個一邊受著賢德吳氏教育的王妃,一邊謹慎小心地看著自家的王爺,顏月越發覺得好笑了。
依依只當是自己的故事說得好,還一陣子的自鳴得意。正琢磨著自家娘娘會給什麼獎賞時,卻聽到娘娘一聲宣:「走,我們到勤政殿看看去。」
顏月說完便站起身,123456再度傻怔,然後那愛愛鼓足勇氣弱弱地道:「娘娘,沒有皇上宣詔,後宮主子不能到那勤政殿去。」
顏月怔了一怔,想著自己以前不是經常在勤政殿混嗎?怎麼現在不能去了。想了一會,顏月才想起,自己以前是慕容炎專用的醫女,還是皇上跟前專門試毒的,到勤政殿那是工作。後來自己成了淑媛娘娘,基本沒有去過那勤政殿了。
「娘娘是不是想知道皇上在忙些什麼?不若娘娘想著有什麼東西可以送給皇上,奴婢一會藉著送東西的功夫打聽一下皇上在做些什麼。」姍姍倒是出了一個鬼主意,在顏月還沒琢磨清楚這個主意是否可行之時,思思已然接著道:「不若就送點心吧,這個時辰還沒到午膳時間,正好補充點心。」
顏月的眼神從這123456身上閃過,突然之間發現了自己有個龐大的狗頭軍師隊伍,而且個個都以為自己有著諸葛亮般的才智。而顏月的不語很快地被當成默認。而眾宮女一致推選那柳柳前往。於是在顏月說不清的目光下,在眾宮女恭送的目光中,那柳柳往那勤政殿而去。
不過,很快地柳柳小宮女把那點心又捧了回來。原因很簡單,此時的皇上不在勤政殿,而是由朝中重臣以及欽天監正副使相陪去了奉先殿。奉先殿顏月倒是知道,那是供奉皇上祖先的地方,顯然這些人前往是因為大戰之前去祭拜祖先。
「娘娘,奴婢知道,從那御花園東畔的涼亭恰好可以看到奉先殿,不若娘娘去那裡賞花。」又是姍姍出的鬼主意。不過不得不說,這個丫頭的腦子是挺快的。而顏月不得不承認,跟著這一群低段的丫頭,自己的智商也低得不能再低。反正一時也沒有事,顏月便依了這六大宮女之言,前往那御花園東畔的涼亭賞花。
臨湖水榭,清風和暖,紅欄綠板,曲廊迴旋,碧樹瓊花,一派奢華美景。尤其是那倚欄栽種的花色都是極為罕見的珍貴品種,湖中那一對對的碧玉鴛鴦和紅冠白鶴更為珍奇,更別提假山石雕,亭台擺設的各種珍品了。可惜顏月的心思還真不在此,顏月的目光一直盯著對面的奉先殿。
奉先殿外,一群人正守候在外,顏月首先看到的居然是那畢成功。此時的他倒是左右逢源,談笑風聲。不知在與其他人說些什麼,根本沒有注意到遠處有人一直在窺探於他。顏月倒沒想到進宮沒有多少時日,他倒與這些官員們都打得如此火熱。顏月細細地看了一會,除了其中的司空將軍處,其他的都是面生。
不久之後,那奉先殿內果然出來了一群人,而為首之人正是早晨才和顏月分開的慕容炎。顏月沒有注意他,反而注意到他的身側的兩人,兩人皆五十餘歲左右,一身的朝服。顏月想不通這兩人是何等身份,為何能陪著慕容炎進了奉先殿。
「他們是誰?」顏月詫異地問道。
「應該是欽天監的正副使……」悟悟弱弱地道,顏月突然陷入了深思。恰在此時,那慕容炎不知為何向著這邊看來,顯然正看到了賞花的顏月。還沒等顏月反應過來,那姍姍已然激動地叫了起來:「娘娘,娘娘,皇上看過來了,皇上看到娘娘了!」
暈!顏月突然臉紅,再也不敢看那慕容炎一眼轉身便走。一邊走一邊琢磨自己莫不是鬼上身了,聽這幾個丫頭的話,站在那搞得跟望夫石一樣,跌份!太跌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