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的時間,在以完顏蕭為代表的映雪國朝廷的大力支持下,在以顏月為首的眾多醫者們盡心盡力地治療下,沐陽城內的瘟疫已基本得到了控制,病重患者的病情也得到了控制。完顏蕭心中多日陰霾一掃而盡,一面寫奏折向朝中報喜,一面吩咐對顏月及參與到救治瘟疫中的所有醫者進行賞賜。很快的這些賞賜便送到了顏月以及雷振天和雷振雨的面前。
顏月聽著那賞賜的單子,不禁無奈地搖頭,無非是些綾羅綢緞首飾點心之類,這些東西若是直接送到奇異城尚顏月說不定還會留下一兩樣,可在這裡顏月的第一念頭直接送給那些窮人算了。而雷振天和雷振的賞賜除了一些日常的東西之外,還有兩個不能稱之為東西的賞賜——兩個大活人,而且是兩個頗有些姿色的女人。
這樣的賞賜不言而喻意味著什麼,顏月不禁對著那兩個大男人側面相看。這若是在奇異城的那個院中,若是那自己院裡的那四個丫頭看到有人把其它女人送到這兩兄弟面前,估計會一腿把這兩女人給踢飛了吧。憑心而論,這兩兄弟不論是長相還是能力在男人中都屬上上品,可能與兩人小時生活環境有關,這兩個男人的性格都有些悶。就拿院子中那幾個丫頭來說吧,個個對這兩人有意,可這兩位倒好,彷彿從沒注意到春花秋月雕欄玉砌變著法子的討好似人。總之就像拳頭找到棉花裡似的,毫無反應。
春花秋月親手做的衣裳,雕欄玉砌做的鞋子,丁香變著法的烹飪的菜餚,莊嬤嬤每日精細的管家……顏月的眼前不時閃過那奇異城小院中平日生活的畫面。瘟疫控制住之後顏月才有了時間想家,顏月這才知道自己真得非常喜歡那奇異城的小院,喜歡身邊的這幾個人。如果雷振天和雷振雨真得與那四個丫頭中的兩位對上了眼,那顏月樂於觀其成,但這兩人從沒對任何一個丫頭示過好,倒是讓顏月猜不透這兩人在想什麼。
「華瀟謝王爺賞,還請侍衛大哥和王爺說一聲,下午華瀟會親自到王爺跟前謝賞。」待那侍衛讀完長長的賞賜單子之後,顏月微笑地回道。當然顏月此去並不是單純的謝賞,而是有了空閒時間顏月就要兌現對那完顏蕭的承諾,為他治療背上的老傷。還有那因闌尾炎而動了手術的李侍衛,今天也到了拆線的時候。
那前來賞賜的侍衛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正待轉身離去之時,卻聽到身後傳來甕聲甕氣的聲音:「請侍衛大哥也幫小弟等傳話,這其它賞賜雷振天兄弟倆要了,這兩位姑娘我們兄弟倆就不用了,請侍衛大哥把這賞賜帶回去吧。」
那侍衛也頗有些奇怪地搖頭,這倆個女人可是王爺命人特意挑出來的,一則長相有些姿色,二則是賣了死契的奴才,也就是說等於給這兩兄弟一人送了一個奴才,即可當丫頭使喚,也可當妾氏來用,倒沒想到這倆兄弟怎麼都不喜歡女人。不過人家既然不用,侍衛也沒不可能硬塞,當即領了人離去。
而這廂顏月這邊便一下變得熱鬧起來。這兩兄弟平時悶得沒有一句話,現在被顏月抓住了由頭,豈不好好地作弄他們一番。
「振天,振雨,我知道你們歲數也不小了,很多男人這個年齡都有了孩子,這門當戶對的親事我暫時還沒給你們找著。不過這飲食男女,人之常情,你們身邊先有個通房什麼的,也是可以的。」顏月振振有詞地道,把從這裡瞭解的古代大家庭的生活都給套用了出來,雖然顏月心裡不是這麼想的。
雷振天和雷振雨倒沒想到顏月會如此認真地和兩人說這事,什麼飲食男女人之常情。因此顏月這邊話音剛落,那雷振天已著急地否定地道:「主子不要說了,」我們哥倆對這女人沒興趣。明知道那雷振天什麼意思,顏月卻依舊誇張地張大了嘴詫異萬分地道:「你們,你們不對女人有興趣,不會是對男人有興趣吧。」
「主子,我們絕對不是那樣的!」這一次兩人同時出聲否認,顏月反正就是讓這兩兄弟著急的,誰讓他們平時三棍都打不出一個屁字呢,所以兩人一解釋絕沒有斷袖之癖時,顏月當即接著道:「那一定是嫌棄王爺賞賜的這兩個小女人長得太難看不了,要不下午我到王爺那謝賞的時候說一下,再給送兩個姿色出眾的過來吧。」
「主子,我們也不是這個意思。」雷振雨忙著解釋道。顏月起初不讓這些人叫主子,可糾正了一次又一次,這些人沒有一個改過口的,這也就主子主子地叫了下來。顏月恍然大悟般地喔了一聲,又故意猜測道:「你們不會是顧忌我回去說給春花秋花那幾個丫頭聽,我相信她們也是能接受的,更何況………」
只是這一次兩兄弟倆對視一眼,然後顏月話還沒說完,雷振天便毫不禮貌地打斷了顏月的話語:「主子,這些東西我與振雨去看看誰家困難,就送了吧。」顏月不放過捉弄這兩兄弟的機會,這倆兄弟又豈會就乾巴巴地坐在這裡等著顏月捉弄,兩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走為上計。而幫助困難家庭這一直是顏月的習慣,所以這次沒等顏月開口,這兄弟倆主動攬了差事走人。
而完顏蕭卻在聽到侍衛的回報後不禁報以微笑,完顏蕭實在想不明白那自稱華瀟的女子究竟是什麼身份。那女子所用名字是假名,雖然是個醫者,可她身上卻擁有一個普通醫者沒有的氣質與優雅,小家碧玉不具有她身上的貴氣,大家閨秀也沒有她身上的那種豪氣,江湖人物沒有她那樣的儀態,總之完顏蕭對這個自稱華瀟的女醫者充滿了好奇。
當然不管是她還是她身邊的那兩個木訥卻本領高強的男人,完顏蕭雖然不知道她們究竟是什麼身份,但有一點完顏蕭相信,這三個人絕都是好人,可以相信的人。從他們無償救治那些病患中可以感受得到,從他們無視權貴錢財中可以感受得到,從他們一言一行中也可能感受得到。
而就是完顏蕭的思索之中,顏月已然來到了完顏蕭的面前。盯著那小女人完顏蕭再次無語,來見王爺居然還穿成這樣,這是完顏蕭待客時遇到的頭一遭。一件洗得有些發污的白大褂子,頭髮只簡單地扎個了馬尾。這些日子裡似乎每次見到這個小女人她穿得都是這一件衣服,當然也可能是幾件一樣的白大褂換著穿的,每次都是這個髮型,一層不變。就是那臉上也向來素顏朝天,不施胭脂。不過這也讓完顏蕭知道了這個女子根本無意容顏美醜,她的眼裡只有醫者和患者之分,絕對沒有王爺平民之別。
「華瀟前來一則謝王爺賞,二來給王爺治背上的老傷。」顏月簡單明瞭地說明了來意,一點沒在意完顏蕭的目光在自己的白大褂上看個不停。完顏蕭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實在是本王有愧,給華神醫和那兩位兄弟的賞賜都不合心意,依本王看,華神醫最需要的是身上這樣的大褂子。」
完顏蕭只是隨口當成笑談說出,沒料到顏月倒驚訝地抬頭道:「王爺英明,我這次出門工作服帶得是少了點,若不是現在是夏天,洗了第二天還能幹,那真沒衣服穿了,王爺就多賞我幾件吧。」顏月一邊隨口回道,一邊已拿出銀針,一點點在完顏蕭面前擺放好。
完顏蕭再次無語,這位姑娘真是什麼奇怪的癖好。賞賜的綾羅綢緞做成什麼衣服不好看,偏給送人了,穿這毫無款式毫無生機的白大褂子,雖然她的小臉長得是嫩得很,雖然她的五官是漂亮精緻得很,可一個女兒家的偏不喜妝扮,這倒讓看慣了那些精雕細琢的完顏蕭有那麼些許的不適應。
在完顏蕭的思索間,顏月再次語出驚人地道:「王爺,脫了吧」
「脫——什麼脫?」完顏蕭有那麼片刻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顏月再次凝視那思緒不知神遊到什麼地方去的男人,直截了當地道:「脫衣服扎針呀,不過只脫上衣,褲子不脫。另外本姑娘說明一下,本姑娘不會對你負責。」
這般笑侃倒真得讓完顏蕭少了諸多的尷尬與不自在。正是炎夏,脫了也不涼,只是在完顏蕭脫衣服的歷史上,這是第一次自己在女人面前主動脫衣服。以往不管是休息還是寵幸女人,這脫衣服總是那些女人們做得事情。
在完顏蕭的神思游離之時,顏月的手已仔細地尋覓在完顏蕭的後背上,先只是輕輕地推、按、捏、揉,與平時那些侍女們按摩唯一不同的顏月的按摩要點主要在於經絡穴位。就在完顏蕭略略有些不以為意之時,顏月的手法卻漸漸地加重,後來重到幾乎讓完顏蕭懷疑這麼重的力道是那個單薄瘦弱的小丫頭所為嗎?
而完顏蕭的感覺卻越來越不同,舒服,簡直舒服的無法形容,似乎有一股熱從背部向全身所有經脈傳遞著,讓完顏蕭彷彿置身於那溫熱的溫泉之中。而尋種溫暖比溫泉更勝一籌,從四肢百骸中傳遞出的溫暖讓完顏蕭全身都如要化作煙般的愜意,有著說不出得快感。
就在完顏蕭愜意至極時,顏月已快速出手,把那銀針一根一根扎進了完顏蕭的後背經絡大穴。完顏蕭疼痛的同時卻突然地警醒,此時自己背後若是立著的是一個殺手而不是一個神醫,那自己豈不是就這般糊里糊塗地丟了性命。
直到拔針之後,完顏蕭都不明所以,這個小女人到底長了一雙什麼樣神奇的手,有著如此神奇的本領。不過完顏蕭很快地汗顏了,因為拔針之後的顏月氣喘吁吁,一臉的汗水。可見為了給自己治病,神醫真是耗費了大量的心力!
於是當天晚上顏月回到臨時住宿的小客房後,那小屋便不斷地響起「王爺有賞」的聲音,而且這一次王爺賞賜的東西還真是別出心裁,光臨時趕製的白大褂就有五件之多,其它的則是珍貴藥材,這麼匆忙的時間那王爺的賞賜的物件中居然還有一本似乎非常珍貴的醫書。
顏月累了,拿著那本醫書沒看幾頁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