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白童脊椎上的紅光越發耀眼,他的身邊所散發的血腥味也越發刺鼻,讓紫了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不過即使皺緊了眉頭,紫了也不敢輕易移動。現在的白童,就像是壓倒了極限的彈簧,而紫了就是踩在那彈簧之上,只要稍微有所動彈,那勉強維持的平衡便會立刻破壞。
紫了不想丟了先手,那就只能等白童自動彈開那彈簧,這樣他才有閃避開衝擊的可能。
面對紫了這樣的應對,白童忍不住暗自嗤笑,他這次施展的【古式魔醒】與當初平齊施展的有很大的不同。平齊所施展的【古式魔醒】靠的是燃燒生命力藉以暫時提高戰力,雖然效果不是白童現在所用的版本可以比擬的,但是副作用卻大得讓人不敢承擔。
而白童現在所施展的,則是從海魔本族那裡學來的優化版,雖然提升的戰力有所下降,但是卻只需要消耗氣血,副作用僅僅只是虛弱一段時間,性價比就高上許多了。因為施展的時候週身會血霧瀰漫,所以也有一個別稱叫做【血之魔醒】。
對於這個招數,白童還只是剛剛學會而已,施展起來的效率也遠遠不及那些精通此道的本族海魔,現在施展出來,若是紫了直接搶攻上來他還會頭痛一番,卻沒想到後者竟然因為忌憚而錯失了良機。
不過紫了終究不是那種剛剛上戰成的愣頭青,只觀察了一會兒,便發現了問題的所在,當下也不再遲疑,雙手彷彿舞動的雙刀一樣極速地揮動起來,一道道閃芒密集得彷彿湖面上的波光一般朝著白童飛去。
只不過這一段時間的拖延,白童的【血之魔醒】也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藍光閃爍的雙靴在地面猛然一踏,整個人像是躍動的鈴鹿一般往右邊一躍,隨後還不等立定,右腳便往地上一擰,整個人轉向朝著紫了撲去。
紫了自然不可能讓他的手,兩人一個善近戰,一個善遠攻,這場戰鬥的勝負的關鍵就是兩人之間距離的長短了。他看得出紫了靠著這不知名的新招式將自己的實力暫時提到了【第八幻境界】的層次,但是僅僅只是這樣可還嚇不倒紫了。
並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在進步啊。
雙手不斷射出閃芒阻礙著白童的前進,紫了的雙腳也慢慢閃起了光芒,就在白童一個飛踢撲到自己面前的時候,雙腳上的閃芒猛然砍在地面之上,反衝力帶著紫了一飛而起,險之又險地避過了這一擊。
和澤老不斷加強閃芒破壞力的進化方式不同,紫了選擇的,是更加靈巧的路線,雙腳施展出的閃芒頻率要比手上慢上一些,但是破壞力也有所上升,並且還加強了機動性,和雙手配合起來,也讓戰鬥的方式變得更加的莫測。
看到紫了的雙腳彷彿閃芒,白童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旋即便是釋然,眼底燃燒的戰意也變得更加旺盛。
閃過攻擊,紫了沒有片刻停頓,雙腳的光芒再次亮起,一個扭身雙手托到地面上,雙腳橫向猛然一揮,一道巨大的光之鐮刀便朝著正在衝勢結尾的白童撞去。
白童也不著急,就那麼藉著衝勢往前一個臥倒,雙手往土裡一扣,扒下兩塊土的同時身子已經再次朝著前方衝去。
看到這一幕,就算是紫了也忍不住咋舌,白童的身體素質之變態他從過去就很清楚,在海中如魚得水他還能夠理解,沒想到到了陸地之上依舊是那麼難纏。
腳下的光芒閃動,隨著一道道閃芒砸向地面,整個人再一次與白童拉開距離。
這一回合的交鋒,兩人可以說誰也沒佔到便宜,竟然又是不分上下。
「你還是一樣難纏。」紫了搖了搖頭說了句,看著白童一個鯉魚打挺重新站起身來。
「彼此彼此。」白童也不客氣,說完這一句,突然往上一躍,隨後雙腳彷彿骨骼結構與常人不同一般朝著側面砸下,藉著這常人來做絕對骨折的動作,速度再一次提升朝著紫了撲去。
「難纏啊。」紫了又念了一句,連忙閃避,與此同時雙手突然像是做手影一般大拇指相扣化作一個鳥形,光芒不斷地匯聚起來,彷彿在他的雙手前生出了一隻光之鳥。
雙腳的閃芒轟然砸地,紫了藉著衝力一下子移到了白童的側面,手中的光鳥已經大的足夠遮掩胸口,只見他雙手一離,光鳥便朝著前方直線飛射過去。
【閃,天羽】!
「看你這回怎麼躲。」紫了一聲冷喝,整個人緩不住衝勢,直接撲到了在了地上,面皮白沙石磨出了好幾道口子。
紫了這一次選擇的角度極其刁鑽,白童雖然能夠預估到光鳥的路線,卻真的沒有辦法躲閃。
翻身重新站起身,紫了便看見光鳥轟然炸裂的場面,這一擊他還使用得並不熟練,但是對其破壞力卻有著絕對的自信,只要正面轟到了,絕對非死即傷。
但是隨著強光消散,紫了卻看見了白童既沒有死也沒有傷地立在那裡,唯一的區別,就是那雙靴子已經重新變成了尾巴的造型,看樣子是在最後一刻靠著這條尾巴擊碎了光鳥。
「真是難纏。」紫了看著白童的尾巴重新化作靴子落到地上,第三次說出了這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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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庫酷他們見到靈鴿與鳩的同時,兩人也發現了這幾人的出現,沒有將多餘的話,兩人用最直白的行動表明了他們的意思。
「你們去罪民那裡。」扎庫酷扭頭對著宇光義快速說了一句,也不等他給出回復,便與殭屍兩人朝著半空中激射而來的兩人直至衝去。
看著兩人毫不猶豫的行動,宇光義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出什麼來,默許了兩人這擅自的行動。雖然扎庫酷沒有說什麼,但是他也看得出他們與對方兩人有些淵源。
「乘著他們牽制住敵方的尖端戰力,抓緊突破。」命令了一句,宇光義雙翅一展,身先士卒地朝著那圍滿罪民的大宅衝去,剩下的七名妖精一聲整齊的響應,緊跟著衝了上去。
而另一邊,在場不屬於【妖精界】的四人也終於各自選定了對手,兩兩各自佔據了一邊的位置,毫不留手地對攻到一起。
紅褐色的毒蛇彷彿一枚枚的利矢一般鋪天蓋地朝著殭屍射去,因為知道殭屍的體質與一般人不同,所以鳩這一次所選擇的毒素也是專門麻痺肌肉的類型,只要被其中一條咬中,就算是殭屍也得好一會兒無法行動。
這樣密集的攻勢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有著不錯的效果,只可惜對於在密集攻擊永遠都不會停頓的戰場上混了一輩子的殭屍來說,這種攻擊方式基本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手上的長太刀往地上用力一頓,也不見他用了什麼力氣,以他為圓心便開始捲起一陣颶風,席捲而上的衝力輕鬆便將天空中的蛇群吹得四散開來。
看著自己也算了費了好些心思的攻擊就這樣被解決了,鳩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沒有緊接著再搶攻下去,立在身後的巨蛇慢慢遊行到他的身邊,虎視眈眈地盯著殭屍。
「你在這裡,那也就是說藏卿那小子現在是宇光家的人咯。」輕聲一躍跳到大蛇的頭頂,鳩居高臨下看著殭屍問道,兩人當初在【王庭】見過幾面,所以也知道各自的基本情況。
「嘛,算是吧。」殭屍輕輕點了點頭,看上去似乎對於現在的戰鬥絲毫不上心一般,但鳩卻很清楚這種作態並不代表他不重視這場戰鬥,而是一種對戰鬥發自內心的漠視。
這樣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
而戰場的另一邊,和靈鴿激鬥在一起的扎庫酷的神情卻陰沉地彷彿要滴下剛研的墨汁一般。
雖然在與靈鴿的交戰中他並沒有吃虧,但是初步交手之後靈鴿就不再與他繼續顫抖,直接一個閃身躲到一邊,沒有接著攻擊反而輕笑著說起話來。
「我真不知道是該說東方杏的膽子大,還是該說你的膽子大,難不成你們已經找到【四分蛇母毒】的解藥了麼。」靈鴿彷彿白衫的無常一般一邊閃躲著扎庫酷的攻擊一邊把腦袋湊在扎庫酷的耳邊輕語道。
「你管不著的事情。」扎庫酷的拳頭彷彿憑空閃現一般從自己耳邊劃過,但卻依舊只打到了一團虛影而已。
「我也只是關心而已啊。」靈鴿已經笑嘻嘻地立在了東方杏的身前,「當初東方杏為了得到【妖精界】入口的坐標,大鵬可是看著他嚥下【四分母蛇毒】的。要是再過段時間還沒拿到解藥的話,可是真的會死的哦。」
扎庫酷怒視著靈鴿,讓人火大似乎是【遮天八翼】這幾個人必備的技能之一,他們總能找到你內心最敏感的那個點,然後毫不猶豫地刺激下去。
就算扎鳴歌和東方杏都跟他提醒過這種手段是黑道戰鬥時常用的技巧,不要著了他們的道。但是火氣升上來了確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壓制住的。
特別是在靈鴿講著這些話的時候,扎庫酷的心中也不斷回想著東方杏叫自己來【妖精界】的時候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要是你一個月內還不能帶著援軍回來的話,就算【野漠】還堅持得住,我估計也堅持不住了。」